沒人答話沒人知道。方若軒冷冷的擡頭看向柳雙笑。柳雙笑癡癡的望着張少逸。丁若巖輕輕舉袖拭去眼角淚痕。衆人一片肅穆。
張少宇怒吼,“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長大了就不聽管教了!現在居然出了這種事情!我……我要帶她回家!我姑奶奶是個有名的好大夫,也許她老人家能治好張少逸的!”
說罷欲上前接走張少逸。“不可以!”“不可以!”李笑禪和方若軒同時出聲阻止。“爲什麼不可以?你們算是什麼人!她是我的親妹妹。我要送她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
“如果你想讓少逸早死的話,我不攔你!”李笑禪臉色十分寒冷。“你他媽是個什麼東西!別以爲你救了張少逸就可以在這兒胡說八道。誰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啊!快放開張少逸。我現在就要帶她走!”張少宇怒火大盛不較後果的大聲亂嚷。
“如果你執意要帶她走,誰也沒資格攔你。但是你爲少逸考慮過嗎?說不定還回不到家呢她就沒命了!”李笑禪神色未變絲毫。
“你居然還詛咒張少逸?你到底安得什麼心?!”張少宇瘋了似地狂吼,卻是不敢再堅持帶走張少逸了。其實他比誰都害怕失去張少逸!在他的心目中,他是最疼愛這個妹妹的,只是大男子主義的他不會用語言去表達,更是用上了他自以爲爲妹妹好的自己的方式,結果出力不討好,兄妹之間的關係反而疏遠了。其實他的心最疼!
“少逸說得當真不錯。你可真是一個“暴君”啊!你知道嗎?少逸一直都很害怕你,有什麼話有什麼事從來都不敢告訴你。親兄妹之間連心都不能談!何其悲哀!如果你能早些關心一下少逸的內心想法的話,少逸也絕走不到今天這一步!所以少逸會發生今天這種事,你這個當哥哥的難辭其咎!“方若軒冷冷的道。
張少宇大怒,“你他媽是什麼人!還在這兒胡說八道!我不跟她談心裡話,你跟她談了嗎?你瞭解她的話你去把她喚醒讓她開口啊!”
方若軒還待說些什麼,卻被李笑禪示意住口。
“你們都是少逸在威海的親人或朋友,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你們試試看能不能讓少逸開口。現在作爲少逸的身邊人,你們放下私怨好好把少逸勸醒吧!別再吵了,少逸聽見心都該涼了!”李笑禪盯着張少逸,突然間覺得心好痛,面對這些人,少逸又怎麼願意“醒來”呢!
衆人紛紛上前勸說張少逸,可是皆無功而返。
正當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讓我來試試吧!”一直脈脈注視着張少逸的柳雙笑緩緩邁步上前。自從那夜與她分手後,自己的心便一直不安。給她打電話無人接,發短信也不回,自己又無法抽身去看她,心理充滿了罪惡感。但好在她還有哥哥安慰,想來不至於有什麼事,何況她一直都是那麼的堅強。直到後來聽說她出事了,自己在那一剎那整個人便垮了,原來自己一直活在對她的虛構之中。她做不到自己給她預期的那樣高的瀟灑和堅強,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而已!是自己對她的臆測害了她!問遍了所有她認識的人找遍了所有她能夠去的地方還是未見其蹤。直到聽方若軒說她還活着,心才放了下來。但不安卻與日俱增,想見她的將自己淹沒。
剛纔初進門一眼望見她,心便已疼的無了知覺。她坐在牀上,呆呆無語,那潔淨的面龐那烏黑的長髮盡是昔時摸樣,可是眼睛呢,空洞的讓人心碎,
自己好想上前擁住她。卻被韓鳳君扯住了衣袖。自己明白,自己是沒資格去接近她的,何況身側的丁若巖,自己不能再去傷害另一個女孩了!一個就已讓自己痛不欲生了!忍痛聽完李笑禪的講述,自己的心裡已經明白了,少逸之所以尋死自己是負有責任的。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責任而是要把她的心理上的死結打開,讓她開口說話、下牀走路,拾起信心活下去。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
柳雙笑定了定心神,不再去理會身邊人的目光,徑直走向了張少逸。沒有人阻攔他,所有人都直直的盯着他。
李笑禪把張少逸的手放在了柳雙笑的手裡。因爲從一開始,她便注意到了柳雙笑的目光裡的與衆不同。而且從來不被外界所幹擾的張少逸居然瞥了他一眼。僅僅只是一眼!
握着張少逸的手,緊緊的握着,真想就此握住一生。但,她的手好涼哦,心是否更涼呢?柳雙笑把她的手揣入自己的懷內,一如那個雪夜。
此情此景被所有人看着。有的憤怒有的驚訝有的傷心難過有的大吃飛醋,但卻無人出聲阻止或干涉。
“少逸,你告訴我你現在想做什麼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你生氣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要這樣輕易糟踐自己的生命啊!我記得你曾說過,文人之夢,瀟灑天下,政客之願,揮斥方遒,醫者乃普濟蒼生之志也。你喜歡文學也喜歡岐黃之道,你一直都想做個大文豪、大醫生、大宗師,爲天下人排憂解難,專治疑難雜症。你不是還想憑藉自己的努力在這沿海之濱買一幢別墅,讓你的姑奶奶及你的父母安享晚年嗎?可你現如今這個模樣,你怎麼去實現啊?!”柳雙笑越說越難受,最後竟不自主的落下淚來。屋內衆人不禁也爲之動容。張少宇暗歎一聲:原來我這麼不瞭解自己的妹妹啊!
張少逸完全感受的到他的心跳他的情意。可是她沒有顏面開口。對她來說,失去貞節比失去生命更讓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