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逸出了院之後每日只能躺在孫家別墅的大房間裡發呆。李笑禪在忙病人的事,走不開。但是,那些病人們服下藥後皆是大有起色,這就足以令人得到安慰了。方若軒、張少宇、孫茜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公事要幹,每天也只能是來這兒匆匆的看她幾眼。
“玉玲,開車陪我四處去走走吧?”張少逸開口求道。張少逸在玉玲的攙扶下極爲勉強的坐到了車上。玉玲開着車帶她逛遍了威海城。
看着兩旁閃過的匆匆風景,張少逸不由得落下了淚,“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張少逸回家了。所有人都在嗔怪她不該在大家這麼需要她的時候離開。方若軒更惱,醫藥公司開業在即,張少逸卻執意要回家。他惱的都不想跟她說話了。張少逸笑了笑,但還是回家了。只有李笑禪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她還要照顧那些病人抽不開身,少逸又不許她開口解釋,萬般無奈,她也只能向天灑淚了。
臨行前在海邊,看着這個去年此時自己曾在這兒自殺的地方,張少逸仰天大笑:“老天啊老天!你留我多活一年,苟延殘喘的一年啊!我爲這個世上除了多少惡疾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啊?!可是誰又能來救我啊?……”
短短的一個月,家中還是舊模樣。父親依然很忙碌,協助新任總經理在管理藥田及加工車間的事。母親則在{半山堂}附近種了不少菜,菜園上用塑料布罩起了一個大棚。白天有陽光的時候真的很暖和。
張少逸回到了家,母親悉心的照顧於她。她這才發現,還不足五十歲的母親,兩鬢已然斑白。掌中的老繭摩挲起來甚至都會傷到自己的手。
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年自己對父母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從自己有記憶以來便一直跟着姑奶奶過活。至於生身父母嗎,雖然他們也把自己當做寶貝一般,但因在一起的日子少了那無形之中就會陌生一些。後來上學了,自己便從山上搬回來家裡。但沒幾年,輟學後自己就又回到了山上,在這{半山堂}隨姑奶奶生活。
後來就出去打工了,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但如今?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太陽啊,你照在身上可真暖和啊!每天都能看見你升起又落下,可真好啊!但只怕以後這樣的福氣不多了啊!張少逸輕嘆了一聲。是啊,生命無常,眨眼滄桑。誰也無法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啊!最重要的就是珍惜眼前啊!張少逸正在感嘆間,忽然想起了今年自己曾在雲南境內發生的一件事。
原來張少逸在會晤孫茜在雲南省內的一個合作人時,那個人卻帶她去了深山裡的一幢房子裡,請她爲一羣姑娘治病。治病救人,張少逸當仁不讓。但當她認真爲那些姑娘們看病時,她整個人都傻眼了。那一羣花季女孩得的竟然都是髒病!張少逸心中大惱,但又不好直接發作,勉強壓下心中怒火爲那羣女孩治完病後便匆匆離開雲南境內。併發誓終生不再踏入!
雖然此事她並沒有質問與孫茜,爲什麼會跟那種人合作?但心裡卻是老大不舒服了。所以在威海時,她纔會要求孫茜答應自己永不做傷害農村打工人利益的事。也許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張少逸心裡這樣想。但是還讓自己放不下心的就是自己的親人了。
“媽,你過來,咱孃兒倆聊聊天吧!”坐在清泉邊的搖椅上蓋着毛氈的張少逸向母親招呼着。孔慈雲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兒跑過來問道:“你餓了?”張少逸搖了搖頭。“那你渴了還是怎的?要不就是……”看着已經急得手足無措的母親張少逸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愧疚,“媽,你幫我梳梳頭吧?”
陽光照在人的身上真的很溫暖。孔慈雲很輕柔的爲女兒梳起了垂於胸前的青絲。她已經六七年沒有爲女兒梳過頭了。
“媽,現在咱家裡的經濟情況怎麼樣?咱家有多少錢啊?”“怎麼?你缺錢花嗎?卻多少啊?”孔慈雲急忙問道。“不是。我就是隨便問問。”“奧。咱家裡現在的經濟條件還不錯。你哥在外面幹,一年能給家裡三萬五萬的。你爸跟着方老闆幹,不僅活兒輕快而且呀這錢還不少掙,一年怎麼的也得三四萬吧!”孔慈雲提起來這事心裡還挺高興的。畢竟這是在農村,能有這麼高的收入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而且它還不冒險啊。不像那些跟方若軒合夥搞養殖的村民們——風險太大。
張少逸沉默了一會兒。“媽,你跟我爸說,讓他別跟着方若軒幹了。還有我哥給你們的錢你們也別亂動,給他存起來吧!”咋了?逸呀,出啥事了呀?”孔慈雲一臉的驚慌,甚至連梳頭都忘了。
“沒事!我哥在玩外掙錢不容易,你得幫他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再者,我爸的年紀也大了,別讓他太累了!”張少逸急忙解釋。“哎,你哥的錢啊我們本來就是要給他攢着買房娶媳婦用的。至於你爸呀?幹了一輩子了,閒不住啊他。再說了,這掙一個不多一個嗎?”孔慈雲呵呵笑道。
一聽此話,張少逸的心裡一動,她猛然間想起了高諾諾。“媽,我哥身邊的那個高諾諾就挺不錯的,沒事的時候,你記得跟我哥提提。啊!”“哎!”孔慈雲一臉的興奮,喋喋不休的向張少逸打聽起了高諾諾的情況,她心裡還在盤算着什麼時候能讓自己見一見那自己的未來的兒媳婦呢!
“媽,你記住,別再讓我爸去管藥田的事了!哪怕你們再去種自己的地呢!”張少逸再一次重申。“可是?……””起風了,咱們回屋吧!”張少逸打斷了母親的話。
晚上,張少逸在書房內整理一些藥方。孔慈雲端來了一碗地瓜粥,裡邊還放了核桃、枸杞等一些補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