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0 將姚汐一踩到底!
“來人!給她灌!”
姚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滿眼警惕又驚恐地看着這個前一秒還斯文尊貴的男人,僅因爲楚芊芊的一句話,就要命人灌她!
撇開她個人身份,她還是太爺的遠房親戚,是小王爺心尖兒上的人,難道諸葛夜一絲忌憚都無嗎?
答案是,他真的一絲忌憚都無。
他父親是掌管朝堂的攝政王,他外公是掌管兵權的上官家族長,這等身份,連天子都要給三分薄面,又何懼整她?
楚芊芊看着姚汐,將她的恐懼盡收眼底,然而,楚芊芊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這世上,不是所有處於弱勢的人都值得同情,在她給她吃甘草話梅,害她被送往疫區,害她可能一輩子回不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去讓人同情的資格了。
姚汐嚇得面無血色了,怔怔地看向了諸葛夜,期待他能看到她眼底的哀求,期待他能稍稍發些慈悲,誰料,諸葛夜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伸出胳膊,輕輕攬住了楚芊芊的肩膀。
那種對她極致殘酷下,又忽而流露出對楚芊芊的無限寵愛。
姚汐的心,像被一塊磨砂布,來來回回地擦了起來,每一次,都能磨出血肉來。
門外的長隨,已經走了進來,因得了諸葛夜的命令,二話不說便掐住了姚汐的喉嚨,將姚汐抵上身後的門板。
姚汐被掐得快要呼不過氣來,一股深深的恐懼,籠罩了心底,她渾身都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隨即,她眼珠子瞟往楚芊芊的方向,哀求道:“楚小姐,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害你啊!”
楚芊芊淡漠地看着她,道:“給我下藥的時候不想想放過我,這時候也別想我會放過你,說了讓你喝,你今天就必須喝!”
“楚小姐,光天化日之下毒害良家千金,你就不怕坐牢嗎?”姚汐憤恨的眸光掃過諸葛夜完美精緻的俊臉,心裡又是一陣吃味兒,“你不怕連累世子被人恥笑,連累攝政王府被人詬病嗎?”
楚芊芊挑了挑眉:“我不怕,你怕不怕?”
問的是諸葛夜。
諸葛夜寵溺地摟緊她:“爺怕什麼?”
不懷好意地看向姚汐,“出了這個大門,有誰會知道爺做過什麼?”
姚汐怔住了……這是打算……殺人滅口?
念頭閃過,姚汐狠狠地打了個哆嗦,而後,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踹了長隨一腳,便奪門而出!
長隨厲喝:“你給我站住!”
大家都坐在雅間內,走廊上沒什麼人,可越是沒人姚汐越是心慌,因爲一追,就追到呀!
姚汐一邊回頭看他有沒有追上,一邊邁開步子朝前跑。
跑到樓梯那裡時,一腳踩空,像個圓球似的滾了下去……
屋內,諸葛夜摟緊了楚芊芊柔軟含香的身子,並湊近她,曖昧地問:“我配合得怎麼樣?”
楚芊芊端起那杯姚汐沒敢喝掉的花茶,喝了一口,莞爾一笑,而後,摟住他脖子,將溼軟的脣瓣,輕輕印在了他的臉上。
……
日暮時分,姚汐被送回了親王府。
姚汐是一個人出去的,根本沒人知道姚汐經歷了什麼。酒樓的掌櫃發現姚汐時,姚汐已經四仰八叉地昏迷在地板上了。
諸葛琰即刻請了太醫。
太醫這陣子忙壞了,又是給虞伯治療中風,又是給安貴人治療水土不服,眼下,又添了個姚汐,幸虧太爺那兒和太爺的私生子那兒無需他費神,不然,他可不得一人分成兩人用啊?
“太醫,她怎麼樣?”諸葛琰站在牀前,焦急地問。
太醫給姚汐仔細地把了脈、摸了骨,當摸到左腿骨時,動作一頓。
諸葛琰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忙上前一步問:“怎麼樣?”
太醫若有所思地吸了口涼氣,道:“左腿,摔斷了。”
牀上的姚汐,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聽到一句“左腿摔斷了”,當即嚇得抓狂了。
諸葛琰坐過去,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擦着她眼淚,柔聲哄道:“別擔心,斷了也不是不會好的,是不是啊,太醫?”
太醫接到了諸葛琰警告的眼神,心知得講些好聽的安慰病患,但事實上,斷腿短腳雖說痛苦,但也不是不能根治,只要治療得當、保養得當,別說她才十五六歲的年紀,便是四十五六歲都是能康復的。
太醫就道:“會好的,姚小姐,你千萬放寬心來,配合治療,不要再摔跤,這腿呀,就一定能好!”
昏迷中尚不覺得疼痛,此時一醒,只覺腿骨那裡疼得錐心刺骨,哪怕太醫保證了會好,還是難過得哭了起來。
“真的不會殘疾嗎?”她抽泣着問。
太醫搖頭,溫和道:“不會,骨頭是能長的,我給你用東西固定一下,沒幾個月便能長好了。”
說着,去往了親王府的小藥房。
因着前段日子姚汐昏迷、虞伯中風,諸葛琰爲方便拿藥、熬藥,索性花大價錢在府裡造了一個小藥房。
太醫在小藥房內搗鼓了一陣,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副夾板。
他將夾板用紗布固定在姚汐的左小腿上,並說道:“不要用這隻腳行走,也不要再摔。”
姚汐在諸葛琰的安撫下,已經漸漸平穩了情緒。
諸葛琰謝過了太醫後,又心疼地問懷中的姚汐:“你怎麼一個人去酒樓了?又怎麼會摔成這樣?”
想起諸葛夜的冷漠,想起楚芊芊的霸道,姚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揪住諸葛琰的衣角,如揪着一根救命稻草:“王爺……王爺你是信我的對不對?”
“我當然信你。”諸葛琰抱着她,輕聲說。
姚汐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那要是我被人欺負了,你會不會替我報仇?”
諸葛琰濃眉一蹙:“是有人害你摔斷腿的?誰?”
姚汐沒急着回答,而是說道:“我不敢說,他們太厲害了,你惹不起的……”
諸葛琰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誰欺負你,你只管告訴我!是王府的人還是皇宮的人!我就算明着不能把那人怎樣,暗地裡,也總會教訓一番的!”
而這個教訓,就是讓他付出與姚汐一樣的代價!
姚汐聞言大喜過望:“王爺,是……”
“王爺!歐陽小姐來了!”姚汐正要開口時,紅玉入內,打斷了她的話,“歐陽小姐聽說姚小姐受了傷,特地來看看。”
安素素搶了沈氏的丈夫,歐陽瑾又搶着楚家大小姐的身份逍遙快活了那麼多年,姚汐討厭死她們了,哪裡還想見?可一想到宮裡出了一位風頭正盛的安貴人,又壓下了內心的不滿,不鹹不淡道:“叫她進來吧。”
歐陽瑾來了,一進門,剛好看見諸葛琰把姚汐從自己懷裡輕輕地放到牀上,還極盡寵溺地爲姚汐掖好被角,那種專注,令歐陽瑾的眸光瞬間沉了下來!
一個跟諸葛夜好過的女人,憑什麼霸佔她冰清玉潔的表哥?
斂起不悅,她擠出一副笑靨,道:“表哥,小汐姐姐怎麼樣了?”
諸葛琰對這個表妹的印象不怎麼好,不爲別的,就爲這個妹妹曾經幫着楚芊芊拆穿過姚汐,但太爺來了信,請他務必像呵護親妹妹那樣呵護歐陽瑾,他做不到全部,但也不會太差。
牽了牽脣角,還算和顏悅色地說道:“太醫說休養一段日子便能康復。”
不是摔斷腿了麼?還能康復?
哼!
這該死的狐狸精,命可真大!
歐陽瑾美麗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屑,很快,又笑着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這之後,她又問了不少姚汐的病情,但全都是與諸葛琰在談,至於姚汐,她連一個眼神都沒對方。本來嘛,要不是爲了跟諸葛琰說幾句話,她才懶得過來探望姚汐。
出了昭純殿,猶自回憶着姚汐被諸葛琰從懷裡放到牀上的一幕,不由地開始腦補,如諸葛琰低頭親吻了姚汐、摸了姚汐、甚至或許二人已經……
越來越多不堪入目的畫面閃過腦海,歐陽瑾心底的妒火跐溜一下燃燒了起來!
她討厭楚芊芊,是嫉妒楚芊芊事事都壓了她一頭,還壓得她無可反駁!可姚汐那個小狐狸精,容貌不如她,才情不及她,身份更不同說,完全沒有可比性,這麼一個不良品,怎麼能入了王爺的眼?
簡直太侮辱她歐陽瑾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歐陽瑾眼神一閃,腳步一轉,去往了小藥房。
那裡,昭純殿的小宮女正奉了諸葛琰的命在給姚汐熬藥。
歐陽瑾撿起一塊石頭,朝東邊狠狠地砸了過去!
“誰?出什麼事了?”小宮女跑出小藥房,往東邊尋去了。
歐陽瑾迅速摸進去,從貼着藥名的藥櫃裡拿了一點東西,壞笑着丟進了藥罐子……
不多時,張家得到消息,前來探望姚汐。
來的是張太爺與張和。
自打老太爺給陛下獻了梅子酒,變相表達對陛下的投誠後,父子倆的關係緩和了許多。
張和推着老太爺的輪椅,一路來到昭純殿。
“王爺!”二人給諸葛琰見了禮。
諸葛琰起身相迎:“太爺、張大人,快別多禮,請坐。”
張和哪兒敢坐?推着太爺來到牀前,問向一抽一抽哭得好不可憐的姚汐:“小汐,你感覺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你摔斷腿試試,是個什麼樣?
姚汐可憐兮兮地睜大滿是淚水的眸子,這兩個就是她的遠房親戚呀,長得不怎麼樣嘛,不過能被王爺如此禮遇,足見身份不容小覷了。
“大人!太爺!”她委屈地喚了兩聲。
太爺拍了拍她肩膀,嘆道:“你這孩子,沒好幾天呢,怎麼又給弄成這樣了?怎麼摔的?”
王爺在場,太爺在場,這個據說鐵面無私,連皇帝都敢彈劾的張大學士也在場,太好!太好了!
楚芊芊,你敢害我斷腿,我就讓你嚐盡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鼻子一酸,淚水一落,她已擠出了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太爺,大人,無妄之災啊,無妄之災啊!”
“無妄之災?”這麼說,是被人害的?
父子倆齊齊看向了對方,一瞬後,又齊齊看向了姚汐。
姚汐深吸一口氣,就要“娓娓道來”,這時,紅玉端着藥碗來了:“該喝藥了,姚小姐。”
“哦,快給我!”諸葛琰從紅玉手中接過被冷風吹得溫度正好的湯藥,“來,先喝藥,喝了藥再說。”
告狀被打斷,真是不爽,但姚汐還是乖乖地喝了藥,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腿,依舊是希望它能快些復原。
喝完一大碗苦藥,諸葛琰又喂她吃一個蜜餞。
張家父子看着小王爺待姚汐如此之好的情景,都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
姚汐雖察覺到了他們的疑惑,卻沒功夫擔心這個,或者她心裡,已儼然將自己與諸葛琰歸爲了一個檔次,覺着太爺也好,張和也罷,都不配干涉她的私事。
不過儘管不屑於這對父子,還是希望能利用一下這對父子。
眸光閃了閃,她掩面,開始抽泣:“今天的事,真是一言難盡啦!我……”
咕嚕咕嚕!
腸子發出了蠕動的聲音。
緊接着,吥——
屋子裡的人面色一怔,姚汐的臉,更是一紅。
吥——
吥——
吥吥吥——
一個接一個的響屁,像放鞭炮似的,在屋子裡突兀的響起。
太爺:“……”
張和:“……”
諸葛琰:“今天天氣不錯。”
姚汐的臉,臊得不行了,捂住突然變得劇痛的肚子:“我……我要出恭。”
偏菊青去小廚房給她熬小米粥了,紅玉上前,掀了她被子:“小姐,我扶你去,你慢點兒啊,不着急。”
姚汐等不及了,肚子裡稀里嘩啦,已經快要爆炸了。
她一把揪住紅玉的胳膊:“快!”
“哦,好的!”紅玉用身子給她當柺杖,帶着她朝門口走去。
可肚子越來越疼、那裡越來越燙。
吥——
又是長長又響響的一聲,響到最後,姚汐感覺自己要出來了,連“柺杖”都顧不得用了,推開紅玉,用右腿跳了起來!
哪知,左腳上了夾板,太重,她跳不動,一個趔趄,在門檻絆倒。
“啊——”
一聲慘叫,她從十幾級的臺階上摔了下來。
“右腿!我的右腿——”
……
消息傳到瑩心堂時已是深夜,丹橘捧着肚子,從椅子上笑到了地上。
兩條腿都摔斷了,左腿摔了兩次,這輩子都無法恢復如初了。
“活該!叫她惡事做盡!”
一開始,大小姐說故意在二小姐、三小姐面前透露消息,二小姐、三小姐便一定會給姚汐告密,起先她還有些擔心大小姐估計錯了,現在看來,何止是準,簡直就是神。
“這下,總算是出完惡氣了!”她如釋重負地笑道。
“出完?”楚芊芊搖了搖頭,“沒完。”
丹橘瞪大眸子,姚汐都摔殘了,還沒完?還能怎樣?
臨近子時,楚芊芊睡下了。
但她並未睡着,所以,當那道黑影躍窗而入,點了丹橘的睡穴時,她本能地坐起來了。
“是你?”她挑開帳幔,看向揹着月光,一身夜行衣,如風清朗的歐陽珏,神色無波地問。
歐陽珏原本以爲自己深夜闖入,會把她嚇一跳,故而,並未打算驚醒她,誰料,她竟這般機敏,還……這般大膽。
是的了,當初在莊子裡時,他們一行五人都沒把她驚到半分,而今他一人,就更不可能了。
“你來做什麼?”楚芊芊披了件長長的薄襖。
薄襖披上身的一瞬間,她擡臂,褻衣緊貼,勾勒出那誘人的身線。
歐陽珏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迫使自己望向別處,道:“聽說你從疫區回來了……”
楚芊芊眨了眨眼:“專程來說對不起的?”
對、對不起?
他幹嘛要跟她說對不起?
“你做夢!”他冷哼。
楚芊芊攏了攏寬袖:“昨天不是你打了我的船,我纔會被震吐?”
不吐,不惹惱陛下,不惹惱禧嬪,也就不會被送入疫區。說到底,昨兒的事,姚汐是罪魁禍首,歐陽珏,卻也“功不可沒”。
歐陽珏羞惱得臉紅脖子粗:“你……你怎麼知道我昨天也在?”
“陛下從不沉迷女色,卻一下子帶了三名宮妃出遊,爲了引蛇出洞,陛下可是煞費苦心了。”楚芊芊不疾不徐地分析完,又幽幽一嘆,“你把我害得好慘。”
歐陽珏心口一揪,她只是嘆了口氣,他居然覺得呼不過氣:“我……我沒想過你會吐到陛下身上,也沒想過是你出了疹子,我……”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無心的,可拜你無心所賜,我真的去了疫區,真的差點兒回不來。你報仇,報得真好!”楚芊芊含了一絲冷意地說。
歐陽珏臉色一白:“我沒想過找你報仇!”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出完,自己都驚到了。
什麼時候開始,他沒想過幫他的兄弟們報仇了?
諸葛夜的協議,只能限定他的行爲,不能約束他的心,但他心裡,居然已經不恨楚芊芊了。
楚芊芊彎了彎脣角:“幫我一個忙吧,歐陽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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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後,萬更很少,基本上是分成兩更,因爲那時我的玻璃體混濁已經惡化成了玻璃體脫離,又伴有乾澀症狀,碼字變得異常困難。醫生說,玻璃體後脫離的下一步就是視網膜脫落,保護眼睛,不要受傷,不要做劇烈運動,以免把視網膜給扯下來。
昨天,我再一次去了醫院,眼睛的情況依舊在惡化。飛蚊與水波紋的數量都分別增加了一個。
醫生給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允許,最好不要看電腦不要看手機不要看書。
接下來,更新都會變少,如果病情得不到控制,我想,我可能只有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