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夢中,劉翔再次夢到了滴水洞天,醒來後纔想起自己還欠下西施一個承諾。他伸了伸懶腰,彩娥已經早先起來幫他打水洗臉,神態也沒有以前那樣拘謹。他洗了個臉,正想對她說點什麼,她卻搶先發言了。
“我去伺候婆婆起牀,吃飯的時候我再來叫你!”然後她就匆匆的走了。劉翔怔了一下,纔想起她名義上是自己的小妾,實際上還是做着以前服侍趙氏的工作。似乎在趙氏和他之間,彩娥更親近的人還是趙氏。
房間裡轉眼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再呆在這裡也無意義,便擡步走出了門。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新鮮,伴隨着盛開的桂花香味撲鼻而來,吸入鼻中,感覺全身肌肉都變得特別輕鬆。他情不自禁又想起西施來,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離開長沙咖,坦白跟她們說肯定不可能,只怕纔出口就被二女笑話,甚至連自己的智商都可能懷疑進去。對了,孫尚香這回也該臨產了吧,正好吳會離會稽也不是很遠,到時候順便就把西施給放出來。
他心裡琢磨了一陣,覺得這個理由十分充分,便移步走向黃月英的房間。沒走幾步,就聽到從花園方向傳來她跟貂蟬熟悉的聲音,像是在跟誰說話。
“小黑,慢點吃,吃飽了快快長大。長大後要跟你爹孃一樣,千萬不要學那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喂喂喂,你們這樣很容易教壞小孩的,誰無情無義了,胡說八道!”他立即大聲衝上去抗議道,“哼,你心裡清楚。”黃月英給了劉翔一個臉色,抱起小黑對貂蟬說道:“姐姐,咱們回房去,免得看到某些人就生氣。”
貂蟬看了劉翔一眼,慢慢站起身來,卻並未移動蓮步。黃月英又拉了她一下,說:“你擔心什麼,沒有咱們姐妹,某些人照樣有女人陪,生活照樣過的自在。”貂蟬一聽這話,立即跟着她走了。
原來她們已經知道自己昨晚在彩娥房裡過夜,開始吃醋了。劉翔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樣發展下去,改明兒衆位大小老婆都聚到一起,整個將軍不被醋罈子淹沒纔怪。大清早就活吃了一隻鱉,早餐也沒了胃口,他心想閒着也是無聊,不如去街上逛逛。看看這幾個月,在劉巴的管理下,長沙商會以及整個長沙的城市風貌如何。
換了一身便裝,本想帶小黑一起出門。不過想到這會二女正在氣頭上,只怕不會應允,只好作罷。不過也因爲如此,他更加下定決心要將小黑帶出去一段時間,徹底淡化她跟黃月英和貂蟬之間的感情。
走到門口,門衛見他一身便服,好奇地問道:“主公爲何不穿官服出門?”
“你知道什麼,我是出去微服私巡,穿着官服不就給人一眼認出來了,那還叫微服嗎?”他白了門衛一眼,這麼簡單的常識都不懂,以後看來得好好地給他們上幾堂文化課。整天就只會用蠻力,不用點腦子,將來怎麼成大器。“主公,這城裡哪個不認識您,除非你用黑紗罩着頭……”
“嗯,你說的有道理。”經他一提醒,劉翔才恍然大悟,立即回房悄悄地將黃月英的黑紗拿了出來,套在頭上照了照鏡子,感覺沒人能認出自己後才滿意的走出門。
“怎麼樣,現在認不出我了吧?”
“你要是不說話,屬下還真有點認不出來。”
“很好!”
他滿意的點頭,然後大步走了出去。一路上,所過之處到處是人羣熙攘的景象,賣雜貨的小販,耍雜技地藝人更是隨處可見。各家商鋪裡進出客人絡繹不絕,酒店茶館也都是客朋滿座,讓他忍不住想起在襄陽時看到的那鍾繁榮畫面。雖然眼前的長沙在規模上還是比不上襄陽,但比之他剛來到長沙時那會簡直有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老丈,今天是什麼節日?怎麼這麼熱鬧?”他拉着一個路過地老人問道。
“哪是什麼節日,自從劉將軍入駐長沙以來,這城裡就一天比一天熱鬧了。因爲不用繳稅,小販叫賣的比以前更加賣力,都想趁着這兩年多掙點錢,以後做大生意。”老人似乎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嘴,見劉翔身體也算結實,雖然蒙着頭有點怪怪的感覺,還是語重心長地勸道:“年輕人,老夫勸你也趁着現在的美好時光多睞點錢娶媳婦吧,等再過兩年恐怕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劉翔笑道:“謝老丈提醒,其實我以前也是個商人。”
“哦,是嗎?”老人似乎感觸到什麼,拍拍自己的頭道:“對了,你看老夫這記性,最近有不少其他州郡的外地商人到長沙來經商。聽你口音也是外地人,莫非也是跟他們一樣來長沙經商的?哈哈,那你可真是找對地方了。咱們這長沙長官好,老百姓也善良,只要你安心在這裡呆個半年,保證能賺夠回家娶媳婦的錢。”
劉翔見他這麼關心自己的媳婦問題,真是哭笑不得。家裡這幾個已經夠他受了,再娶兩個那不把將軍府翻了纔怪。就在這時,旁邊不遠處突然傳來爭執的聲音,劉翔下意識轉過頭去,見是一個外地商人正一臉哀求的對一個穿着長沙商會負責人服裝的男子說着什麼,然後又就聽到那男子大聲的喝道:“不行,不繳納會費的外地商人絕不容許在長沙經商,這是將軍的命令,違令者斬!”
劉翔心裡一怔,他什麼時候下了這個命令,當下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這時候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劉翔費了半天勁才勉強擠了進去。
“長官,你就行行好吧。小人從成都千里迢迢的趕過來,盤纏也已經用光了,連住店的錢還都是欠着的,實在沒錢交會費。今天這一早上還沒賣出一個章印,要不您先緩緩,等小人賣掉章印再將這會費補上吧!”
“不行,先交會費才能擺攤,這是商會的規矩,怎麼能因爲你一個人而改變。”
那個商會負責人的態度很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這讓劉翔心裡很不爽。怎麼外地商戶要向商會繳納會費,這麼重要的事劉巴竟然沒對他說,這小子到底搞什麼把戲?
“多少錢?我幫他交了。”他故意將聲音壓的很沉,免得給這個商會負責人聽出自己的聲音來。
“十兩銀子!”那商會負責人見突然有個蒙着面紗的男子出來替那人出頭,一時也沒聽出劉翔的口音,只覺得也像是外地人,打量了一會,他又說道:“聽你的口音,也像是外地人,估計也是來做生意的吧?你要是還沒交會費就一起交了吧!”
劉翔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自己還沒打算給這十兩銀子呢,他的腦子到算的真精明,還要收兩份,真把他到肥羊來宰了啊!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十兩銀子對大戶人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放到沒錢的窮人家裡,至少能夠過上一年。何況現在這位成都來的商人還一再申明自己盤纏已經用完,連住宿費都是賒賬的,他們竟然還要收十兩銀子,這不是逼人走上絕路麼!
奸商,奸商,果然是無商不奸!原本積累下來的好心情剎那間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
他不再理會這個該死的商會負責人,轉身問那個賣章印的外地商人道:“兄臺,你這章印一個賣多少錢?”
“十文錢!”
那商人見劉翔願意幫他,投過來一個感激的目光。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沒想到在異地他鄉,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居然還能碰到好心人,真是蒼天有眼。
劉翔心裡估算了一下,十文錢一個,那得刻一千個章才能付清繳納給商會的會費。按他這一上午還沒賣出去一個的效率,賺夠十兩銀子得賣多少年啊!
“像他這種小本生意你們也要收十兩銀子的會費?”
“當然,不管大小商販,一律都得交銀十兩,這是商會統一的規矩。”那商會負責人顯得有點不耐煩,對着劉翔嚷道,“你到底交不交錢,再不交就不要瞎湊熱鬧。”說完他又轉過身對那刻章印的商人道:“既然沒錢就快點把攤收好,趁早離開長沙城。”
劉翔心裡那股無名之火再次燃起,冷哼道:“他要是不收呢?”
“不收就抓他進衙門!”他說完一揮手,身後立即走出兩個彪型大漢,凶神惡煞的瞪着劉翔和那印章商人。
劉翔心裡冷笑道:“看來自己真是個吃白飯的將軍,什麼時候商會要收會費,衙門裡多了便衣警察,他竟然還矇在鼓裡。”
這時候一直奉命暗中保護劉翔的兩個士兵見劉翔有危險,再也忍不住了。拔出腰中佩刀,大聲吆喝着衝了上來:“大膽奴才,見到將軍大人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