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十月,曹操輕兵奇襲烏巢,斬殺袁紹大將淳于瓊,燒其輜重,致使袁紹軍心動搖,內部分裂。曹軍趁勢追擊,斬殺袁軍七萬餘人,一場聞名歷史的官渡之戰最終歸曹操軍以少勝多而告終。
許都,曹操府密室中。
“用三千兵馬,先是大敗山越部族一萬一千餘人,接着再敗李術三萬大軍,拿下廬江!想不到孫權手下除了周瑜、太史慈,還有更厲害的人物!”雖然剛取得一場歷史性的戰爭勝利,但在收到從廬江歸來的探子回報後曹操的臉上還是露出幾分驚訝和忌憚之色。如果拋開其他的因素,單隻談戰爭數據,他在官渡之戰的兩萬軍隊對袁紹的十二萬大軍跟劉翔的三千士兵對山越加李術的四萬多將士的比率相比較,實在有點不足爲談了。
“主公勿驚!”坐在曹操對面一個三十左右,溫文儒雅,身材單薄的男子淡然說道。
曹操情緒稍轉,目中精芒掃向那名說話的男子,聲音有點激動:“奉孝何出此言?”
原來這說話之人竟是曹操身邊第一謀士郭嘉,胸羅萬象,算無遺策,輔助曹操平定中原大業的郭奉孝!
但聽郭嘉說道:“山越蠻族大多爲農耕草民,雖善山戰,終不是正規部隊,遇變則亂,其之敗在所難免也!李術新亂,又失主公支援;屬下多爲降將,軍心未穩;其弟雖猛,不過一軍中莽夫,且輕敵妄戰;其之敗早註定也!而主公雖兩萬之衆,卻敗袁紹十二萬大軍,盡滅其精銳;如今中原之勢,無人再是主公之敵也!兩者相較,李術之流,若主公親駕,一千人足矣!”
曹操心中大悅,卻不動與形色,沉聲道:“奉孝分析的有理,但吾觀之,孫權雖新任大業,手下良才衆多,將來必定是我的心腹大患!不如趁其羽翼未豐,儘早剷除掉!”
郭嘉搖頭,阻止道:“主公不可!我軍雖新勝,但已元氣大損,又不善水戰;江東之地乃長江天險,又有孫權精銳水師;兩軍交戰,必難取勝也!”
曹操臉色頓顯失望,郭嘉的分析其實跟他想的完全一樣。但若不除掉孫權這個心腹大患,他就是睡覺都不得安寧。苦思無策,不禁長嘆起來:“這該如何是好呢?”
卻聽郭嘉沉着語道:“主公勿憂,我有一計,可解主公暫時之難!”
話一落,曹操立即精神抖擻,興奮地道:“奉孝快快請講!”
郭嘉道:“主公可寫一詔書交與聖上,盡表劉翔平亂功績,以高官賜之,孫權年少,必生妒忌;劉翔乃安成王后裔,跟孫家獨女有媒妁之親,主公可再請聖上頒下親旨,賜劉翔婚姻,惟對象卻是權之嫂大喬;此事若成,劉翔必爲權所不能容。即便不死,也將出走江東,自是免了主公心之大患。而江東諸將因劉翔之事對孫權心懷芥蒂,必難全力輔佐之;其心不穩,主公又有何憂呢?”
曹操大喜,連呼:“好計!好計!有奉孝助孤,何愁大業難成也!”
郭嘉謙虛道:“主公過獎,奉孝愧不敢當。如今袁紹大敗,北方局勢更加混亂,當務之急,應先平定冀、青、兗、並中原各州,一統中原纔是主公之大計也!”
曹操不停的點頭,正準備再誇讚郭嘉幾句,突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室外傳來,接下來一個清脆而又焦急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老爺,不好了,七小姐突然暈倒了!”
曹操聞言,濃黑的眉毛緊蹙了一下,沉聲道:“進來說話!”
便見一婢女模樣的丫頭小心的走了進來,稍微看了曹操一眼,立即被那精芒而又威嚴的目光嚇的低下了頭。
“七小姐爲何暈倒了?何太醫呢?叫他去給小姐看看!”
“稟老爺,何太醫已經來過了。”
“哦?何太醫怎麼說?”
那婢女猶豫了好久,戰戰兢兢道:“奴婢……奴婢不敢說……”
曹操的臉上頓時掛上了一層厚霜,看了郭嘉一眼,後者會意的點頭退去。曹操這纔對那婢女道:“你且直說,孤免你無罪!”
那婢女聞言心緒稍定,吞吐道:“小姐……小姐她……有身孕了……”
曹操臉色一變,右手緊抓住婢女的手腕,喝道:“此話當真?”
那婢女身單力薄,哪經的起曹操一抓,痛的眼淚都淚出來了,“奴婢該死,小姐……小姐的確是有了身孕,請老爺繞了奴婢……請老爺……”
曹操緊抓住那婢女的手漸漸放開,心神進入交戰,許久才沉聲:“你先回去,今天之事絕不可對外人道起,否則……”
還未說完,那婢女就嚇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就是死也不敢亂說……”
曹操看了婢女一眼,遲疑了一會,喝道:“出去吧!”
那婢女一聽,心裡舒了口氣,快速的退出門去。
密室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曹操的心神在不停的變化,臉上不時的顯露出殺機,好一會兒才漸漸的轉爲平復。對着門外喊道:“許諸何在?”
只見威猛大漢跨步走了進來,身高八尺,聲如洪鐘:“仲康在此,主公有何事差遣?”
曹操點頭,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突然眼露兇光,左手一臺,做了個“殺”的手勢,許諸立即會意,“主公稍等,諸先去也!”當下走了出去。
曹操見他身影遠去,知許諸此去事情必成,舒了口氣。獨呆了一會,又覺得不放心,腦子裡再想起郭嘉來,暗想是否應與他商議;猶豫不決,便信步走了出去,卻見郭嘉坐在花園的涼亭中。曹操心想,他必是料定自己會去找他,是以並未離去。
想了片刻,擡步走了過去,對着郭嘉哈哈大笑道:“正想去找奉孝小酌兩杯,不想奉孝並未離去,想必早聞到我那窖裡的酒香味了吧!”
郭嘉好酒,時常也被曹操賞賜美酒,聞曹操之言,笑道:“主公真是知奉孝也!”
曹操再次大笑,拉着郭嘉的手回到密室,又叫人備上最好的宮廷佳釀,羣臣二人在席桌之上互相豪敬。酒過三荀,曹操突然嘆了口氣,看了郭嘉一眼,卻不言語。
郭嘉知他爲七小姐之事煩惱,又因避諱不便對自己講起,便假借酒意喝道:“主公可是……可是爲七……七小姐之事煩惱?”
曹操心中一動,故作疑問道:“奉孝怎知我心事?”
郭嘉笑而不答,又自飲了一杯,才緩緩說道:“或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曹操眼神閃爍不定,低沉着臉問道:“奉孝的意思?”
郭嘉微笑了一下,俯到曹操耳邊低語了幾句,曹操聽完立即開懷大笑起來:“好,奉孝之言真是大快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