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誰?”楚天沒好氣地問。
對面沉默了一下,接着傳來一道森冷沙啞的笑。
“呵呵!楚天,有沒有覺得很精彩啊?”李萬富的聲音,化成灰楚天都能聽出來。
他一下子炸『毛』了,幾乎要把手機給捏爆:“媽蛋,姓李的你還是個人玩意兒嗎?你也就長得像個人吧啊?俞珊珊好歹跟了你三年,一個姑娘最寶貴的三年,你咋就狠的下手去整她?”
“哦,這可不怪我。她如果繼續跟我三年、三十年,我還會整她嗎?我疼她都來不及呢!”李萬富冷笑,“不過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也管不着。現在我來說說我們倆的事……”
“啊呸!”楚天氣的一跺腳,差點把樓板跺穿,嚇得樓下兩位大姐頻頻擡頭去看,她倆也正在聊俞珊珊的事呢。
“你看,激動了吧?我告訴你小夥子,姜始終還是老的辣,你一隻子姜,就不要來逞威風了。怎麼,你不問問我找你有啥事?”
李萬富現在處於制高點,有一種掌控全局的得意感。尤其是響起在公園廢棄停車場的那一幕,他就恨得牙癢癢。現在俞珊珊越痛苦,他就越開心。
當然了,順便可能也能收拾一下楚天。
他是老油子,在社會打拼這麼久,玩過的女人,可以組建一個連,自然能夠輕易地看出,楚天和俞珊珊之間,有那麼一點情愫。
就算達不到那種爲你死爲你活的地步,至少倆人是上過牀的。至少,楚天肯爲俞珊珊做點啥。
他這一招,可謂是一石二鳥,歹毒之極。既能夠毀了那個不聽話的女人,又可以趁機從楚天手裡,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特孃的有屁就放!”楚天恨恨不已地說。
李萬富倒也不生氣,他哈哈一笑:“把那兩座山給我,我會讓俞珊珊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你已經搞得滿世界風風雨雨,還能降到最低?你當老子是傻的啊?”楚天道。
李萬富從茶几上『摸』起打火機,點燃手中的雪茄,旁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走過來給他按摩肩膀。那隻手又不老實,往下放一路探尋。
他覺得自己就是人生贏家,現在想怎麼就怎麼。對於電話那邊的楚天,李萬富恨不得能將其碎屍萬段。可是他得忍着,等吧,這小子交出山來,他會讓其知道馬王爺到底長啥樣。
雖然楚天還在猶豫,但李萬富卻感覺,自己拿下他是十拿九穩的事,遲早而已。
“你要知道,沒有什麼事是錢辦不到的,我李萬富最不愁的,就是錢。”
楚天嘿嘿地笑了笑:“哦,是麼?要是有一天你爲錢犯愁了,千萬記得來通知我哈!”
“這個不勞你『操』心,從今天起,唔,九月二十三號上午九點零七分,我給你三天時間去考慮。”
說完,李萬富笑着掛斷電話。
楚天握着手機,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忙音,氣得臉『色』鐵青。
他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幾圈,大手不斷『摸』着腦殼。剛剛理過發,短寸直扎手心。
“該咋辦啊,我該咋救你?”楚天心裡惱火得很。
……
滴滴滴、滴滴滴!
手機鬧鈴響起,將依着牀角打瞌睡的俞珊珊驚醒。
她恍恍惚惚擡起頭,看到窗簾縫隙裡,鑽進一絲俏皮的暖陽。
俞珊珊嘆口氣,拿起手機關掉鬧鈴,意外地看到了數十通未接電話,都是來自母親的。
“哦,媽媽~”她自言自語,起身胡『亂』洗梳一把,要回家看看。
她想,家屬院都是些退了休的、下了崗的,和外界,尤其是網絡的聯繫不是那麼緊密,應該不會知道吧?那麼,媽媽打這麼多電話,一定是有要緊事,說不定是生病了。
母親是她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支柱,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俞珊珊都要回去一趟。哪怕這一路,都是刀山火海。
走在陽光下,俞珊珊感覺自己就像電影裡的吸血殭屍,見不得太陽,見不得活人。
她圍着圍巾戴着口罩,低着頭揹着包,闊步疾行。
她把車子還給了李萬富,所以現在都是公交、的士出行。打了一輛車,剛坐進去,她就聽到司機一聲冷哼。
俞珊珊愣了一下,擡頭看去,原來司機在聽廣播。廣播裡說的,也正是她的事。
司機沒注意到坐上來的是個漂亮女孩,主要是因爲她把自己捂得太嚴實了。
“小姐去哪?”司機將計價器扳下來,顯示空車的牌子倒下。
俞珊珊報了個地名,司機便發動車子匯入車流。
或許是這個行當的人都比較健談,一路上,司機總在和她聊天。這是位大叔,聊的都是天南海北的事,最後也不知怎麼,就拐到俞珊珊事件上來。
“姑娘,要我說你們這些女孩啊,都要注意保護自己,千萬別遇到渣男,就像那個俞珊珊。”他道。
俞珊珊一愣:“怎麼了?”心裡卻是一暖,看來這世上還是有明事理的人。
不像網絡上躲在屏幕和網線裡的那些鍵盤俠,動輒施以言語文字暴力。
“喲,你還不知道啊?她遇上個噁心的半吊老頭子,被人甩了還不算,還讓抹了一把屎在身上。你說說,好端端一個女孩子~”
“當然,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人家,有道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那個俞珊珊啊,在電視上看起來挺一本正經義正嚴辭的,其實骨子裡呢?呵呵~”
原來,他還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啊。俞珊珊悵然了,連一個路人都這麼想,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真的完了。
她才二十多歲,事業剛剛開始走上正軌,出了這種事,以後還怎麼工作?要知道,她可是家裡的經濟支柱啊!
車子緩緩駛下坡,前方就是家屬院大鐵門了。
俞珊珊下車給錢,那司機看看她,又看看大鐵門上掛的牌子:“哎?某某家屬院?這不是俞珊珊家嗎?你是……”
他仔細端詳俞珊珊的額頭,似乎認出她來,冷哼一聲,將找的零錢甩給她,轟一腳油門就走了。
幾張十元的五元的錢,被車帶起的風吹的七零八落,俞珊珊艱難地彎腰,一張張撿起來。
轉身向院門走去,那些昔日對她如同自家孩子的老鄰居們,此時也都不再那麼熱情。
開小賣部的唐阿姨訕訕一笑,躲進屋裡,其他幾位爺爺『奶』『奶』,轉頭看了她一眼,再繼續打麻將。
嘩啦、嘩啦,麻將牌碰撞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滿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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