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道綱跟海狼王近身纏鬥,他這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一方面海狼王跟的很緊,他無法脫身,另外一方面,周圍又有這麼多海狼,就算是脫了身,也沒有時間飛到空中,只要被一隻海狼纏上,其他的海狼就會源源不斷的撲上來,累也能夠把他累死。
之後,鍾道綱注意到了追來的龔懷明,就更加不敢跟海狼王分開了,龔懷明手中的冷月弓、麝月箭威力如何,他是非常清楚的,不多,只需要龔懷明來個一波三枝的連珠箭,就夠他喝一壺的。
鍾道綱跟海狼王鬥了一會兒,心生退意,龔懷明追了出來,這也就意味着他請來的那兩位散修凶多吉少,他一個人留下來也是等死,只有早點逃走,纔是上策。只是在龔懷明和這麼多海狼的圍攻下,怎麼樣退走,可是一件必須要好好思量一下的事情。
鍾道綱一伸手,從懷中掏了幾張符出來,抖手打了出去,很快,在他跟海狼王、跟龔懷明之間,形成了幾個玄冰盾。他使用的也是龔懷明賣出去的玄冰盾符中的幾張。
龔懷明經歷的多了,已經沒有了見到對手使用自己繪製的玄冰盾符的時候,鬱悶的要吐血的衝動。神驁門的修真者也就那麼大幾百號人,算上所有的外門弟子也就是兩三千人,他只要往外賣玄冰盾符,不定就會落在誰的手中,除非他永遠都不賣。
海狼王一時間難以攻破玄冰盾,低聲咆哮了起來。龔懷明一直在盯着鍾道綱看,他看到鍾道綱打出玄冰盾符之後,鍾道綱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極淡的笑意,同時鍾道綱的手中還扣着一枚玉符。
龔懷明頓時心生不妙之感,鍾道綱哈哈笑了起來,“龔府主,你今天要枉費心機了。我手握遁符,只要我將之捏碎,馬上就可以傳送到幾百丈之外的地方,我只要從這裡,傳送到海狼島的另外一端,你就再也別想抓住我,更不要說殺我了。只要我一逃到安全的地方,我就會向天下公佈你摘走晶葵的事情,到時候,就連神驁門都容不下你,你就等着被人追殺到天涯海角吧。”
說着,鍾道綱就要捏碎手中的遁符。
“慢着。”龔懷明將手中的弓箭放下,“鍾府主,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你現在逃走,就算是把消息散了出去,又如何?晶葵跟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花費這麼多年的心血,可就全都白費了。這樣,我給你三分之一的晶葵葵盤,你保證不向外散播消息,如何?”
龔懷明一邊用話敷衍、牽制着鍾道綱,一邊快速的想着主意,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好如何將鍾道綱永久留下。
鍾道綱猶豫了,他明知龔懷明是在牽制他,肯定在想辦法,琢磨着怎麼能夠殺掉他,但是他卻無法真正的丟下“晶葵”不管。那“晶葵”就是他的心魔,他爲了摘取“晶葵”,秘密籌劃了不知多少年,煞費心機,熬幹心血,就這樣,落到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的。
“鍾府主,三分之一如果不夠的話,我給你四成。”龔懷明緩慢的加碼。
鍾道綱抓着遁符的手指活動了一下,他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到底是馬上遁走,永遠都得不到“晶葵”,還是賭一把,跟龔懷明分割晶葵,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鍾府主,千萬別走,我再給你加一成,五成。你看如何?”龔懷明再一次加碼。
“五成不夠,我要七成。”鍾道綱開口了。
龔懷明心中一喜,面上卻露出爲難之色,“你要七成,這不是讓我白辛苦一趟嗎?要不六成吧?”
“龔府主,你要是再敢跟我討價還價,我馬上就走。”鍾道綱一邊喊着,一邊又打出幾張玄冰盾符,剛纔打出的玄冰盾符形成的玄冰盾馬上就要潰散了。他這個動作也是告訴龔懷明,不要妄想拖延時間,想等玄冰盾潰散是徒勞的。
“好吧,七成就七成。咱們怎麼分?”龔懷明將裝着晶葵的儲物袋取了出來,把“晶葵”掏了出來,陽光下,晶葵子放出迷人的色彩。
鍾道綱貪婪的看着“晶葵”的葵盤,“你把晶葵扔給我,我來分割。放心,我不會少了你的三成的。”
龔懷明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抖手,就把“晶葵”的葵盤丟給了鍾道綱,後者伸手將“晶葵”葵盤接在手中,哈哈一笑,“龔府主,你上當了,晶葵在手,我是一個晶葵子都不會給你的。不過你放心,我說話算數,我不會再散播你摘取了晶葵的消息的。”
說着鍾道綱就要捏碎手中的遁符,可是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手不聽使喚了,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上竟然結了冰。
這都是龔懷明乾的,他趁着鍾道綱仰頭向天,接“晶葵”葵盤的時候,用控水術,從不遠處的無垠海中抽出一道水流,盤旋在鍾道綱的手下面。等到鍾道綱的手放下,水流撲了上去,凝水成冰術使出,將鍾道綱的手凍住,這一切都發生在非常短暫的時間段內。
“晶葵”葵盤到手,鍾道綱多年夙願達成,心情激盪不已,一些原本該注意到的異常被他給忽略掉了,得意忘形莫過於此了。再加上,鍾道綱這會兒就惦記着得到“晶葵”之後,馬上逃遁,更加劇了他忽視一些該注意的東西。就這樣,鍾道綱一下子着了龔懷明的道兒,手被冰封。再想捏碎遁符,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鍾道綱馬上意識到不妙,他剛要施法,將手上的冰去掉,然後捏碎玉符,迅速遁走。可是龔懷明那裡還會給他機會,朝着海狼王一揮手,“衝。”
海狼王一聲咆哮,以它爲首,帶着數百隻剛纔還在看熱鬧的海狼,一起撲向了鍾道綱。玄冰盾很堅固,就連海狼王用肉|體力量都破不了,但是海狼們還是有辦法的,它們簇擁在一起,後面的海狼跳到前面海狼的背上,縱身一躍,躍過了玄冰盾。
鍾道綱兩手凍僵,別說是馭使靈器了,就連玄冰盾符都沒有辦法打出來了。海狼王嗷嗷叫着,第一個撲到了鍾道綱的身上,一下子,就把鍾道綱撲倒在地,緊接着,其他的海狼也撲了上來。
鍾道綱掙扎了一會兒,很快,就沒了動靜。因爲無法使用靈器,他就像是老虎沒了牙,只能任由海狼王宰割了。估計他臨死前,最大的怨念,就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這一生竟然在不起眼的控水術和凝水成冰術的結合中,栽了一個永遠都爬不起來的跟頭。
世上很多事敗就敗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鍾道綱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