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奴將龔懷明的吩咐一字不差的記在腦中,旋即展開雙翼,朝着廟宇飛去。
龔懷明滿懷希翼的注視着鷹奴飛近了廟宇,同時略有些擔心,不知道這座廟宇是否有機關的存在,鷹奴在靈獸中也算是非常不錯的了,但是跟仙人相比,差點還不是一星半點的。
片刻之後,鷹奴從廟宇中飛了出來,他落在龔懷明面前,“主人,裡面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龔懷明眉頭一皺,廟宇裡面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他的神識在鷹奴身上掃了一遍,又示意三太子敖柄也查一下看看鷹奴有沒有問題。
龔懷明和三太子敖柄一前一後的檢查,並沒有在鷹奴身上發現什麼被人下了禁制或者中了咒語之類的異常,鷹奴正常得很,他的話是可信的。
龔懷明沉吟片刻,爲了保險起見,他讓鷹奴再次進入廟宇之中觀察,又讓鷹奴繞着廟宇,來來回回飛了幾圈,始終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龔懷明拍了拍狻猊的大腦袋,狻猊馱着龔懷明,小心翼翼的朝着廟宇走去,狻猊對這種樣式的廟宇有着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萬年元神、肉身分離的苦楚已經消磨掉了它某方面的鬥志了。
三太子敖柄亦步亦趨的跟在龔懷明後面,他的精神也崩到了極點,他跟龔懷明的感覺一樣,這座廟宇太詭異了,讓他從內心深處泛出涼氣,如果不是這座廟宇有可能跟天命龍器——囚牛簪有關係,無論如何,他都會阻止龔懷明進入其中的。
建立在湖中孤島上的廟宇外圍沒有任何禁制、防護陣法的存在,龔懷明順利的進入到了廟宇的裡面,發現裡面的情景跟鷹奴說的一樣,裡面確實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擺設,也沒有任何房間,空蕩蕩的,地面上鋪着的青石因爲年代久遠的緣故,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龔懷明不由有些失望,修真者如果想實現避塵的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這裡卻又如此大量的灰塵存在,只能說明這裡已經完完全全的讓原主人放棄了,並且在原主人之後,很有可能再也沒有其他人光臨過這裡。
想到這裡,龔懷明對這裡是否存放着囚牛簪,保持着嚴重的懷疑態度。不過龔懷明並不想放過一丁點的可能,他騎在狻猊的背上,在寬闊而又空蕩蕩的廟宇內部轉了一大圈,希望找出來一點蛛絲馬跡,卻仍舊是一無所獲。
龔懷明不甘心的取出了那張古圖,看着古圖上面留下的線索,“不對呀,這裡明明就是。怎麼可能不是呢?”
龔懷明不由自主的將古圖上面的文字唸了出來,他用的是地道的龍語,高亢而清亮的龍吟之聲迴盪在廟宇的殿堂之中。
龔懷明剛剛唸了幾句,廟宇地面上的青石突然浮現出淡淡的豪光,龔懷明心中一動,連忙繼續,青石地板放出的豪光越來越多,越來越亮,越來越盛……
很快,原來有些昏暗的大殿被照亮,如同白晝。就在這個時候,整座殿堂震動了起來,在殿堂的中間,青石地板嘩啦嘩啦的動了起來,還沒等龔懷明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青石地板隆了起來,有一件東西從地下往上鑽。
三太子敖柄連忙擋在了龔懷明前面,“龍之神大人,快走。”
龔懷明拍了拍三太子敖柄的後背,“三太子,別慌。看看再說。”
說話間,在原來大殿的中間的位置,已經隆起了一個祭臺。這座祭臺高達十幾丈,爲四棱角錐的形狀,頂端削平,修建有一個縮小版的廟宇。
這座祭臺一出現,龔懷明馬上就感覺到了一股讓他感覺異常親切的氣息,來源就是祭臺頂端的那座廟宇之內。
龔懷明立馬指派鷹奴再去察探,不過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當鷹奴飛近的時候,廟宇傳來一股極爲柔和,卻又強韌的力量,阻擋鷹奴進入其中。
鷹奴嘗試了多次,都未能進入到廟宇中,無奈,鷹奴只好重新飛到龔懷明身邊,“主人,除非是動用暴力手段,否則的話,我很難進去。”
囚牛簪很有可能就在廟宇裡面,龔懷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廟宇受到損害的,就連這個祭臺也是要重點保護的,畢竟在找到囚牛簪之前,誰也不知道囚牛簪究竟存放在什麼地方。
龔懷明剛要擡腿登上祭臺,三太子敖柄連忙伸手攔住了他,“還是讓我先試試吧。”
三太子敖柄小心翼翼的登上祭臺,試圖進入祭臺頂部的那座廟宇,然而他遇到了跟鷹奴一樣的問題,根本無法進入裡面。
無可奈何之下,三太子敖柄回到了龔懷明身邊,“龍之神大人,這裡太邪門了,我的意見,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龔懷明有些猶豫,鷹奴和三太子敖柄都被阻擋,這裡確實顯得很邪門,如果貿然進入其中,未必就是正確的選擇。但是反過來講,如果囚牛簪真的存放在這座廟宇中,他轉身而走,不顧而去,那就永遠都錯失掉了得到囚牛簪的機會。
也就是說,轉身而走,安全卻一無所獲,毅然登上祭臺,可能有點冒險,卻也可能就此得到囚牛簪。
龔懷明權衡了良久,想起了章敏,想起了逍遙家彪,他一咬牙,擡起了腿,朝着祭臺走去,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囚牛簪,就算是不爲了別的,只爲擊敗囂張無比的逍遙家彪,他也絕對不能夠退縮。
三太子敖柄嘆了口氣,他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緊緊地趕在龔懷明身後,一起朝着祭臺走去。
登上祭臺,站在了廟宇的前面。龔懷明感受到了那股柔和的力量,他按照自己的經驗,運起了《凡門訣》、《九龍訣》,然而根本就沒有用,那股力量仍舊阻擋着他,不讓他進入其中。
龔懷明又試了試龍之神的氣息,照樣沒有能夠讓那股力量退去,他想了想,把那張古圖舉了起來,還沒等他念上面的龍族文字的時候,那股強韌的力量已經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龔懷明心中一鬆,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三太子敖柄和鷹奴連忙跟上。一人一龍一鷹剛剛進入裡面,異變陡生。
整座大殿突然搖晃起來,那座修建在祭臺頂端的廟宇周圍突然升騰起來幾個光柵,它們共同組成了一個牢籠,將廟宇緊緊地包圍其中。
“哈哈哈,等到了,終於讓我等到了。”一個顯得有些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志得意滿的味道。
“你是誰?”龔懷明沒有慌,這會兒慌也沒用,他冷靜的問道。
“我是誰?我就是即將要取代你的人。道友,不妨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段錦軒,註定要奪得龍界的人。”那個聲音說道。
龔懷明的腦袋轟的一下,他困惑了許久的問題,似乎有在此時此刻得到答案的可能,他按捺住心頭的激動,一邊給三太子敖柄遞了個眼色,一邊繼續問道:“道友爲什麼說要取代我?咱們倆無怨無仇,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讓道友取代的價值吧?”
段錦軒冷哼一聲,“你就不要給我裝蒜了。你分明是天命者,你當寶貝一樣的那張古圖其實是我製造的,你能夠到這裡來,完全是中了我的圈套。”
段錦軒也不知道是很健談,還是覺得大局已定,取代龔懷明之日指日可待,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成功”經驗,沒等龔懷明繼續發問,他就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這個段錦軒可不是一般人,他如今已經是分神初期的修真者了,在他剛剛凝結元嬰那會兒,突然仙界降下一道仙人的神識,與他進行溝通,告訴他天命者存在的事情。
在整個修煉的體系中,除了修真界、仙界的存在之外,還有一個爲靈獸、靈禽、靈蟲們準備的界,這個界就是龍界,不是因爲這個界是專屬於龍族,而是因爲龍族是靈獸中最爲強大的,是天下萬獸、萬禽、萬蟲等的天然領袖,故而才命名爲龍界。
龍界上一屆的守護者,也可以說是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與龔懷明融合爲一體的龍之神。
龍之神在即將突破境界禁錮,正式晉升爲真正的龍神的時候,遭仇人偷襲,遭受走火入魔之苦,讓仇人有了下手的機會。他的仇人是仙界幾位有名的仙人,他們聯手,將龍之神一分爲三,分別爲龍魂、龍血和龍精,分別打壓在不同的地方。
那幾名仙人在龍之神折騰到如此地步,還不過癮,又瞄上了龍界。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龍之神被害之後,龍界自動關閉。任何人、任何獸都再也不能進出龍界了。龍界究竟在什麼地方,也沒有人知道。
誰能夠得到龍界,誰就可以成爲一界之主,不但能夠與仙帝平起平坐,更重要的是可以擁有龍界中無數的資源,特別是可以肆意的調動龍界中的所有靈獸、靈禽和靈蟲,成爲在所有界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那幾位謀害龍之神的仙人都是不甘心屈居人後的主兒,他們很想真正的掌控龍界,經過數千年的努力,他們終於打探出了一些消息,知道了天命者的存在,只有天命者才能夠成爲龍界的掌控者。
最好的結果是將龍界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是仙人無法直接出現在修真界,仙界對仙人的掌控非常嚴格,沒有以仙帝爲首的少數人的批准,任何人私自返回修真界,都有可能引來仙帝的嚴酷懲罰。
爲了不驚動仙帝,爲了不讓仙帝對龍界產生興趣,那幾名仙人根本不敢離開仙界,只要用秘法,在修真界尋找代理人,這個人就是段錦軒。
然而成爲天命者,是要講機緣的。段錦軒在得知天命者存在的情況下,苦苦尋覓了幾百年,卻一無所獲,別說成爲天命者了,就連天命者的一根毛都沒有看到。
段錦軒也不是什麼善茬,他主動出主意,搞了這麼一個請君入甕的把戲來,希望能夠引誘真正的天命者入甕。
於是段錦軒僞造了古圖,一共弄了好幾張,將之散發了出去,然後引誘他們到這裡來。在龔懷明之前,已經來過好幾個人了,但是竟然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天命者,都是得到了僞造的古圖後,憑藉自身的大智慧,利用古圖上的蛛絲馬跡,推斷出來的。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段錦軒殺死了。在一無所獲後,段錦軒不得不對古圖進行修改,增加了龍語的存在。段錦軒根本不懂龍語,但是那幾位謀害龍之神的仙人懂,雖然不能夠跟真正的龍族相提並論,但是矇混一下,還是絕對不成任何問題的。
於是,就有了龔懷明手中的那一份古圖。這種古圖也有好幾份,被段錦軒有意的散發到了不同的星球,不過因爲這種古圖針對性極強,不懂龍語,根本就看不明白,所以一轉眼,上千年時間過去,除了一些無意當中闖進來的人之外,再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是衝着古圖來的人,一直到龔懷明到來爲止。
龔懷明聽罷段錦軒的講述,鬱悶的直翻白眼,他在和龍之神融合爲一體之後,就曾經隱約的猜出來天命者最後所要爭奪的是龍界,只是他一直不敢肯定,如果不過是從段錦軒這裡得到直接的證實罷了。
龔懷明鬱悶的是天命者跟龍語可沒有什麼天然的聯繫,他碰到的天命者,沒有一個掌握着龍語的,偏偏就他得到了古圖,信了上面的編造之詞,中了段錦軒設下的圈套。
難怪這座廟宇跟豎立着仙人抽狻猊元神雕像的那座廟宇如此相同,原來是這座廟宇的模樣,就是那幾名仙人提供的,段錦軒不過是照葫蘆畫瓢,將之造出來罷了。
“道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這些事情憋在我心中,好幾千年了,早就把我給憋壞了,今天全部講出來,我的心裡面感覺舒服多了。呵呵,多謝道友能夠聽我囉嗦這麼大一堆。”段錦軒顯得很客氣。
龔懷明呵呵一笑,“我也要謝謝道友,如果不是你,我心中的疑惑可能還要延續很長時間。”
“謝我就不必了,你只要把成爲天命者的關鍵奉獻出來給我,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道友,你是主動獻出來呢,還是讓我自己動手,拿過來。相逢是緣,我希望道友能夠識時務,不要逼我動手,傷了和氣。”段錦軒客客氣氣的說道。
龔懷明笑道:“道友還是動手搶吧,真要是讓你給搶去了,我也心甘情願。”
段錦軒冷哼一聲,“道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好,我已經跟你有商有量過了,可謂盡到了禮數。是你不識擡舉,那我只好先禮後兵了。你放心,我不會親自動手的,你胯下的那頭狻猊,站在你左右的雪鷹之王、黑龍,我都認得出來,就讓他們做你的陪葬品吧。”
話音未落,建立在湖中孤島上的廟宇再次震顫起來,廟宇外傳來湖水洶涌澎湃的聲音。湖中那些紅的詭異的水突然散發出來了血腥味,它們翻滾起來,像漲了潮一樣,涌了起來,漫過孤島的岸,朝着廟宇撲了過來。
“道友,這是我從妖魔界借來的幽冥血河的血水,能夠腐蝕世間萬物,只要我控制得好,完全可以毀掉你們的肉身,卻不損壞你們的元嬰,到時候,我把你們的元嬰拘禁起來,不愁你們不告訴我如何成爲天命者。呵呵,你們嚐嚐水漫肉身的滋味吧。”
幽冥血水不斷的暴漲,很快就淹沒了廟宇的大門,跟祭臺的上端齊平,幽冥血水開始進入祭臺頂端的那個縮小版的廟宇。廟宇周圍的光柵對幽冥血水沒有一丁點的阻擋作用。
龔懷明不慌不忙,一抖手,將毒龍從丹田龍宮中召喚出來。東海龍王敖廣曾經親自調理了毒龍三個月之久,之後,毒龍一直跟在龔懷明身邊,龍精丹吃了不少,如今,它也在丹田龍宮中修煉,實力那是一次又一次的暴增。
毒龍如今仍舊不能算是真正的龍族,仍舊是亞龍一條,但是它論起品階來,比鷹奴還要高,而且更主要的是他最喜歡吞吃這些毒物、血水之類的東西。
毒龍一出來,馬上就發現了周圍洶涌而至的幽冥血水,沒等龔懷明吩咐,他就迫不及地的衝了過去,吸了起來。
很快,龔懷明就發現毒龍雖然能夠吞吃幽冥血水,但是吞吃的速度和量,根本無法跟撲來的幽冥血水相提並論,而且還有一點,毒龍根本就不敢讓自己的肉身碰到幽冥血水,它只是張着口吸,讓幽冥血水直接進入他的腹中,顯然,毒龍的肉身也不能跟幽冥血水霸道的毒性相抗衡,就像毒龍如果身上有了傷口,不小心感染了自己噴出來的毒霧、毒液之類的東西,也會中毒一樣。
看來指望毒龍是沒用的,只能另外想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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