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懷明馬上想到了雲長正在不久之前當衆發下的誓言,難道雲長正不打算親自奪取那唯一的名額,而打算將這個名額讓給這些表現搶眼的諸位核心中的一位?這主兒該不會是雲長正自己選定的孫女婿吧?
想到這裡,龔懷明給林棣峰傳音,讓他注意保護好林七寶,龔懷明自己則悄悄的逼近了距離他最近的一隊雲家的人馬。
這隊人馬大概有十個人左右,其中一個面相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被圍在諸人的中間,此時他渾身沾滿了飛行妖獸的血,好像是從抵禦血池中走出來的惡魔一樣。他們這隊人馬是雲家幾隊人馬中表現最搶眼的,這纔過去沒多長時間,他們就已經斬殺了百餘隻飛行妖獸,雖說這些飛行妖獸的等級都不太高,卻也非常不容易了。
就在龔懷明琢磨着怎麼樣搞清楚這些核心人物到底是什麼身份的時候,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遠處傳來,順聲望去,只見七八隻纂雕正成羣結隊的朝着這邊飛過來。
這些纂雕的品階都相當的高,基本上都是八級妖獸,也就是相當於人類修真者靈寂初期到靈寂期大圓滿境界的樣子。
這批纂雕的突然加入,馬上讓以雲長正爲首的人類修真者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這些纂雕頭上的角不時的發射出閃電霹靂之類的攻擊,一時間,小山上空電閃雷鳴,不時的有修真者被擊中,從空中墜落而下,生生摔死在地上。
有些纂雕還仗着自己皮堅肉厚的優勢,衝入到密集的修真者中間,用肩膀扇,用爪子抓,用嘴啄咬,很多修爲不夠或者防禦措施做的不到位的修真者也因此出現了大量的死傷。
雲長正發出一聲長嘯,插在背後的飛劍脫鞘而出,如同游龍一般,在空中飛掠而過,一隻正在人羣中肆虐的纂雕躲閃不及,被飛劍乾淨利索的割掉了腦袋,頭顱飛出,鮮血噴出,無頭的屍體無力的撲閃着翅膀,當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死亡的召喚。
一隻纂雕衝着龔懷明飛了過來,龔懷明皺了一下眉頭,殺這隻纂雕對目前的他來講,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無論他用什麼方法殺死纂雕,都不符合他現在的計劃,他不想在搞清楚妖獸侵佔晶礦礦脈的真相之前,引起太多的人,尤其是雲長正的注意。
纂雕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撲了過來,龔懷明臉一沉,衝着纂雕露出了一個猙獰的表情,凝音成線,發出了一聲龍吟之聲。
這隻纂雕頓時想見了鬼似得,在抓住龔懷明之前,險之又險的轉了一個彎,利爪一下子抓住了雲家一名族人的腦袋,尖利的雕爪頃刻間將那人的腦袋抓了幾個洞出來,白色的腦漿混雜着猩紅的鮮血,從洞中流了出來。那人蹬了幾下腿,揮舞了幾下手臂,就斷了氣。
“二弟……”雲家的一名族人眼睜睜的看着纂雕將親弟弟殺死,眼睛都紅了,他豁然轉頭,瞪着龔懷明,“是你,就是你害了我二弟,剛纔明明纂雕抓的人是你,你要是不躲,我弟弟怎麼會死。死的人應該是你纔對。”
龔懷明搖了搖頭,“道友,你這話是什麼邏輯,難道我就該讓白白的讓纂雕殺死嗎?你有這力氣指摘我,還是想法子殺死那隻纂雕爲你弟弟報仇吧。”
那人哼了一聲,又開始和周圍的飛行妖獸打了起來,不過他時不時的都會瞅龔懷明一眼,眼神之中帶着刻骨的恨意,顯然他並沒有放棄殺死龔懷明的念頭。
龔懷明皺了一下眉頭,他自從融合了龍之神的記憶之後,對“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這句話理解的更深了,他以前的諸多經歷也證明在修真界這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要是對這人的敵意無動於衷,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是他對着自己下手的時候了。
龔懷明暗道一聲麻煩,他一催腳下的飛劍,朝着一隻纂雕就飛了過去。這隻纂雕是來襲的幾隻纂雕中實力最強的一隻,處在八級妖獸突破到九級妖獸的邊緣。
那纂雕見龔懷明竟然敢向着他飛過來,眼睛中露出幾分嘲諷,頭上的尖角一亮,一道銀白色的閃電劃破虛空,朝着龔懷明就劈了過來。
龔懷明側身一躲,就輕鬆地讓了開來,他修爲大增,就連腳下這把品質不是特別好的飛劍的速度也提升了一些。
纂雕頭上的尖角再次亮了起來,這次射出的是三道閃電,閃電在空中普散開來,籠罩了一大片範圍。龔懷明忍住了將它當場斬殺的念頭,踩着飛劍往下飛去,閃電就在他的頭頂上空炸裂開來,電死電傷了一大批人類修真者和妖獸。
纂雕剛要繼續釋放法術攻擊龔懷明,後者早已飛到了他的身邊下面,龔懷明剛纔趁着閃電遮蔽住了雲長正的視線的機會,突然用縮地成寸術,瞬移到了纂雕的下腹處,抓住了纂雕的爪子。
纂雕不甘心爪子被控制,低下頭,頭上的角再次亮了起來。龔懷明冷哼一聲,真元順着他的手衝入到了纂雕的體內,迅速的找到了纂雕的金丹,在金丹上狠狠的刺了一下,纂雕慘叫一聲,就連身子都顫抖起來。
龔懷明一翻身上了纂雕的背,將手按在了纂雕的腦袋上。纂雕在空中快速的飛着,翻滾着,試圖把龔懷明甩下來。但是它跟龔懷明之間的差距太大,龔懷明腳下生根,又怎麼可能將之甩下來。
很快,龔懷明就用馴獸術將纂雕馴服,在纂雕對自己表現出任何親暱之前,龔懷明就下令纂雕翻滾,同時下達了讓纂雕殺死剛纔那個對他露出敵意的雲家子弟的命令。
當纂雕按照命令翻滾起來的時候,龔懷明佯裝着發出一聲慘叫,飛了出去,在他即將摔落到地上的時候,飛劍飛了過來,將他拖了起來。
這時候,纂雕已經衝入到了雲家人的隊伍中,對雲家人展開了毫不留情的誅殺。那名遷怒於龔懷明,打算事後找龔懷明算賬的雲家族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纂雕撕成了兩半。
龔懷明馭使着飛劍貼着地面飛行,趁機抓了兩把土,撒在自己身上,又把頭髮弄亂,這才預示着飛劍,重新飛到了天上。
林棣峰正和林七寶並肩作戰,在他們身邊,有幾隻七級飛行妖獸,爺孫兩個只能勉強保住自己,根本無力將妖獸們驅逐走。其他的修真者也都顧不上過來救他們,或者有人有餘力,卻故意不來救,林七寶對雲秋寒的癡迷,在望天城可是婦孺皆知的,難免有同樣對雲秋寒有心的修真者會見死不救。
龔懷明飛了過來,張口吐了一口唾沫,抓在手中,再攤開時,唾沫已經變成了一塊黃豆大小的冰晶。龔懷明屈指將冰晶彈出,冰晶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啪啪幾聲沉悶響聲響起。圍攻林七寶和林棣峰的幾隻飛行妖獸的脖子上都穿了一個洞,受了重傷。
龔懷明一揮袍袖,將這幾隻飛行妖獸捲了過來,順手丟給了林七寶,“殺了他們,就都是你的功勞了。”
林七寶又驚又喜,他無暇多想,連忙用飛劍把幾隻飛行妖獸的腦袋斬了下來,只有林棣峰敬畏的看着龔懷明,這幾隻妖獸搞得他們爺孫倆狼狽不堪,卻不料一眨眼就讓龔懷明用一口唾沫殺死,這也太嚇人了一些。
“前輩,你是不是已經修煉到靈寂期了?”之所以不猜元嬰期,是因爲林棣峰看到了龔懷明身上的塵土和散亂的頭髮,還以爲是龔懷明降拿不住八級妖獸級別的纂雕,才搞得如此狼狽。
龔懷明點了點頭,“算是吧。”
林棣峰大喜,靈寂期在新燁星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物跟他們家特別是林七寶有着這麼深的交往,“前輩,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我們家七寶,別看他都這麼大的歲數了,有時候還是像個孩子似地。”
“只要我還在新燁星,我就會多多關照的。”龔懷明笑道,庇護一個林七寶,對他來講,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況,兩人還有以前的交情在。
雲長正再次發出一聲長嘯,“各位在場的靈寂期道友,請你們將纂雕圍堵住,讓我將它們殺死。”
馬上有幾個靈寂期的修真者擺脫了身邊的飛行妖獸,朝着距離他們最近的纂雕撲了過去,龔懷明心中一動,凝音成線,衝着自己馴化的那隻纂雕發出了撤退的命令。
纂雕發出了一聲嬰兒般的叫聲,在雲長正等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搶先從人類修真者中飛了出去,雲長正最恨的就是這隻纂雕,剛纔它已經殺死了七八名雲家的弟子,其中包括一名核心人物。
雲長正張口就噴出了一口飛劍,這把飛劍只有兩三寸長,通體赤紅色,造型古樸。飛劍一出,就散發出一股懾人的寒氣,雲長正一指纂雕,飛劍就如同離弦之箭,朝着逃去的那隻纂雕飛了過去。
眼看着飛劍就要把纂雕斬殺,龔懷明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這隻纂雕雖然是剛剛馴服,但是已經是他龔懷明的財產,雲長正竟然要當着他的面,殺自己的纂雕。
明着出手肯定是不行的,龔懷明暫時還不想跟雲長正發生正面衝突,畢竟他自己可以事後拍拍屁股走人,但是林家的人不可以,如果把林家牽連進去,龔懷明自己有些不太願意,在他看來,這樣做有些對不起朋友。
不過這並不等於龔懷明會放着纂雕不救,他瞥了周圍一眼,又特地的留意了一下雲長正,發現衆人要麼還在跟妖獸纏鬥,要麼就被雲長正那把赤紅色的飛劍吸引住了目光。龔懷明多少也知道一些這把飛劍的來歷,它是雲長正賴以成名的法寶,赤雲劍,乃是比較少見的六級法寶。
龔懷明暗道一聲可惜,心中微動間,丹田龍宮中,在元嬰腦後光暈中靜靜滋養的蒲牢弓拉開了弓弦,無數的真元順着光暈的紋理,輸入到了蒲牢弓中,眨眼之間,形成了一枝真元箭。
龔懷明心中再動時,透明的真元箭已經飛到了他的身體外,向着龔懷明的腳下飛去,在快要貼近地面的時候,拐了一個彎,再眨眼時,已經繞到了赤雲劍的前面。
真元箭突然從地面上飛了起來,斜刺裡朝着赤雲劍就飛了過來。雲長正大吃一驚,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這枝真元箭是怎麼出現的,好像是突然之間從空中鑽出來的一樣,實在是太詭異了。他連忙用心神控制着赤雲劍拐彎,試圖脫開真元箭。
如果龔懷明還沒有晉升到元嬰期,晉升爲元嬰真人,那麼雲長正一定可以躲開真元箭的攻擊,但是龔懷明已經是元嬰真人了,他的個人實力獲得了大跨度的提升,天命龍器在他的手中不但可以發揮出更加強大的攻擊,而且攻擊方式變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不可捉摸。
像以前,龔懷明想用蒲牢弓,就必須要蒲牢弓抓在手中,現在根本不需要動手,就可以隨意的用蒲牢弓進行攻擊了,而且威力更勝從前。
雲長正以前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攻擊方式,吃虧上當是難免的。不等他的赤雲劍躲閃開,真元箭已經射了過來,不偏不倚的正好擊在了赤雲劍上,如果僅僅是射了赤雲劍一下,也沒太大的關係,偏偏龔懷明眼光賊準,下手又不留情,這一箭恰恰射在遍佈赤雲劍的陣法的陣眼上,這裡是赤雲劍最爲脆弱的地方,相當於蛇類身上的七寸一般。
赤雲劍就像是被擊中了七寸的蛇一般,彈跳了一下,就無力的掉落在了地上。雲長正張開大口,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把赤雲劍乃是雲長正的本命法寶,與他性命相連,赤雲劍受創,跟他本人受傷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雲長正使用赤雲劍,只是爲了在纂雕逃走之前,將其斬殺,萬萬沒想到竟然讓自己和本命法寶遭受如此的摧殘,早知道如此,他寧肯讓纂雕全都逃走,也不會如此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