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雕像的前面有一個平臺,狻猊就趴在那個平臺上,表情有些呆滯。在龔懷明和三太子敖柄走過來的時候,他只是撩了撩眼皮,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逃走。
三太子敖柄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狻猊,心中一動,“龍之神大人,我懷疑這頭狻猊就是雕像中這隻被抽了魂的狻猊,它的元神已經不在了,現在控制它的,應該是他這些年另外慢慢匯聚起來的一點神智。它的潛意識中,應該記得這個地方,所以他纔來這裡緬懷逝去的一切。”
龔懷明凝神細觀,他發現這頭狻猊正是他在寶梟森林遇到的那頭狻猊,他的元神確實已經不存在了,說的通俗點,就是沒有了靈魂,它現在的情況,就是比形式走肉稍微強一點。
龔懷明心中一動,他的目光落在了雕像腳邊的那個三足香爐,他心神一動,把狻猊香爐取了出來。狻猊香爐馬上變成了狻猊元神,狻猊眼中一亮,站了出來。
沒等龔懷明和三太子敖柄做什麼,狻猊和狻猊元神就走到了一起,瞬間,融合到了一塊兒。狻猊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聲音中竟顯興奮。
狻猊的眼睛變成了猩紅色,看着龔懷明的時候,帶着不善,看來並沒有任何要感激龔懷明的意思。敖柄冷哼一聲,身爲東海龍宮三太子的龐大氣勢毫無保留的迸發出來,將狻猊死死的彈壓住。
龔懷明也不甘示弱,將鼉龍、蜃龍全都放了出來,隨後也將自己融合的龍之神的氣息毫不保留的全都放了出來。
狻猊雖然強大,他的元神曾經被污染過,但是他終究還是龍族,對上位龍的畏懼是根深蒂固的,他未必怕三太子敖柄、鼉龍和蜃龍,但是龍之神的氣息讓他異常的難受,龔懷明身上那種獨屬於雙天命者的氣息又讓他覺得有些親切。
三太子敖柄喊道:“龍之神大人,麻煩你把所有的蝦兵蟹將全都放出來,我幫你將狻猊所有可能逃走的路線全都封住,你抓緊時間,收服這頭狻猊。”
龔懷明點點頭,一揮手,五百蝦兵蟹將全都出來了,隨之還有鬼修門煉製的能夠抵禦鬼霧侵襲的諸多法寶,都是剛纔龔懷明撿到的。
每個蝦兵蟹將匆匆忙忙抓了一件,往腰帶上一掛,就在三太子敖柄的帶領下,將廟宇團團圍了起來。
出乎龔懷明意料,狻猊並沒有逃,而是驚疑不定的看着龔懷明。龔懷明心中一動,連忙在龍之神的記憶中翻查起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讓他不知該驚訝,還是該仇恨的事情,這頭狻猊竟然曾經是龍之神的坐騎,只是龍之神修煉成仙後,就再也沒有騎過,而是讓狻猊恢復了自由之身。
龍之神大概永遠不會想到就是他的敵人將他坐騎的魂魄抽出來,煉製成了狻猊香爐,然後靠着狻猊香爐固守着湮神滅識霧,將龍之神的魂魄困了至少一萬年。
龔懷明嘆了口氣,他從龍之神的記憶中,挑選了幾件跟狻猊相處的細節,然後用狻猊的語言,慢慢的將給狻猊聽。
狻猊聽着聽着,就留下了淚來,這些東西都是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的。那兩個將他抽魂的仙人並沒有把他的記憶摸去,所以狻猊還能夠清楚的記得這些東西。
龔懷明走到狻猊跟前,嘗試着伸出手,向狻猊抱去。狻猊先是戒備的後退了一小步,但是在龔懷明的堅持下,還是讓龔懷明抱住了它的大腦袋。
龔懷明馬上抓住機會,嘗試着跟狻猊簽訂親衛契約,孰料從狻猊的元神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反抗的力量,這就是那兩個抽取狻猊的仙人在狻猊的元神上,所做的手腳。
龔懷明知道如何將這些不屬於狻猊元神的東西剔除掉,但是他現在的力量太弱,根本沒有辦法跟仙人做的手腳對抗,哪怕這些手腳還是仙人在萬年前做的。
不過龔懷明還有另外的辦法,他手腕一翻,一個元嬰出現在他的手中,這是他在不久之前得到的諸多元嬰中的一個,這元嬰是寶梟十八飛中的一個,他剛剛開口討饒,龔懷明就毫不留情的將元嬰的神智完全摸去,然後喂到了狻猊的口中。
元嬰的靈氣最爲精純,是靈獸恢復、壯大元神最好的滋補品。只要狻猊自身的元神強大到一定的程度,足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將仙人做的手腳抹去了。
一連餵了狻猊十二三個元嬰,狻猊的身體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它的臉猙獰而可怕,痛苦非常。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狻猊昂着頭髮出了一聲咆哮聲,宣佈新生的到來。
這時候,狻猊對龔懷明再也沒有一丁點的仇視,反而親暱無比。這不僅僅是因爲龔懷明是雙天命者,同樣因爲狻猊在龔懷明的身上看到了老主人的影子。
龔懷明連忙和狻猊簽訂了親衛契約,其實現在的情況,他就算是不籤,也沒有關係。不過總體來說,還是簽了,更加的保險。
龔懷明一揮手,將狻猊收到了丹田龍宮之中,狻猊化身爲香爐的模樣,自動的落在了龔懷明元嬰腦後光暈中,跟睚眥環首刀、贔屓法相、蒲牢弓呆在同一個光暈中。龔懷明沒想到還真讓東海龍王敖廣說中了,狻猊是九個天命龍器之一,而不是九龍之一。
龔懷明又將狻猊召喚了出來,他把存放在贔屓法相中的所有煙霧,包括湮神滅識霧、麒麟煙等等,全都放了出來,狻猊全部吞下。狻猊最喜煙霧,他體內有特定的存放空間,可以容納大量的煙霧,這頭狻猊的元神又讓仙人專門煉製過,能夠容納煙霧的數量、種類更是大幅度提升了許多倍。
龔懷明翻身騎到了狻猊的背上,兩腿一夾狻猊的腹部,狻猊發出一聲吼叫,就從廟宇中飛了出去,三太子敖柄連忙帶着蝦兵蟹將跟在後面。
龔懷明和敖柄不知道怎麼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狻猊知道,在它的引領下,龔懷明他們順利的離開,臨走之前,龔懷明沒有忘記讓狻猊收集走了大量的鬼霧,這玩意兒用來陰人,效果比湮神滅識霧、麒麟煙要強無數倍。
龔懷明出來後,跟章敏發了一道傳訊符,告訴章敏自己已經收服了狻猊,先一步,返回天龍星了。想了想,龔懷明又給逍遙簽發了一道傳訊符,請逍遙籤返回天龍星之後,到梅竹城做客,有要事相商。
龔懷明騎着狻猊,出了狻猊神山,跟麒大師取得了聯繫。麒大師得到消息,笑的合不攏嘴,身上的肉全都顫了起來,“我就知道我這個兄弟不會讓我失望的。”
龔懷明和麒大師回合後,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麒大師講了一遍,後者沉吟不語,半晌,拍了拍龔懷明的肩膀,“二弟,大哥支持你跟潛淵派聯姻。你還是早點跟敏姑娘成親吧。只有你們倆成了夫妻,潛淵派纔會無條件的支持你,你纔有跟逍遙世家對抗的本錢。”
龔懷明搖了搖頭,“大哥,這事可難。”
麒大師大包大攬,拍着自己胸脯道:“這種事情再難,大哥都能幫你辦成。”
龔懷明連忙道:“大哥,你可不能亂來,我知道你有一些非常手段,但是我不希望你用,我不想讓敏前輩曰後恨我。”
麒大師嘆了口氣,“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就沒辦法了。我總不能強行改變敏姑娘的心意。要我說,你就有點迂腐,得到了敏姑娘的身子,以後再想辦法慢慢得到敏姑娘的心就是,反正在我看來,敏姑娘又不是真的對你沒有意思。”
龔懷明搖了搖頭,“其他事好說,這件事萬萬不可。大哥,你有那閒心想着在敏前輩這裡搞鬼,還是不如抽時間想想怎麼對付龜守護吧。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你要是跟龜守護打起來,贏得機率有多大?”
“你問這個幹什麼?這是我們麟鳳龜龍四大守護的事情,你不要亂摻和。”麒大師顧左右而言他,“走,咱們趕快走,你不是約了逍遙籤嗎?既然你一時半會兒不能夠跟潛淵派聯姻,咱們就在逍遙世家內部搞鬼。堡壘總是最容易從內部瓦解。”
龔懷明和麒大師通過星際傳送陣,一路不停息的趕到了梅竹城。麒大師曾經在這裡住了幾百年,對這裡都非常的熟悉,沒費多少工夫,麒大師就在一個曾經讓他救過命的修真家族找到了暫住的地方。這個修真家族小的可憐,全族一共一百多口人,真正修真學道的連五個都沒有。當初他們家主得了急病,求到麒大師門前,麒大師看他可憐,就救了他的姓命。
龔懷明和麒大師沒有等幾天,逍遙籤就抵達了梅竹城,龔懷明和麒大師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逍遙籤只有一個人過來,這才現身和逍遙籤見面。
“龔小哥,你到底是什麼事情呀?非要在這裡見面。”逍遙籤臉上帶着笑,一如既往的陽光燦爛,絲毫沒有光環不再的頹廢。
按照常理來講,逍遙籤身爲分神中期的宗師級修真高手,只要離開逍遙世家,無論去什麼地方,都可以混的很好,不管加入什麼門派、家族,對方都會將至代爲上賓,如果不想做客卿,也可以開宗立派,那也是無比的逍遙自在。
但是逍遙簽有逍遙籤的難處,身爲世家子弟,氏族的觀念深入骨髓,哪怕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都未必肯捨棄逍遙世家這個標籤。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何況,逍遙籤身爲逍遙世家的世子,曾經有機會成爲逍遙世家未來的家主,真的讓他放下逍遙世家不管,他未必捨得。
龔懷明呵呵一笑,說道:“在這裡會面,自然是因爲在這裡可以暢所欲談,不受任何外來的影響。來,咱們先不說別的,我想給你介紹一位,這是我的結拜大哥,麒大師。”
逍遙籤打量了麒大師一眼,不由得一驚,他感覺自己此時此刻好像面對的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海水,根本無法看清楚麒大師到底是什麼樣的修爲境界。他不敢怠慢,連忙雙手抱拳,拱手一禮,“拜見前輩。”
麒大師笑道:“我聽二弟說過,你對他多有照顧,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那也就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以後你也跟着二弟叫我大哥吧。”
逍遙籤忙道:“晚輩怎麼敢,如果前輩不嫌棄的話,我還是稱呼你爲麒大師吧。”
麒大師也不強求,他說道:“走,咱們喝酒去。逍遙老弟,你還不知道吧,這次二弟爲了招待你,可是下足了本錢。”
三人說笑着,到了龔懷明、麒大師下榻的地方,這裡已經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每一道菜餚都是用最爲珍貴的原料製作的,龍魚、東海龍王敖廣贈送給龔懷明的一些珍貴的食材,這次全都用上了。
逍遙籤也是一個識貨之人,他吃過的山珍海味也不算少了,但是以前不管吃過什麼,跟桌子上的東西一比,馬上就落後了一大截。
逍遙籤告了一聲罪,主動做到了下首,龔懷明坐在他旁邊,麒大師大刀金馬的坐在上首,然後端起了酒壺,親自給逍遙籤倒了一杯酒。
逍遙籤如坐鍼氈,他跟龔懷明還算比較熟,有些交情,但是跟麒大師只是頭一次見面,麒大師給他造成的壓力很大,今天要不是龔懷明主動介紹,他都不知道龔懷明還有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大哥。
麟大師單刀直入,說道:“逍遙老弟,我聽二弟說逍遙世家馬上就要換家主了,可惜即將登上家主之位的不是貴爲世子的你,而是逍遙家彪,可有此事?”
逍遙籤就知道龔懷明不會無緣無故的請他過來,他笑了笑,“誰坐家主之位還不一樣。說來說去,都是姓逍遙的,能有什麼區別?”
麒大師冷哼一聲,“逍遙老弟,這可不是你的心裡話。你用這話騙騙別人還可以,騙我們,可說不過去呀。你知道我二弟做過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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