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擇

其實這次顏欣的確誤會天帝了。他那不能掩飾的殺意是因爲魔帝和普修,不,現在應該叫亡青。真後悔留他一命,否則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魔帝莫離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此次決戰全魔出動,而他浪費光陰練功、收服亡青、幾千年時光磨一劍終於沒有白費。今天是他算賬的時候,也是爲他母親復仇的時候。這其中困難重重,尤其是亡青。

別看亡青乃墮神,初入魔道時魔界衆將並不歡迎,還時常圍攻亡青。魔帝也沒有阻止,一則,他確實不喜歡亡青,哪怕他已不是神的身份;二則,如果他確實有本事,自己也可以收爲已用。戰神永遠是戰神,即便他已非神,這些小魔也不是他的對手。

魔界是以功力說話的地方,縱然戰後彼此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大多數魔也承認了他。而他,也樂的圖個清靜,就自己在泛水河畔修了一個木屋定居。每天大多數的時間在回憶,彷彿他能做的也只有回憶了。

彼時魔帝亦起了招才之心,畢竟收服了他,自己便如虎添翼。後來多次登門拜訪無果,不管他開出怎樣的條件,他想也不想都拒絕了。然後當魔帝是個透明人,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魔帝也死纏爛打過,誰知他還是一樣,你愛來來愛走走,我不歡迎也不反對。

那一段時間魔帝的脾氣暴躁,誰也是小心翼翼,就怕自己成了炮灰。魔帝也耗上了,他還不信邪了。不記得誰說世上本無忠人,只看背叛的籌碼而已。再者,自己也確實需要一位熟知神界者。

爲了征服亡青魔帝多方打探,終於在前輩魔勝哪裡得知亡青墜入魔道的原因。當然代價是在魔勝需要破解殘局時做陪下,要知道見鬼的殘局是多麼難搞定。那天他登門後只說:“定如你願。”便讓他同意在自己手下四座之中的魍門當一名掛名的門主。除卻神魔之戰,他無需做什麼。

那時魔帝便視女人如洪水猛獸,認定愛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從此註定他悲催的情感之路,當然,這都是後話。

看着被擒的九公主他釋然,自己當初的心血沒有白費。若得九公主身上蘊藏的絕世功力,到時天帝不過是一個螞蟻,他的生死還不是捏在自己手上。那可不能讓他便宜的死去,折磨的生不如死方可消他的心頭之恨。若果不是他,自己怎會如此。

魔帝用捏着顏欣命脈的手運行吸星法,想到天帝跪地求饒的場景他不免微微一笑。奈何自己打出的法術在她體內碰到封印無功而返。魔帝快要瘋了,神界怎麼老喜歡用這類的東西啊。他略微失神後揚聲道:“天帝,座椅和你女兒你選一個吧。”話雖說的好聽,其實,他是想魚和熊掌兼得。

顏欣此時也有點發愣,她想告訴身後的魔帝,拿自己威脅天帝是他失算了。不過她也想知道自己父皇是怎樣回答。雖然不抱希望,但是能拖一會總比早死好點吧。

天帝又何嘗不知自己選擇與否根本不重要,誰見過魔者遵守自己諾言的。於其相信魔帝還不如相信豬能上樹實際些。就算自己選擇欣兒也只是暫時保住她的命。魔帝怎麼會放過她,如此輕而易舉得到數萬年功力放棄的纔是傻瓜。不過魔帝怎麼沒立即吸收?估計是封印吧,但是封印終於破除的一天。到時魔帝不知會將嗜血魔性煉至幾層,那才真是蒼生之禍兮。

可是這是自己和她唯一的孩子啊,難道自己真要留着她爲禍,給修道界帶來不可預知的血雨腥風。如果自己真的結束了她,不知顏芮會怎樣?怪不得仙道子也無法預料結果。是啊,心裡的抉擇又有誰明瞭。

自從顏欣降臨,他是從喜悅而後跌落到悲痛。無奈之下將她禁制在櫻花林。從此,他沒有一刻不計算着要確保她的安全。千算萬算還是輸給了命運。亡青啊亡青,你既然當初選擇避世,爲何今天會出現;爲何會解上古禁制;爲何時間這麼久你還是沒有想開。當初他消失時,仙道子也曾說過:“復來的普修,是衆仙的轉折。”

“天帝,我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希望,你可以給我想要的答案。”他悠閒的撇了左邊一眼,他知亡青在看。

顏欣也很納悶天帝的不語。看着天帝難以抉擇的眼神,莫非以前是自己想錯了。天帝不是不愛自己,而是因某種原因不得已而將自己關在禁地?在她還沒有竊喜的時候,看見天帝手上多了一張弓。

那張弓她在圖譜上見過,描述爲噬魂弓,被射傷者不死即廢,雖效果可心,缺點爲神魔不分。呵,神魔不分,而魔帝又躲在自己身後,難道自己今天難逃一死嗎?可是爲什麼是他?他不知自己寧死在魔帝手中也不願是他結束自己嗎?他真的這麼狠心嗎?

天帝無奈下只有選擇犧牲自己的女兒了。天下不能毀在自己手中,再者,他也不希望自己女兒揹負永世的罵名。誰也沒有看出拿弓的手在顫抖,手心的汗彷彿是他心中的淚。女兒,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這樣的結果,他何嘗不痛苦!

只見他輕拉弓弦,一支透明的光箭出現的弓上。顏色越淡的箭傷害越大,怪不得他能射死上屆魔帝。魔帝此時還是不敢相信,傳言真的是寵愛嗎?不過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奪魂箭有顏欣替他接,自己怕什麼。

“天帝,既然你這樣抉擇,我無話可說。”他頓一下又道:“不過沒有她,你依然要輸。”自己沒有使出全部功力,他就是要看着天帝后悔。

天帝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射出奪魂箭。快似光速的奪魂箭朝顏欣飛來,他望着女兒眼底的神殤無法釋懷。

顏欣漠然,有些事明知道結果還是心存妄想。既然她是個累贅,不如魂散化爲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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