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真是謬論,按照你說,那任何人都會日久生情,那假如你和一個人相處久了,就會喜歡上那個人麼?”南宮墨直接躺下,翹起了二郎腿,瀟灑自在。
月夢欣看着身邊的他,覺得他只是在害羞了,說道:“謬論麼?若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沒有感覺,能夠在一起長久的相處麼?就像我之前問你的,你對姐姐既不是親情,也不是利用,那還能是什麼?”
“就不能是單純的友情麼?你這種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孩子懂什麼!”南宮墨伸出手拍了她腦袋一下,覺得女孩子家家就喜歡瞎想和不懂裝懂。
“我是沒談過,所以我不懂愛,但我懂情,並且你對姐姐已經不是普通的友情了?”月夢欣不介意,用手縷着頭髮,無論什麼時候她總是一樣的儀態,冷靜而優雅。
南宮墨瞥了她一眼,“你這種喜歡刨根問底的性格還是這麼令人討厭!我心裡裝着另外一個人,當不了你姐夫嘍”
“是嗎,我並不覺得可惜,但只希望你不要在這麼自欺欺人了,我師父是伍子柳,也是你曾經叫過的大叔,對於你的事,我也算是有一些瞭解的!”月夢欣從一開始就對南安的戰事不甚感興趣,她關注的點一直在瑤光和幽冥之間,南宮墨以前來過南安,陪伴在他身旁的是兩個女子,這些她的師傅已經和她說過了。
“嘿嘿,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也看上我的英俊帥氣了!”南宮墨又坐了起來,把臉伸了過去,指着自己的面容,無恥的笑着。
儘管二人的臉龐離得很近,夢欣沒有害羞也沒有驚訝,依舊是平靜如水的說着,“呵,若不是姐姐,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哎。。你真的不會聊天。”南宮墨覺得和她說話,真心很累,便如同對着一塊冰塊一樣,還是她姐姐好啊。
月夢欣將手中的葫蘆還與了他,站起身來,說道:“少喝一些吧,如果姐姐看到你在這裡宿醉,她會擔心的!”
南宮墨接過了葫蘆,放在了身側。
“是嗎?那你說她會不會也會在某一處宿醉呢?”
醉酒的人不只有他們。
龍翔獨自一人,坐在小舟之上,朝着棲霞關的方向前行着。
南部是水之鄉,交錯的河流通達四面八方,船運也是南方的特色。
“我。。是壞人麼?”龍翔躺在舟上,旁邊也擺了幾罈子酒,但已經空空如也了,“應該是吧,當初的夥伴,羅嬰是我害死的,蘇弘文也是,凌菲也應該算。。還有那些龍家子弟,還有那些跟着我的兵,哈哈細細算來,我真的算是一個殺人狂魔了。。”
龍翔獨自一人感受着夜的寂寞,“當初我以爲只要我足夠的厲害,只要我有權利,我就能讓我和我的家族到達巔峰,現在回首想想,原來這種想法真是單純到可怕啊!”
“曾經的朋友現在都聯合起來了,雖然不在一個地方,但是爲了同一個目標,一起努力,這種生活也真的很不錯啊,如果當初我能換一種思想,是不是和他們一起拋頭顱灑熱血的人,也會有我龍翔呢?”龍翔瘋了一般哭了又笑着。
“無所謂了,只要我還堅持着我的信念,我的生活也是有意義的,至少這麼多年,我的初衷依舊,就算方式換了,我也要龍家站在南安的巔峰,是南安,而不是鎮南王所統治的雜牌軍。”
“醉一場吧!希望夢中的龍翔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好的大哥,是一個好的隊長!沒有慾望,沒有利益,和那些人共同歡笑,共同努力,在河邊,有我,有流光,有南宮,有弘文還有小菲,大家一起笑着鬧着,笑着鬧着。。。笑着鬧着。。”
這一艘小舟越飄越遠,直到夜的盡頭。
“羅將軍,外面有人給你的信!”一個士兵對着遠處的流光呼喊了一句,就離開了。
軍營中來信,可以說常見也不常見,軍營中允許信件的往來,但爲了保證其機密性,能夠以信件交流的都是一定官位以上的人,好在流光的偏將軍剛剛夠格,才能接到書信。
“我的?竟然知道我在這裡”流光摸了摸頭髮,想到‘難道是南宮!’
想到可能是他,就急匆匆的放下手頭的工作,去文稿處取信去了。
“別後三餘,殊深馳系,海天相望,別來無恙。今日戌時,冒昧唐突幹請,洛城客棧,惟望幸許一敘! 龍翔”
“龍翔!!!!”流光將手中的信件直接團成了一團,想起龍翔她就會咬牙切齒,未曾想到還能收到他的來信,“好啊,時隔三年,居然還敢邀請!正巧我還愁找不到你了,我就去看看你耍什麼花招!”
到了戌時,流光帶上了她的槍與劍,獨自一人趕往洛城的客棧。
洛城,流光不是第一次來了,她在這裡見證了凌菲的殉情。
如今再一次踏入這裡,感慨良多。今日又是來見故人,這個故人也是仇人。
鍾懷客棧,龍翔在此已經等候多時了,流光走進來的霎時間,龍翔就感覺到了一種殺氣,便知她來了。
爲了有個安靜的談話空間,龍翔包下了一個室雅蘭香的單間,叫了很多析梧的特色菜。
“流光,三年不見啊!這三年之間,你的音容笑貌,總是迴盪在我的眼前,那麼難以忘懷!”
“你也是,我連做夢都想再次看見你,然後殺死你!”流光拔出流光劍,手掌一推,一劍刺出。
龍翔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依舊如來時一般,笑容可掬。
“你不要以爲你故作鎮靜不閃躲,我就會放過你!”流光劍在刺中龍翔之前被流光的小手指勾住了,停留在他的頸部。
“可你就是沒有刺中”龍翔用手比劃了一下旁邊的作爲說道,“請坐。”
“我不動手,那是因爲我想知道你來的原因!”流光坐了下來,可手中的劍依舊如此,只要龍翔稍有異動,她就會一劍刺出。
“成熟了的你,長髮的你,更美了”龍翔看着她,打量着她的面容,由心而發的讚歎着。
“少廢話,你再不說,我就將你刺死當場!”流光聽他這麼說並沒有覺得榮幸,反而覺得是一種憤恨,當初在牢中就是他惦記
着自己的容貌,撕破了她的衣服,意欲侵犯,若不是南宮墨的相救,怕現在的她早就不甘受辱而自盡了。
“能不能把你的劍收回去,上一次是槍,這次換成了劍。”龍翔用手彈了彈脖子上略顯冰涼的劍刃。
“不,要麼說,要麼死,既然你找上了門,我不會再輕易地讓你逃掉!”流光一手拿筷,一手執劍,自己倒是吃了起來。
龍翔覺得她真的變了,變得和南宮墨一樣的無恥,他本想二人一邊吃飯一邊商討,卻沒想她一個人大快朵頤,反而讓他這個東道主眼巴巴的看着,卻無法動彈,“好吧好吧,我說,我這次來是找你來合作的!”
流光楞了一下,隨後就大笑着,“合作?我沒聽錯吧,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和你這個卑鄙小人合作,我月流光不屑!”
“我知道你恨我,我都聽說了,你作爲羅嬰所做的一切!”
“你還敢提這個名字,羅嬰,弘文,凌菲,他們都等你好久了!”說完這句話,流光的左眼紅了一瞬間,但隨後又清澈了,手中的劍逼迫的更緊了。
“我說我有辦法讓這場戰爭停下來!”
兩個人,雖然桌上擺放着熱騰騰的美味,但二人均沒有心情去用心的享受。
“哦?你不會要我去說服我們這邊的人歸順?那樣的話,你真的一點改變都沒有啊”流光嘲諷着,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了惡意,那看什麼,聽什麼都覺得不甚順眼。
“不,我是想請你殺死鎮南王趙緱!”龍翔說出了他的來意。
“你以爲我還是原來那個被你騙的團團轉的小姑娘麼?我若是信了你,恐怕到時候又是引我深入,再一陣包圍,重現當初你對我做的那一幕麼?”流光現在的想法和行爲已經成熟了,若是過去,她可能知道有這種機會,連問都不問,就跟着他走了,但是現在她必須去思索行動的原因,龍翔的目的,和自己的價值。
“當然不是,我早已經聯通了鎮南王出了這一主意,告訴他我會勸你去殺他,所以他很配合的將護衛的兵權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會帶領你到他的住處!”龍翔直白的和她說了出來,他並非是完全忠於鎮南王的,他從開始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龍家,鎮南王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
“你覺得我像傻瓜麼?還會相信你這種理由!你在他身邊,你要是想殺,你可以自己來啊!再說你爲了榮華富貴都可以拋棄親人,會這麼輕易地放棄這已經到手的一切?”
“我爲了龍家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現在我已經是他的義子了,但是他只是在利用我罷了,他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理所當然的接過這一切,成爲新的鎮南王,爲我自己而戰!”
龍翔在流光面前沒有絲毫的芥蒂,他對她也算是瞭解的,知道她無論現在怎麼說,也一定會答應的。因爲他知道,流光恨他,既然很也會有一定的思考和了解。
“呵呵,你還是這麼無恥,背叛背叛再背叛,你讓我幫你殺他,死了一個鎮南王,而你卻比他更難對付!”流光心中有一個盤算,盤算着龍翔所說的話,真實性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