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租房子,搬家,重新申請寬帶
暫時停更幾日,儘快恢復
==========================================
驟然風起。
似乎憑空起了陣凌厲的風,捲起她的大袖。
爾容坐在地上,正揚着頭看她,無暇玲瓏的臉龐在夜色裡如玉一般,熒熒閃爍着魅惑詭異的妖冶光彩。
姬指月的宮裝十分華美,袖口點綴着無數顆細小的水藍色寶石,與衣料同色的寶石平常並不顯眼,只是在有光亮的地方纔會如星星一般閃亮,顯露出它們被切割的十分精準的多面棱角。
暗紅色的燈火下,大袖被強風捲起,凌厲的拂過少年的美玉臉龐,袖口的藍色寶石倒影着詭譎的暗色紅光。
少年低低的叫了一聲,她慌忙撩起大袖,頓時愣住了。
旁邊的少女們也都愣住了。
白玉一樣的臉龐上,多了幾道細微的劃痕,隱隱透着血絲。
傷害尊上之軀。不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是死罪。
有人回過神來。立刻撲過去唏噓痛哭。
如夢初醒一般。爾容眼中地酒意消散。墨色地眼睛裡情緒翻涌不息。他揮揮大袖讓旁人退到遠處。正視着不知所措地水藍色衣裙地少女輕聲道:“初顏。你可是在惱我方纔地輕薄舉動?”
自嘲似地笑笑:“其實我沒有醉。只是有些想要藉着酒意做些事罷了。”
少年清雅地聲音微弱。幾乎要消弭在風中。就算她站地這麼近也聽地並不太清晰。只覺得少年似乎十分吃力。
她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少年面前。垂首道:“不是這樣地。陛下。因爲大風……”
輕聲一笑,少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初顏,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不論我做什麼,你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或許,在你心裡,始終還是隻有弗然一人罷。弗然很好,我也知道,是不是因爲先有了弗然,所以不管我如何你都無動於衷?”
愣了一下,爲什麼又會扯到姬弗然身上?
“是我太縱容你們了嗎?弗然初回帝都時,日日在未央河頭吹蕭,我隨他去,你請求我給你一段時間接受,我也隨你。可是,你真是從未想過我的感受啊。”
“初顏啊初顏。”
“我想對你好,絕對不在弗然之下。晚上的事,我承認我是有些放浪了,你卻在這些人面前將我推倒在地,又傷了我的臉面,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姬指月愣愣的聽着,擡頭看着少年。
少年依然是不勝酒力的模樣,他斜倚在遊廊的欄杆上,玄色的外袍從肩頭微微滑落,一張玉似的臉龐蒼白失色,幾道鮮紅的劃痕觸目驚心,襯的他的容色有種異常的詭瑟之美。
在他的身後,是一大叢紅豔蓬勃的火紅色花朵,彼岸之花妖豔詭譎,那灼熱的紅色似乎充滿了生命力,有意蔓延開來,火一樣燃燒,一直蔓延到少年袖口那暗紅色的花紋上。
他在笑,卻像是失去了最心愛之物,悵然傷懷,墨色的眼睛裡流轉着無奈的痛意。
顴骨上隱隱發燙,她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將長久以來積壓心裡的所有感情全部噴發出來的,將臉一揚,她的神色固執起來,嘴脣蠕動。
“這是在幹什麼!”
毫無嬌媚之意的女音大聲喝道。
兩個人一同轉頭看向遊廊的轉角處,見是長公主與楚妃帶着一些宮妃到了。
看到爾容的臉,長公主微愣,隨即杏眼一瞪,快步走來憤然失聲道:“阿容,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見長公主問,原先遠遠的跪在一旁的少女們趕緊行到長公主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剛纔的事七嘴八舌的告訴她。
杏眼裡的怒火越燃越盛,她氣的就想要衝上前去。
楚妃伸手將她拉住,低聲道:“先問問阿容到底怎麼回事,她們說的話不一定是全真的。”
勉強壓抑住憤怒之情,長公主推開衆人,對着爾容道:“她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姐,你聽我說……”
“她們說的不錯,是我失手傷了陛下。”
幾乎同時出聲,爾容與姬指月對視一眼,各自移開。
杏眼微微眯起,隱約透露出與猛獸相近的兇猛侵略之意,“如此說來,就是真的了?”
“沒人回答?沒人回答我就當是默認了!”
“姬指月,你別以爲仗着姬家勢大就可以無所顧忌,且不論你傷的是皇上,只說阿容是我親弟弟,你在我重章殿傷了他,我就必定要追究到底。”
姬指月擡頭望着長公主。
火紅色衣裙的少女站在衆人之前,青瓷般的臉氣的血氣上涌,她今天穿的是華麗的宮裝,裙裾綿長旖旎拖曳在身後,寬大的廣袖被晚風吹起,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與遊廊外的彼岸花連成一片。
遊廊外的血海流到了廊內,在長公主腳下洶涌。
宮燈暗紅色的火光被風吹的忽明忽暗,襯的衆人的表情也是明暗不定,十分詭異。在衆人之後,她看到殿春的臉,明白的顯露着少有的焦躁擔憂之色。
嘆口氣,道:“指月任憑長公主發落。”
冷冷的笑着,長公主滾圓的杏眼裡似乎染上了火紅色的光芒,有兩盞暗紅色的燈火在她眼內搖曳生姿。
“好,既然這樣,那就……”
“阿姐。”
爾容忽然開口道:“其實不能怪她,我不想追究。阿姐,看在我的面上,算了吧。”
長公主愣了,爾容從來沒有僞逆過她的決定,沒想到現在卻當衆拂了她的面子。
心有不甘,她瞪着姬指月,“那就這樣算了?”
忍不住搖頭上前幾步,楚妃將爾容扶起,回頭對長公主道:“陛下的傷口要緊,長安,趕緊叫太醫去鹹碧宮伺候着,不趁早看留了疤可怎麼是好。”
長安領命而去。
爾容趁勢皺眉,似乎很痛的模樣。
長公主神情閃爍,短短的一瞬間有數十種心思飛馳而過,最後像是想通了,罷罷手道:“你們都說算了,我要不依不饒的倒顯得小氣。那就算了吧。”說畢杏眼中神色一凌,又道:“假若再有下次,必定不再善了!”
姬指月與爾容一同起身,聽長公主如是說,便欠身道:“指月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