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源的選拔就因爲小劉的一句就解決了。
但其實這也僅僅只是解決了選拔問題的一部份,原因是咱們這個選拔必須得在一個團內進行。
這倒不是許軍長給的限制,而是我們考慮到一點:如果我們這個訓練團訓練的目的是爲了給空降部隊整支部隊提供一個改革的模板,那就應該要有可複製性。也就是我們的訓練包括一開始的選拔都能夠在其它部隊實行。
這麼一來,如果我們是在全軍挑選精英組成一個團,問題就會接踵而至了……第二個團只能在剩下的素質次優的兵員在挑選,第三個團又得在次次優的兵員中挑選……如此反覆,到最後幾個團的時候也只能是矮個中挑高個。
簡單的說就是沒有可複製性,哪個團最先組建就佔絕對的優勢。
從這一點出,我們最終決定在選拔兵員時實行“一對一”的轉化方式,也就是從一個團中挑選出我們需要的一部份人,不足的或是空降部隊無法提供的兵源則從其它部隊調動。
這麼做的好處就是一旦訓練團訓練是成功的,也就是訓練的結果是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部隊的戰鬥力,那麼其它團很容易就可以效仿。而且在訓練轉化時還可以基本保持原有的指揮結構,使得訓練能夠有條不紊的進行。
只是這麼一來就讓被選中的這個267團(虛假番號)的戰士變得十分緊張……
267團團長叫吳隆心,這也是許軍長一早安排配合我們合成營訓練的那個團。之前我就對這個吳團長有印像。在我對許軍長說到僅僅是用一個團來進行訓練也許並不合適的時候,這個吳團長差點就跟我急。
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吳團長還是有很強的自尊心和集體榮譽感的……不過話說回來空降部隊裡絕大多數的幹部和戰士都是這樣。都是由黨員和骨幹組成的嘛,這思想先進性自然不是普通部隊能比得上的。
有些諷刺的是,之前這吳團長還是堅定的站在徐參謀一邊的,也就是反對合成營這樣大刀闊斧的改革。
然而我卻並不認爲這個吳團長是因爲戰略眼光不足或是不夠明智等原因而這麼做的,他只是簡單的希望能夠多保留一些空降部隊的“血脈”。
從這些方面來看,我還以爲這個吳團長應該是個愛兵如子的幹部……他明顯是不捨得戰友或是部下離開空降部隊嘛。
後來才知道現實與自己的想像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這個吳隆心恰恰對自己的手下鐵面無私,起狠來那是把部下往死裡練。以至於部下都暗暗叫他“無心團長”。
不過這似乎與我的猜測也沒有衝突,因爲有時候身爲幹部“愛兵如子”就常常會表現爲在訓練時對部下的“狠”,爲的就是不希望部下在戰場上“多流血”。
“楊營長!”吳隆心到我們營部報道的時候,就鐵青着臉與我握了握手:“雖然我覺得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對些暫時保留一點意見。不過你放心,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訓練,我也希望能通過訓練使我軍的戰鬥力提升到一個新的臺階。”
一聽這話我就覺得有意思。咱們軍人是要求絕對服從命令沒錯,但服從命令也不是要服從死命令的人,而且這空降部隊要想找出絕對服從命令的幹部那是隨便都是一大把,但想要找幾個又能服從命令又有自己的想法的,那隻怕就沒幾個。而恰恰就是這樣的幹部,他們才能夠獨擋一面。
“沒問題!”所以我並沒有因爲吳隆心的這些話而不高興。反而十分乾脆的回答道:“咱們就用事實來說話,看看這麼搞是不是真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後來我才知道吳團長之所以不看好我們的訓練,不僅僅是因爲主觀上不希望空降部隊裁軍的原因,還有認爲一個團之間各兵種的合成和緊密配合是相當複雜的,這在戰場上組織得好就是合成。組織不好那就是混亂。
他想的的確也有道理,而且我們合成營之前的合成也是在營一級的。現在要展到團一級,而且還是在空降部隊的前提之下,這難度就呈級數上升了。
這267團的高級幹部是這個態度,在基層幹部及士兵一級則是瀰漫着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
因爲誰都知道他們現在面臨的這種“選拔”,很有可能就是“裁軍”的另一種說法,也就是選不上差不多就意味着要被裁要被踢出空降部隊。
於是他們個個都使出了吃奶的勁按照合成營各連長的要求進行各種比賽,比如體能、槍法、戰術等等,生怕表現不好就要被淘汰出局。
當然,最後肯定還是會有人被淘汰的。
經過幾天的訓練和觀察後,我們從這個團的三千餘人裡挑出了一千五百餘人……這個比率要小於我們之前所估計的要裁撤五分之三的估算。
然而這也是正常的,因爲我們這只是訓練開始的人數。
訓練這東西通常都需要留些冗餘的兵員,爲的是什麼這就不用多說了,很明顯就是採取末位淘汰制,凡是訓練成績落在後頭的戰士都會被定期“踢”出去,也只有這樣才能像趕羊一樣趕着整支部隊的戰士瘋狂的往前衝。
然而這比例雖大,但還是在團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這影響主要是來自那些沒有被選拔上的戰士。
對於這部份戰士的話,他們的前途是可想而知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已經屬於被淘汰要離開部隊的那部份人了,現在只不過判了緩刑而已,於是很快就有一種悲觀、失望、沮喪的氣氛瀰漫到這些部隊之中。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在這時纔是我們睜大了眼睛選拔的時候。
原因很簡單,我們要的部隊成員比如狙擊連和特工連,甚至是戰術連也是要求有很好的心理素質的,而心理素質好不好,就越是在逆境中就越是明顯了。
比如部隊中有幾個兵站起來衝着戰友喊道:“同志們!被淘汰就被淘汰,沒什麼大不了的!是金子到哪都能光,咱們就算去普通部隊也一樣能打鬼子!”
“就是!說不準咱們打的鬼子比他們還多呢!”
……
那麼這些兵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上級以各種名目推薦進入訓練團了,比如他是優秀幹部啦,比如曾經立過功啊什麼的。
之所以要以各種名目推薦,那是因爲我們不能做得太明顯。一旦讓戰士們知道了如果僅僅只是在被淘汰後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就能破格錄取,那下次這方法就不靈了。
至於他們的體能或是戰術動作什麼的不過關……先空降部隊的兵這些方面都不會差到哪裡去。其次體能在進入訓練團的時候可以提高,戰術動作甚至還要重新學習,所以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相反那些一知道自己被選拔到訓練團就興高彩烈的奔走相告的,或是不拿正眼看那些被淘汰的戰士的,這些人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已經被我們給悄悄的記了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爲某些成績不夠理想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就被踢出訓練團。
接着就是從其它部隊調入一批新血補充進訓練團。
這批新血就是267團湊不足的狙擊手、機槍手、炮手和反坦克射手等等。
這其中反坦克射手和狙擊手對於空降部隊來說是之前沒有的兵種,所以絕大多數都是靠其它部隊調入。機槍手和炮手那是空降部隊原本就有的,只是空降部隊原本就不多,比如迫擊炮手一個團也只有兩百多名……傘具承載力的限制使得他們多了也沒用。
現在我們要增加這些重裝備的比例,再加上又淘汰掉一部份不合格的炮手,於是這部份就是佔調入兵員很大的比重。
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裝甲部隊。
原本按照趙敬平及參謀們的意思是:這時我軍空軍還沒有空投裝甲車、坦克這樣重裝備的能力,所以在訓練團中引進裝甲部隊似乎並不是很有必要。
初時我也覺得這個想法有道理,沒有空投的能力也就意味着在作戰時基本沒有這種裝備,那平時練來幹什麼呢?再加上我的歷史知識又告訴我,要掌握空投這些重裝備的技術,至少還要過二十年,那就更沒有練步坦協同的必要了。
但想了想我又覺得有些不對……
先是這空降兵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常常需要與友軍部隊配合,比如友軍部隊被包圍需要空降部隊去增援,極端情況下如果是一支裝甲部隊被包圍而空降部隊又沒練過步坦協同,那隻怕就會讓我們左右爲難了。
甚至空降兵還有一項任務是做爲快反應部隊使用的,也就是先期投入正面戰場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步兵在其後跟進增援的這種作戰模式。這時候也就會出現步坦協同了。
正所謂機會是留給有裝備的人,所以這步坦協同也是有必要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