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隨手就召來了趙敬平等一干參謀說道：“越鬼子‘分層掘進’的戰術，其實並不是‘分層掘進’，其實質是冷槍冷炮運動，目的是打擊我有生力量！”
“這點我不同意！”陳家豪在一旁插嘴道：“我軍總人數要比越軍多上好幾倍，而且我國是個大國……越軍不至於傻到以殺傷我軍爲目標！”
“人多並不一定就代表着不重視戰士的生命！”趙敬平瞪了陳家豪一眼說道：“而且你難道不知道嗎？黎筍集團最近一段時間發出的號召就是‘以小打大，以質量打數量’，營長分析的跟我們得到的這個情報完全符合！”
陳家豪霎時就啞口無言，而我也感到有些意外。
“還有這個號召！”我說：“怎麼不早說？”
“這個！”趙敬平不由一愣，就有些尷尬的說道：“之前我以爲只是黎筍的一句空話，所以……”
“嗯！”我點了點頭沒讓趙敬平再解釋下去，我想這其中的問題……主要還是出自“以質量打數量’這句話上……這話是不被我軍承認的，因爲承認了也就代表接受了我軍戰鬥力不如越軍的事實，這在我軍的宣傳上是不允許的，甚至還有可能會被認爲長敵人勢氣滅自己威風。
但戰場上的東西……往往並不是說掩蓋掉就有用的，而且應該說越是掩蓋對自己的傷害就越大……就比如說現在，如果早把黎筍這個號召在部隊裡宣傳開，我軍部隊那麼多人那麼多指揮官那麼多人才……只怕早也知道越鬼子這搞的是什麼鬼了。
從這一方面說。我軍的中高級指揮官還是沒能用戰場的規律來要求自己。遵循的還是老一套的潛規則。就連我手下軍官有時候也還會按以前的習慣來辦事。
“下不爲例！”我沉着臉說：“以後像這種有價值的情報必須在第一時間內送到我面前！”
“是！”趙敬平挺身應着，從他臉上的神色也可以看出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可以說相當嚴重的錯誤。
“我剛纔上陣地看了一下……”我指着地圖上的越軍陣地說：“也許是因爲我軍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能成功反制越軍的狙擊手，所以使越軍狙擊手大多沒有戒備，他們的隱蔽工作做得十分粗糙，甚至有的根本就沒有隱蔽……”
“他們那……”闖王有意瞄了陳家豪一眼，帶着不屑的口氣說道：“是讓咱們的友軍給龐壞了……友軍對付他們的方法就只有機槍大炮，越軍狙擊手個個都是打過十幾年仗的老兵，哪裡會怕這些！所以打着打着……連隱蔽和僞裝都懶得應付了！”
“這個……”陳家豪尷尬的說道：“咱們也是因爲沒有狙擊槍……越鬼子能打得到我們。我們卻打不到他們……”
“這也是好事！”我懶得理會陳家豪，在地圖的防線上劃了一條線說道：“所以……我想至少在邊防九師的這段防線上，越軍狙擊手都沒有多少警惕，再加上越軍狙擊手也是分散在各個高地上，所以我們的計劃應該有所改變……”
“營長的意思是……”趙敬平說：“分散對分散？”
“沒錯！”我點了點頭：“如果我們把狙擊手集中在581高地上，那麼我軍毫無疑問會取得勝利，但這戰果卻並不理想，反而還會打草驚蛇提醒越軍狙擊手提高警惕。但是……如果我們把狙擊連分散到整條戰線上……以有備打不備，那麼很有可能一擊重擊就讓越軍狙擊部隊元氣大傷！”
“沒錯！”闖王點頭贊同道：“乘越軍不備一下就要了他們的命！”
“陳參謀長！”我把視線轉移到陳家豪身上，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見？”
“唔！這個……”一直受戰士們冷嘲熱諷的陳家豪聞言不由大感意外。遲疑了下就連聲回答：“沒有意見，當然沒有意見……這個計劃很好！”
“那就請你轉告下陳師長！”我說：“我們需要把狙擊部隊分散到整條戰線。並希望邊防九師能配合好狙擊部隊的戰鬥並做好保密工作，尤其是保密工作……一旦我軍有大批狙擊手到來的消息被越軍知道，那麼我軍很快就會由主動轉爲被動！”
“這個請楊營長放心！”陳家豪說道：“我們邊防九師的審查十分嚴格，保證不會混入越軍特工！”
“嗯！這就好！”關於這一點我是相信的，陳家父子的風格就是對內內行對外外行嘛，所以我絕對相信他們整治自己人的本領。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說：“你們就在狙擊部隊進入陣地前一小時通知前線部隊，並且只說配合友軍作戰，不用明說是狙擊手！”
“楊營長放心！”陳家豪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會有問題！”
我相信陳家父子能做到這一點，因爲這也直接關係到他們能不能功成名就的問題，更何況……我這樣把狙擊手分散到他們部隊中去打狙擊，那麼這一仗就會更像是邊防九師打的了。
“營長！”這時趙敬平提出一個問題說道：“可是狙擊連的兩個排已經上去了……”
“讓他們按兵不動！”我下令道：“不準任何一個人暴露目標，直到天黑的時候再撤下來！”
“是！”趙敬平應了聲，但隨後又問道：“那如果越鬼子進攻呢？”
趙敬平的這個擔心的確是有道理的，原因是現在的581高地在我們手上……萬一越軍 又發起佯攻……那我們這是打好呢還是不打的好？要是打的話又用哪支部隊去打纔好呢？
用一連去打吧，那就意味着一連的兵要像邊防九師那樣成爲越軍狙擊手的靶子，讓獵狙擊手參戰吧又會暴露我軍的實力……而如果不打的話，那同樣也意味着我潛伏在581高地上的狙擊手很有可能會暴露……原因是我軍狙擊手都裝備吉利服和svd狙擊槍的，要是有哪個越軍衝上陣地不小心踩着一個了，那肯定會爲這身裝備大吃一驚。
正在我爲難的時候，闖王笑了笑插嘴道：“就讓我們炮兵部隊來解決吧，我倒想看看是不是非得用人命才能夠把這山頂陣地給守住！”
闖王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這麼說了接着也就這麼準備了……對他的能力我很放心，所以也就放手讓他去做而不過問了。
之後的戰事果然就像我們想像的那樣……越軍還像往常一樣派一支小分隊沿着戰壕朝我軍山頂陣地發起佯攻，只可惜的是這一回他們就沒那麼輕鬆了……一連的部隊隨便哪個兵都會觀測座標的，於是躲在暗處配合着迫炮連一報座標……一通炮火就把越鬼子給打下去了！
其實越鬼子原本並不是那麼容易打下去的，原因是越軍是沿着蜿蜒曲折的戰壕往前衝……炮彈如果不是直接命中戰壕內部的話，很難對其中的越軍造成殺傷。不過一來越軍這是小部隊的佯攻，二來闖王會用時間引信玩空爆……於是“咣咣咣”的一陣猛轟後越鬼子就給炸得沒了脾氣。
而且這還是在我提醒闖王手下留情的情形下的……之所以要讓他手下留情是因爲擔心突然暴露出太多的實力會讓越軍起疑心，否則的話，我相信那些越鬼子沒有幾個能在闖王指揮的迫炮連下走回去。
另一邊我和其它參謀就開始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
開打時間就定在第二天凌晨……之所以會這麼趕，完全是因爲參謀們不信任邊防九師，所以擔心夜長夢多就越快越好，會選擇凌晨則是由於白天視線良好，在這種情況之下，而且越軍狙擊手還沒警備……可想而知我軍在第一輪就很有可能取得相當大的戰果。
於是任務很快分配了下去……邊防九師在一線駐防的高地一共有九個，而我軍狙擊部隊一共有十二個班，於是這一點都不難分配，每個高地分配一個班的狙擊手上去，剩下的三個班就做爲預備隊。
這裡唯一的問題就是……潛伏到581高地上的兩個排爲了不暴露目標必須在上面潛伏一天一夜，其中除了一個排能夠做爲預備隊多休息一會兒外，另一個排稍作休息馬上又要趕赴新的戰場……我手下的參謀都在懷疑這會不會影響戰士們的作戰能力。
羅連長是這樣回答的：“咱們狙擊手平時練的就是潛伏，就是在長時間潛伏之後還能保持戰鬥力……這時候就正是考驗我們的時候，沒事！就這樣打！”
於是作戰方案就這樣定下來了，我相信以狙擊連這幾個月的訓練，而且還是有備打不備，完全可以在戰場上一鳴驚人……但我沒想到的是，我卻低估了陳家父子的野心……就在我們緊鑼密鼓的制定作戰方案的時候，陳家父子也在制定着另一套作戰方案，一套只有邊防九師知道而我們卻不知道的作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