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疑問我當然得不到答案,我能做的,也許就像霍成澤說的一樣,等。
臨睡之前,我問霍成澤:“你什麼時候回英國?”
“下週。”他回答。
我在他懷裡點點頭:“那我下週也辭職,辭職信我今天就準備好了。”
霍成澤聞言頓了一會兒,好半天才說道:“其實你不用辭職,等我回來……”
這次是我打斷了他的話:“不是因爲你離開我才這樣決定的,我早就已經想好了,我大概是不適合上班,工作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的樂趣。以前只是爲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現在既然做的不開心,辭職也挺好的,不是嗎?”
我的話讓霍成澤想不出什麼來反駁,其實他這個人原本就是如此,他不像陸懷南那樣霸道,人人必須得聽他的。
平日裡我做什麼,他只問我想不想,而不替我決定能不能。
所以這次也是一樣,他見我的態度如此堅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道:“有什麼問題就找傅濤,讓他替你解決。”
“好。”我應了一聲,然後安心趴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看見霍成澤還躺在我的身邊,一時之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起的相當早,而我又喜歡睡懶覺,所以常常等我一覺醒來,他早就已經洗漱完畢準備上班了。
既然機會如此難得,我也不浪費,悄悄支起身體之後,我伸手繞道他的脖頸後,輕輕地撓了他一下。
見他不動,我便愈發得寸進尺,改去撓他的耳朵還有鼻子。
半分鐘左右之後,霍成澤突然動了一下。
“玩夠了?”他沒睜眼睛,聲音微啞地說了句。
我聞言便有些泄氣:“你早就醒了啊。”醒了還這麼玩,耍我呢,切。
接下來我的不滿被霍成澤一個吻打散,我一邊笑着一邊躲着他:“還沒刷牙呢,別親!”
霍成澤卻是不顧,徑自吻過我的嘴脣,之後又一路向下。
感受着他的熾熱溫度時,我想,如此反常的他,大概也跟下週就要回英國有關吧。
也許是因爲要走了,所以纔在臨走前如此留戀,又無法釋懷。
我也是。
因此在還能觸碰到的時候,儘量去靠近他,去配合他,只爲了給彼此留下多一點的甜蜜,還有回憶。
……
折騰完準備起牀去上班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早晨七點四十分。
“完蛋了。”我趴在牀上用枕頭蓋住頭,沮喪地說道,“要遲到了。”
跟我的反應截然相反的是,霍成澤不緊不慢地起了身,又不緊不慢地去洗漱穿衣,彷彿時間還很充裕。
當然,他是老闆,我自是不能給他比。
悶悶地懊惱一會兒之後,我蹭的坐起身,然後迅速地去收拾,十幾分鍾後就整裝準備出發。
“那個……你送我一路唄,到公司的前一個路口我就下車。”
平日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麻煩老闆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我還非得徵用一下不可了。
我說話的時候霍成澤正在系袖口的扣子,聞言轉過頭,輕輕挑了一下眉頭,說道:“不用避嫌?”
“避嫌也得先趕到公司再說啊。老闆,咱快點走行不,真的要吃到了!”
最終出門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八點零三分。
遲到是肯定的了,我只盼着去的時候別有人注意到我。
雖然我這就要辭職,但在辭職之前我也是極其注意影響的,別落人口實最好。
霍成澤的車開的很穩,就是速度不是很快,一路上我急的好幾次都說:“哎,能快點不?”“剛纔黃燈你幹嘛不衝過去啊?”“完了完了,都八點二十了!”
也許是我的話太多,擾得霍成澤耳根疼,所以在一個路口停下等紅燈的時候,他轉過頭,胳膊擱在方向盤上,貌似嚴肅地說了句:“何助理。”
我“啊”得一聲轉過頭看向他。
“你的老闆是我,跟我在一起,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聽完瞬間苦了苦臉:“霍總,話可不能這麼說。你雖然是我的老闆,但不是我的主管,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可不知道我們小助理活得有多艱辛。”
霍成澤聽完眉頭好像跳了跳,對我的“解釋”着實沒了話可說。
而我呢,還在爲了遲到而憂心。
終於到了公司的前一個路口,我伸手扒住車門,而後轉頭對霍成澤興奮地說道:“就是這!我在這下車!”
誰知道霍成澤涼涼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踩油門,痛快地通過了車輛已經很少的路口。
看着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象,我先是黑線一片,然後又是憤慨。
“霍成澤,你幹嘛啊你!說了讓你停車,你幹嘛不停啊你!”
我靠在車窗上一字一句地控訴,心裡則想着我苦心謀劃的一切都毀了,毀了。
好不容易坐一回他的車,至於讓人這麼糟心嗎?
氣死了!
等他穩穩地將車停在停車場,我還帶着怨憤說了句:“待會兒我下車之後你等十分鐘再上來,你是老闆沒事,但我要安全地工作啊知不知道?”
霍成澤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模棱兩可,我也不確定他到底聽沒聽進去。
但是一瞧時間,八點三十五了,我就什麼也顧不上,打開車門就衝進了電梯。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還在暗暗祈禱着,可千萬別因此出什麼幺蛾子啊,今天我覺得自己點兒已經夠背的了,別雪上加霜可好。
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越怕什麼越會來什麼。
只不過讓我爲難的不是顧瀟穎亦或者是其他同事,而是一個我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時刻出現在這裡的人。
趙卿瀾。
對,是她。
她見到我時,目光含笑,明顯也是記得我。
是啊,處在這樣位置的我們,怎麼會不記得彼此呢?
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