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走了沒關係,就當少了一顆棋子,但他的計劃卻不能停止。他這幾年爲了打倒顧秦深,付出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不能就這麼放過顧秦深。
然而,在陳奚涼暗中慫恿其他有能力的公司和他一起對抗顧秦深時,顧秦深也沒閒着。當年的蘇氏案已經水落石出,但只是他們自己知道真相,外界的人依然認爲當年的蘇氏害死了不少兒童。
蘇氏不能一直蒙冤,顧秦深要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機內把真相公諸於衆。
“當年的人證物證都齊了了,但是人證現在突然改口說不知情,可能是陳奚涼在搞鬼。”簡晨說道,之前好不容易找到的證人和當年被偷走的監控錄像以及錄音在完成它們的使命之後。
證人突然改口說不知道當年的事,雖然監控錄像和錄音依然在顧秦深手上,但少了證人,公佈的真相就沒有太多的說服力。
“必須要找到證人並保護好他,我擔心等這件事一過,陳奚涼會殺人滅口。”顧秦深揉了揉眉心,陳奚涼那條瘋狗,一旦惹急了,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我不會讓陳奚涼胡來的。”簡晨腦子裡已經開始搜索能找到證人的地方。
證人是當時蘇氏的員工張澤,簡晨找到他時只是想打聽一下當年事件發生的經過。想不到張澤像見到救星一般,把當年的真相全盤托出。
心裡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是不快樂的,所以張澤決定當證人把真相告訴所有人。
只是顧秦深和簡晨都太掉以輕心,以爲得到張澤的保證就萬無一失,怎知陳奚涼在背後也動手了。
張澤因爲常年酗酒,身體已經將近枯萎,隨時都可能離開這個世界,他的心裡是想贖罪的,想把真相說出來的。只是如果陳奚涼用錢收買了他或者恐嚇他,那蘇氏的秘密就永遠埋藏在地底下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張澤,讓他說出真相,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當年的蘇氏慘案其實另有陰謀。
簡晨去到張澤的住處,意料之中的人去樓空。打他的電話,依然是關機。昨天他們還聊過電話,簡晨還讓他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問了左鄰右舍,都說不清楚張澤的去向。張澤沒什麼親戚,唯一的女兒在蘇氏出事不久後就去世了。
一時間,簡晨也沒了頭緒,找不到人,他就別想回去了。而且時間拖得越久,蘇氏翻案的機會就越渺茫。
在街頭漫無目的的尋找着,一無所獲,夜幕悄然而至,簡晨決定先回去搜尋一下張澤可能去的地方,明天再繼續找。
別墅裡,顧秦深把打算公開陳奚涼的陰謀的事告訴了蘇不語,並徵求她的意見。
“陳奚涼畢竟是你的親表哥,一旦這些事公開,他肯定會身敗名裂,雖然他當年只是個參與者,並不是真正的主謀,但主意確實是他出的。”
“如果你覺得這樣做太殘忍,我會尊重你的意見。”說實話,顧秦深這麼做是給陳奚涼一條生路,如果讓他自己解決,就不是身敗名裂這麼簡單了。
“雖然他是我表哥,但他也是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對至親他都能下此毒手,我爲何要做好人放過他?他的名聲重要得過我父母的命和那些死傷的兒童的命?”
蘇不語有些激動,眼眶微紅,拳頭緊緊地握着。當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就想揍陳奚涼一頓,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話是廢話,她只想還自己的父母和公司一個清白,讓公衆看清事實的真相。這些年的冤屈,她背的夠久了。
“我知道了,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顧秦深擁蘇不語入懷,給她溫暖。希望簡晨能儘快找到證人吧,陳奚涼在外逍遙太久了,是時候要受到制裁了。
第二天,簡晨在一位街坊的指引下,告訴他張澤可能在山上一座破寺廟裡。簡晨跑到山上時,果然找到了張澤。
在簡晨的勸說下,張澤依然不爲所動,想必是懼怕了陳奚涼。無奈之下,簡晨拿出蘇不語錄下的一段視頻給張澤看。
“張澤,你好,我是蘇不語,蘇氏的千金。今天想跟你說,當年的事對我的人生產生了無法言喻的影響,我和我媽媽差點被砍死在街頭。”
“後來我改了身份重新做人,依然經常噩夢驚醒,怕那些人認出我來要找我算賬。我爸爸和媽媽都含冤而死,還有那死去的兒童,他們家人的痛苦並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減少。”
“陳家當年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的,張澤,如果你知道真相的話,請你說出來好嗎?這些年,你也不好過吧?你也不想日後老去時還帶着遺憾吧?”
張澤看完視頻,雙手不停的顫抖,老淚縱橫。當年都怪他一時衝動,爲了一點錢就害了那麼多兒童,還連累了陳歆言和蘇不語這對孤兒寡母。
昨天陳奚涼找到他,威脅他如果他說出真相就殺了他,但現在他不管了,反正自己的命也沒幾天了。
“我答應你,我會說出真相。”
有了張澤的保證,簡晨把他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並安排了保鏢24小時保護他。所有人證物證都齊了,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了。
後天是洛城一年一度的“十大傑出青年”評選活動,聽說陳奚涼是內定的人選。到了那天,就是公佈真相的最好時機。
“十大傑出青年”評選活動,主要是表彰和宣傳在洛城的經濟發展中做出突出成績和重大貢獻的青年典型,雖然不知道陳奚涼到底做出了什麼貢獻,但他的交際能力確實是一流。
在評選活動開始之前,顧秦深要做的就是整理好證據,保證證人安全,聯繫好各大媒體做好準備。
評選活動如期舉行,陳奚涼坐在第一排,等候着拿獎。有了這個獎,對他的事業就更有幫助了。當陳奚涼沉浸在自己未來的藍圖偉業裡時,並不知道一場巨大風暴正朝着他洶涌而來。
幾乎是陳奚涼拿獎的那一刻,當年的蘇氏案件以及這半年多以來rst遭遇的種種打擊的真相都發布到了網上,點擊量瞬間過萬。
在陳奚涼還沒發表完獲獎感言時,會場的記者們都收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完全忽視了臺上的陳奚涼。
陳奚涼發現臺下不對勁時,儘快的結束了自己的感言,臺下的助理一直在向他使眼色,他不明所以。他心裡着急卻礙於主持人的話未完,他不能先行回到座位上。
主持人在做結束髮言,幾乎是主持人閉嘴的那一瞬間,記者們蜂擁而上,所有的話筒和閃光燈都對準了陳奚涼。
陳奚涼以爲大家是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分享獲獎的喜悅,但他臉上的笑容在記者問出的問題後僵在了臉上。
“陳先生,請問當年蘇氏的投毒案是你一手策劃的嗎?蘇氏和你們不是親戚關係嗎?你們是什麼仇什麼怨,要鬧得蘇氏破產這麼嚴重?”
“是的,陳先生,當年蘇先生入獄後不久就死了,這件事與你有關係嗎?”
“近來你不停的打擊rst,是因爲蘇不語小姐是蘇氏的遺珠,所以你想擊敗顧秦深斷了蘇小姐的後路嗎?”
“……”
陳奚涼的腦袋充斥着記者們不懷好意的提問,他緊閉着嘴不迴應。記者們一步步緊逼,把其他獲獎者都逼下了臺,把陳奚涼一個人困在了臺上。
“夠了!”陳奚涼大聲的吼道,嘰嘰喳喳的話吵得他的腦袋都快炸開了,會場和記者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張了張嘴,“這些事,無可奉告。”
說完,衝破了記者們的重圍,快速的離開了會場。助理開車的手有些抖,因爲就在剛纔,他聽到了許多不好的事。
“老闆,我們現在是要回公司嗎?公司現在一團糟,供應商、投資方,和我們公司合作的全部商家都提出要和我們停止合作,已經跑上公司大鬧了。”
陳奚涼撫着額頭,看到手上還抓着剛剛到手的傑出青年獎的獎盃和證書,都還沒捂熱呢,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他狠狠地把獎盃和證書摔在後座上。
“回公司。”
回到公司的時候,公司樓下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來找陳奚涼算賬的。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陳奚涼從後門進去。
他一個一個的和對方談,並沒有人買他的帳,因爲他的名聲已經太臭了,沒有商家願意再跟他合作,紛紛索要賠償。
到了下班時間,公司幾乎被搬空了。前一秒風光,後一秒落魄。陳奚涼一天之間體會到了巔峰的快感,也體會到了四面楚歌的無助,更體會到了如跌入深淵的絕望。
那些在他風光時想盡辦法和他攀關係的人,平時和他稱兄道弟的人,平時有事就找他擺平的人,一到他有事,全都變了臉,毫無情面可言。
這就是世道,當年蘇氏出事時不也是這樣?人都是朝着對自己有利的地方去使勁,你出了事,你變成了不利的那一方,誰敢靠近你?
一夜之間,陳氏宣佈破產。警方已經介入調查蘇氏當年的案件,顧秦深巧妙的遮蓋了顧江的過錯,把所有的責任都引向了陳家。
網上的熱度絲毫未減,全都指責陳奚涼。是啊,虎毒不食子,那麼親的親人都能下狠手去傷害,如果不是心太冷血,那個人就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