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凌宇帶着玫瑰啓程,雖路途較遠,但爲了途中不讓人生疑,只帶了小桂和一個叫香草的丫鬟跟着,幾人打扮成商客。
燕語鶯啼,一路風景無限,綠柳翠竹,細石鋪路,往來行人不斷,玫瑰更是自得其樂,全當郊遊,她哪裡知道凌宇這個人居然沒有告訴凌辰自己的下落,而凌辰還在擔心她呢!
“凌宇,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啊?”玫瑰在手裡擺弄着路邊摘的亮黃色的小花,花朵很小,花莖卻很長,香草突發奇想說是能編個花環,玫瑰就興奮的摘了好多。
凌宇坐在旁邊看書,聽到玫瑰問他,就放下書,掀開簾子往外看,“怎麼也要再走十天吧!一會兒能路過一個縣城,我們今晚歇一夜再說。”
“這一路風景雖然有差別,但差別不大好不好?怎麼一看就知道這是哪裡了?”凌宇沒說話,香草就搶了話,“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主子是過目不忘,看過的書,走過的路,別人幾次都不行,我家主子一次就能記住,可厲害了。”
“哦?那還真是挺厲害的!”玫瑰點頭,向凌宇露出佩服的樣子。
凌宇只是笑笑,便繼續看書,香草將編好的花環戴在玫瑰頭上,“真美~”
“就你嘴甜,可惜我都看不到樣子……”玫瑰有些遺憾,香草倒是又給花環擺正了一下,“主子,姑娘看不到,你替她看看,是不是好看?”
凌宇擡頭,玫瑰頭上的小黃花散發着清香,此時就像花仙子一樣,另凌宇看的如癡如醉。
“喂!你想什麼呢?”玫瑰不悅。倒是香草機靈,“噗嗤”一聲,就笑開了,“主子這是看姑娘你美啊!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凌宇已面無表情的低下頭看書,香草也立馬不敢說話。
直到傍晚時分,四人才到了一間客棧。
“餓死我了!”小二一上菜,玫瑰一頭就要扎進了飯裡。
凌宇剛拿起筷子,又放下,然後抓住玫瑰胳膊,可憐玫瑰要送進嘴裡的肉就掉在了桌子上,“夫人……”
“你幹什麼啊?”玫瑰又氣又急,那可是她好不容易舀起來的,她看着凌宇跟她使眼色,餘光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偌大的客棧裡只有三兩桌,都是橫眉豎眼,手拿武器的漢子,掌櫃的和小二也都有意無意的望着他們這桌,心裡明白這幫人可能並非善意,於是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夫人,還燙的,等等吃,”然後又轉頭和小桂說,“小桂,你先別吃,去把咱們的馬給餵了,要是它吃不飽,明兒可沒有辦法啓程。”雖然表情有異樣,但沒有人攔着,小桂應聲就出去了。
“香草,我知道你最愛吃魚,先嚐嘗可否好吃。”凌宇夾了一塊魚放在香草碗裡,玫瑰着急,心想不能是凌宇想拿香草先試菜吧,她剛想要阻止,可是凌宇卻在桌下按住了玫瑰的手,香草點點頭,就笑麼滋的將魚吃進嘴裡。
“啊呸~”香草剛吃進去,就立刻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很難看,玫瑰倒是安心了,看着香草等她繼續說話,“這也太難吃了,這魚都臭了。”
“小二,小二!”香草站起身子,叉着腰,叫來小二,小二看了一眼掌櫃的,小跑着過來,“客官,有什麼吩咐?”
“這魚都臭了,虧你們還是大店,糊弄我們這些外鄉人啊?”香草現在比比劃劃,儼然就像個潑婦,與她平時完全不一樣,周圍的人都在看着這桌,凌宇倒是泰然處之,好像一些沒他的事情。
玫瑰是其中最是迷糊的,完全不知道這兩方人馬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客官,這是今天早上才從河裡撈出來的,包新鮮的,要不您再嚐嚐?”小二說的畢恭畢敬。
“我突然不餓了,我們走吧!”凌宇站起身,拉着玫瑰往外走。
掌櫃的凌空就一句,“上!”所有人都拎着武器朝三人過來,就連小二都擁了上來。
凌宇把玫瑰護在身後,香草雖然羸弱,卻有四兩撥千斤的架勢,躲過層層人的攻擊,雖然赤手空拳,卻與手拿利刃的男人不相上下,玫瑰看了一眼掌櫃的,他居然嘴角含笑,皮膚白皙,有些書卷氣,鼻下有長長的鬍鬚遮蓋住嘴,卻好像有些不太協調。
凌宇也把這些看在眼裡,告知玫瑰不要亂動,玫瑰還沒來得急感嘆他的厲害,就看他已到了掌櫃的身後。
兩人開始攀談,那掌櫃的還在微笑,卻已經透出了喜氣,凌宇的臉上盡是無奈,不過多時,就聽到掌櫃的說,“停手。”
聲音明明是個女孩子,玫瑰愣在原地,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掌櫃的…確切的說是那個假扮掌櫃的女子,走到玫瑰身邊,指着玫瑰質問凌宇,“她是誰?爲什麼你叫她夫人?”
“只是個變通的法子,好了,說吧,怎麼跑這開黑店來啦?”凌宇微笑着,好像在哄女孩子似的,玫瑰不禁側目又看了“掌櫃的”幾眼,杏兒眼,柳葉眉,雖然看不見嘴,可寬大的衣服下卻是個好身材,纖纖玉手,透**嫩,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什麼開黑店啊?明明是人家特意來這裡等你的,好不好?順道教訓你一下。”女子跳腳,拉着凌宇的袖子撒嬌,“我爹爹說要給我定親事了,你要再不回去,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玫瑰看着凌宇,原來這個冷麪不羈之下,還是有熱忱的心的,至少有了心愛的女子,不過玫瑰看到凌宇用複雜的眼神望着自己,裡面是什麼?無奈?不安?尷尬?玫瑰定定神,再看回去,發現凌宇已經和那個女子說話去了,他們已經走遠,玫瑰也聽不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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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越往北走,溫度就越低,金色颯颯,玉露冷冷。
“姑娘,想什麼呢?”香草把準備好的暖手爐子放在玫瑰的手裡。
其實玫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自己總會這樣出神,可能忘記的事情太多,所以腦子裡面空空的,只能無端出神了吧!
“沒什麼!香草,你今天好厲害啊!”玫瑰想起今天香草以一敵十,凌宇完全不擔心的樣子,就猜香草可能只使出了少少的功夫。
“我雖然沒見過玲瓏打過架,但她卻是什麼都會,我想不佩服你們兩個都難。”
“玲瓏和我都是一樣,從小就要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學好了才能到皇子身邊服侍的,玲瓏的功夫比我還厲害呢!”
“哦!看來你們都是深藏不露,對了,今天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啊?”玫瑰對這個女子倒是很好奇,估計明天就能看到廬山真面目了!
香草有些不高興,“她呀,李宰相的獨生女李婉婉,被皇上封了郡主,和我們家主子從小就認識,驕縱任性,去了端青王府就當自己家,動不動就打罵下人,我纔不想我們主子和她成親呢!要不我們非得都被她折磨死不可。”
“你這丫頭,原來這麼多抱怨啊?”玫瑰苦笑,拉着香草坐在自己旁邊。
香草也不知道怎麼會和玫瑰說這麼多,在洛陽時,自己口風是出了名的緊,主子才如此的信任她,如今這些話若被別人聽到了,不說領罰,但以後在主子面前的地位肯定是要有所下降的,“姑娘,我也是一時氣惱才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可別……”
玫瑰倒是還沒覺出什麼不妥,“有什麼的,實話實說又沒有錯,只要不被那個什麼李婉婉聽到就好了啊!”
香草猛勁的點頭,“姑娘,我覺得我家主子對你是和對別人不一樣的,這些日子我們都覺得主子的性格好了很多,尤其是笑的次數多了。”
“玲瓏比我小一歲,管我叫姐姐,你比我長一歲,我管你也叫聲姐姐,”香草想要推辭,玫瑰攔住她,繼續說,“你家主子是好,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就是凌辰,我和姐姐這麼直白,是希望這話到姐姐這裡止,以後到了洛陽,如果傳出什麼,對凌辰和凌宇都不好。”
“姑娘這麼說,我自然心裡記着,以後這樣的話,不會再說。”玫瑰笑着點頭,誰可知道凌宇就在門外聽着屋裡的對話,不過,他不會說,這也就會是永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