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跟在我身後,別再丟了!”吟嫵白了一眼帶着帷帽卻仍是不安分的東張西望的她。終是受不了她昨夜的喋喋不休,未及稟明公子便帶了她出來,只是沒想到自出來後,她就一直東張西望個不停,有好幾次都差點跟丟了她。
“有吟嫵姐姐在,還怕有人欺負了竹兒去嗎?”雪竹甜膩的攀上吟嫵的手臂。
雖是嘴上嘖嘆不停,手卻並未推開她攀來的手臂,只嗔怪的白了她一眼便領着她進了一旁的茶樓,要了些茶點稍作歇息一會兒。
“這墨辰四年的冬天怕是墨辰史上最多事的一個年代了,翼王手刃當朝皇后,皇上、翼王、沐王三兄弟近乎反目成仇,夜誕新皇登基便親自率兵進犯墨辰,連攻數座城池。”
“聽聞翼王妃無故失蹤,翼王又娶了一位貌可傾城的側妃,便是爲了這一位側妃,翼王不知爲了何事,一怒之下才闖入鳳宮手刃了皇后,皇上這才和翼王反目成了仇人。”
“那沐王呢?沐王又是爲了什麼,閉府謝客三月餘久,一改往日風流,變得緘默少言了?”
“這個倒是不曾得知,只是聽聞夜誕新皇進犯墨辰卻是爲了一個女子。”
“哦?當真?怎樣的一個女子竟勞煩連累了數以千萬條的人命來尋找,當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了!”
“只是不知道現在找到了沒?何時才能退了兵去,讓百姓們也能過個安穩日子?”
…………
茶樓裡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傳來。雪竹好奇地豎起了耳朵聽着,只是越發聽下去卻覺得腦子裡昏沉沉的,忽而又疼的像要裂開了般。
“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趕回谷讓淺衣給瞧瞧?”吟嫵一臉焦急地看向以手撐額的她。
“不必了!沒那麼嬌貴的!況且你忘了?淺衣製毒解毒厲害,醫術還是我比較有天賦的!”雪竹使勁搖晃了下腦袋,笑着說道。
“真沒事?”
“你還能不信我麼?”
“那我們接着趕路吧!趕在天黑之前回谷中去!”
“嗯!”替雪竹整理了一下她的帷帽,兩人便起身離開了客棧。誰也沒有注意到客棧一角,一位身着鵝黃色衣裙的絕色女子,怔怔地望着身前早已涼透的茶水,良久不曾說過一句話。
“王妃,我們回府吧!晚了王爺該是着急了!”一旁的侍女上前一步恭敬地提醒道。
“杏玉,仔細你的話讓王爺聽了去又是一頓板子少不了了!還記得上一位錯叫側妃爲王妃的侍女的下場嗎?”想到這兩人同時的一陣顫抖,偏頭朝一旁呆愣的女子看去“側妃,這茶樓裡的人便愛聊這些有的沒的,您聽了別往心裡去!”
“回府吧!莫讓王爺久等了!”女子翩然起身,緩步出了茶樓。
“吟嫵姐姐,你和淺衣都說在京城遇見的我,怎麼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呢?”看着這一切陌生的景物,若說她以前來過,怎麼可能連一點也記不得了呢?
“定是些不好的記憶,公子說了,既想不起,便不想!”吟嫵愛憐地撫上她的背,該是怎樣的一段過往生生的讓這一頭如墨的長髮寸寸成雪,年紀輕輕便白了這一頭長髮。
一股淡淡的梨花香臨面撲來,雪竹驚慌的後退了好幾步,幸得吟嫵的手還攙扶在她的臂彎上方纔站穩腳步。
“怎麼了?”吟嫵頓下腳步,心急的問道。
“這香味……好熟悉,聞着頭卻疼的厲害!”
幾步之外,一身絳紫色衣袂的宮殘修因這句話生生地頓住了前行的腳步。這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每每夜半夢醒,都能在他的耳邊迴旋婉轉。“裳兒!”宮殘修疾步上前,眸中是濃濃的深情與思念,叫人望之心醉。
“公子想是認錯人了,這裡沒有什麼裳兒!”吟嫵橫臂擋在雪竹的身前,帶着不可侵犯的氣勢。
“姑娘的聲音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不知可否讓在下一睹真容?”宮殘修話語客氣,卻是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