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轉過頭來一看,一個讓我很意外的人朝我走了過來。
“老於,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看到老於走到了我面前,我也立起身驚訝道。
“我來給你送這個,”老於從手裡拎着的一個購物袋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
我接了過來卻一臉疑惑:“這是什麼?”
“你打開來看看”。
我依言打開盒子一看,裡面竟是一雙鞋子。
我擡頭再次驚訝地看向老於。
“你那雙鞋磨腳,你試試看這雙合不合腳“。
“你怎麼知道我的鞋磨腳?你剛纔也在現場?“我有點奇怪,我剛纔並沒有在那個熱鬧的現場看到老於。
“我一直在樓下,是少爺打電話給我,讓我買一雙鞋過來給你“。
“是柯望城打電話給你的?“我一臉的不相信。
剛纔那個男人對我說了那樣冷酷的話,怎麼可能轉身就又這麼體貼?
“對,是少爺讓我買好了鞋一定要親自給你,但又讓我不要跟你說是他讓買的,可是就算我不說,簡經理你猜也能猜到的不是嗎?“老於笑道。
這話說的沒錯,別人都稱柯望城“柯總“,只是老於一直稱呼他爲”少爺“,可見老於並不只僅僅是柯望城聘請來的司機,我看到老於也只爲柯望城一個人開車,能讓老於去做買鞋這樣的事,也只能是柯望城了。
不過想到柯望城剛纔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一點也不想領他的情,我把鞋盒蓋好,把盒子又遞向了老於:“老於,謝謝你了,不過我的腳沒事,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就好了,這雙鞋麻煩你還給柯望城,不好意思,讓你辛苦了“。
老於卻沒伸手接盒子:“簡經理,你可能對少爺有些誤會,少爺雖然面冷但心腸卻很好,這雙鞋是給你買的,別人也不能穿呀“。
“那隻能麻煩你把鞋再退了,“我淡淡道。
“簡經理,我也是按吩咐辦事,就算幫我個忙吧,否則我沒法交差,“老於的語氣裡帶着一絲請求了。
柯望城的冷酷對老於好像也不例外,和老於接觸了幾次,感覺他這個人挺好,我也不想讓他爲難,只好把鞋盒收了回來。
看到我沒有再堅持要退還,老於開心地笑起來:“簡經理,你試試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我是讓店裡的年輕營業員幫我挑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
我打開盒子,把鞋子拿了出來,鞋子是一雙敞口裸色的中跟皮鞋,伸手摸着皮質很軟。
“營業員跟我說這鞋的皮質是小羊皮的,不磨腳的,簡經理,你試試看“。
我不想撫了老於的意,只好坐了下來,脫下腳上的鞋子,穿上了這雙新鞋,然後重新站起身來。
鞋子穿在腳上很軟很輕,而且尺碼正好,顏色也正好和我身上的裙子相配。
“不錯,挺好看,“老於笑道。
“老於,是你的眼光不錯,你是不是經常買女鞋?“我和老於半開起了玩笑來。
老於笑道:“不是我的眼光好,是少爺的眼光好,我是按他的要求買的“。
“他的要求?你不是說鞋子是營業員幫你挑的嗎?“我挑了一下眉。
“是營業員幫我挑的,不過鞋子的尺碼,顏色,款式都是少爺打電話跟我說的,少爺還要求一定要一雙皮質軟的,營業員說小羊皮的質地最軟,不磨腳,我纔買的,“老於呵呵笑道。
我的心卻跳了一下,沒想到柯望城竟然這麼仔細,但他怎麼知道我穿鞋的尺碼?難道是閱女無數,看一眼我腳上的鞋就能估出我穿幾碼的鞋?
我的眼前又浮現起他之前的那張冷酷的表情,這個男人就算是真的發一回慈悲,但也絕不可能讓你白領的。
“老於,這鞋多少錢?我把錢給你,“我邊說着邊從手包裡拿出了錢包。
老於見狀朝我連連擺手:“少爺肯定是有知道了你的鞋磨傷了腳,所以才特意吩咐我買來給你的,他肯定沒打算要收你的錢的,簡經理,我剛纔看到你的腳後跟已經磨破了,這是一個醫藥包,你要不先簡單處理一下,否則還是會腳疼的,“老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的拉鍊包遞給了我。
沒想到老於這麼細心,我心裡不由有一絲感動:“老於,你可真細心,真的謝謝你了“。
“不要謝我,謝少爺吧,這其實也是他交待的,你就穿新鞋吧,你的那雙鞋如果拿着不方便,要不先交給我,我帶下去先放在車上,等這裡結束了,你再拿給你“。
老於想的還真是周到,我如果不再回到現場總是不太好,但若是拎着一個紙袋也確實不方便。
“那太謝謝你了,“我把我自己的那雙鞋放進了鞋盒遞給了老於,老於把盒子放進了拎袋裡。
“那我先下樓去了,“老於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老於,你不過去吃點東西嗎?“
“不了,我吃過晚飯了“。
老於走了兩步遠我才突然想到剛纔沒問他我一會兒怎麼找他。
“老於,你要不留個電話給我,一會兒結束了我打電話給你“。
“我就在樓下的地下車庫,結束了以後你跟着少爺走就行了,“老於笑着離開了。
我卻有些無奈,老於也許是不太想把電話留給我,但讓我跟着柯望城走,那怎麼可能?到時只有我去車庫找老於了。
我坐回椅子上,打開醫藥包,裡面的東西並不多,只有幾樣常用的醫用品,除了這些還有一小盒創可貼,這個應該是另外買的然後放進了這個包裡。
老於說這是柯望城吩咐他做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老於在幫着柯望城說好話,雖然我一百個不情願領柯望城的情,但看到這些,我心裡還有一些感動。
我四下看了看,周圍還是沒有人,我脫下鞋,把腳後跟的水泡處理了一下,貼上了創可貼,再重新穿上了鞋,然後把醫藥包放進了我的手包裡,起身往那個熱鬧的區域走去。
“若男,你去哪裡了?我可找了你一圈,還以爲你自己回去了,“返回到慶典現場,第一個迎向我的是安懿,他的臉上帶着一絲擔心。
“我要是走,也要和領導你打聲招呼呀,“我輕笑道。
安懿也笑了:“腳是不是很疼?慶典也快結束了,我們可以先走,我帶你去重新買一雙舒服一點的鞋”。
我看着安懿心道,我的鞋磨腳的事看樣子全會場的人都知道了。
“不用了,我剛纔就是去買鞋了,”老於幫我買鞋的事我不想跟安懿說,我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安懿聽我這樣說,眼睛看向了我的腳,現在這雙鞋和我剛纔穿的那雙的款式完全不一樣,他應該能確定我現在穿的確實是一雙新鞋,不過他的臉上顯出一絲疑惑,但並沒有多問什麼。
“你剛纔應該打個電話給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這點小事怎麼好麻煩你,陪領導纔是重要的,”我的意思其實就是想對安懿說,和市領導和商界名流多接觸對他是有利的,但話卻被我這樣說出來,我自己聽着都感覺像是我有些在責怪安懿的意思了。
“安懿,我的意思是……”我趕緊想再解釋,但安懿卻打斷了我的話。
“若男,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是我沒把你照顧周全,你別生氣,如果你的腳還是很疼,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休息”。
安懿竟然向我表示歉意起來,這讓我反而不安起來:“你幹嘛對我說對不起,今天完全是我自己的責任,和你可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安懿的臉色竟有些難看起來:“若男,我說了是我不好,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
他的反應和他的話都讓我有些莫名,而讓我更莫名的是,原本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怎麼說到最後不知道延伸到哪去了,而且還變得嚴肅起來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安懿的話,只能沉默着看向他。
“安懿,”一個鵝黃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安懿面前。
我瞥了一眼她,她也拋給我一個斜眼,然後傲然着昻頭看着安懿:“安懿,最後一支舞你必須要和我跳”。
我挑了一下眉,這個女人還真是讓刮目,說好聽了是霸氣的主動,說難聽了是她真把自己看得太起了。
我看到安懿也皺了一下眉:“戴倩……”
安懿只叫了她一聲名字,她就打斷了他:“安懿,你曾經答應要在我畢業典禮的舞會上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可是我還沒有畢業,你就……不管我們現在如何,和我一起跳一支舞是你對我的承諾,這些年也許你忘了,可是我一直沒忘,馬上是最後一支舞曲了,我希望你來兌現你的承兌”。
安懿愣住了,我也有些意外。
戴倩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已沒有之前的傲氣,而是委屈和幽怨,我雖然不清楚當年兩人到底爲何會分手,不過從戴倩的這些話裡可以看出,當年戴倩對安懿用情應該很深。
戴倩這是在跟安懿翻舊情賬了,這個時候我就像是個第三者,我識趣地找了藉口走開了:“孟雪在叫我,我過去一下,”
孟雪站在並不遠的地方,我走到了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