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貴婦讓我一驚,沒想到陸子峰的媽媽這麼年輕,以陸子峰的年紀,他媽媽怎麼都該有五六十歲了。可能是保養的好,這位正在打量我的陸夫人看上去好像都不足五十歲。
陸夫人很漂亮,可以說相當的漂亮,看見現在的她,我似乎都能想象得到當年的她有多美。
娶了這麼美的女人,真難理解陸子峰的爸爸爲什麼還要找那個蔣曉晴。
陸子峰一直坐在沙發上未動,劉姨又去監督趙姐了,所以站在門口迎接陸夫人的,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們互相打量夠了,想着陸子峰的囑咐,我要自信,我必須要自信。
於是我就自信的挺直了腰板,淡淡的,又不失禮貌的說了一句,“您請進吧。”
陸夫人初見我時明顯一愣,這會好像也回過神了,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沒聽懂的話,“是有幾分神似,不過你還是照她差的太遠了。”
還是有幾分神似?啥意思,是說我長得和什麼人很像嗎?
陸夫人都走到陸子峰面前了,他才拽拽的擡頭看了一眼,語帶諷刺道:“您不是想超度成仙嗎,怎麼又管起凡間的事了。”
陸夫人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還討好的挨着陸子峰坐下了,“咱們母子都多久沒見了,你怎麼見了媽媽還是這樣的態度。”
“脾氣是天生的,改不了了,說吧,”陸子峰指了一下我,“你找她什麼事?”
這時劉姨押着趙姐從傭人房走出來,趙姐一看見陸夫人,剛要張嘴說話,後見陸夫人搖了搖頭,這才閉上嘴,灰溜溜的走了。
陸夫人和趙姐之間的動作我和陸子峰都看見了。
早就料到的事,我到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或生氣的。
到是陸子峰,不知怎麼就突然大發脾氣的吼起來,“說吧,你收買趙姐居心何在?是想再導演一次lun/奸,還是想害我斷子絕孫。”
我正巧倒完茶,回到座位上想坐下,因爲陸子峰的話,我差點沒坐地上。
Lun/奸?這兩個字竟然是從陸子峰嘴裡說出來的,而且被質問的對象還是他親媽。
陸夫人臉色慘白的看了我一眼,轉向陸子峰時,近似哭道:“當年的事你怎麼就認定了媽媽幫了美美,你是我兒子,我就是再不喜歡那個凌冰,也不可能害你愛的人吧。”
凌冰?就是陸子峰那個初戀吧?聽着好像是。
陸子峰大手一揮,“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眼下你爲什麼又要干涉我的生活,小西已經懷孕了,你要不想我斷子絕孫,就離她遠點。”
陸夫人一聽陸子峰這樣說,忙轉向我笑了笑,貌似還挺激動問,“譚小姐懷孕了?怪不得你電話裡說身體不好,多久了?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我看了一眼陸子峰,纔回道:“三個多月了,可能我體質偏瘦,所以還看不出。”
“你二嬸那天說見你們一起去了醫院,我實際就猜到了一些,我約你出去,也是想證明這件事。”陸夫人說着回頭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讓你這樣一說,小西以後更不敢見我了。”
陸子峰冷冷的掃了他媽媽一眼,果斷拒絕道:“小西現在懷孕需要靜養,你以後就等在看孫子就行了,她你就不用再見了。”
陸夫人被兒子說的有些急了,“陸子峰,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譚小姐懷的可是我的孫子,我對她關心一些,又有什麼不對的。”
陸子峰又是冷冷的笑了一聲,“您以前也沒少關心凌冰,要不是你的特殊關心,凌冰會出事嗎。”陸子峰說到這不耐的揮揮手,“好了,有了凌冰的教訓,譚小西你們任何人都休想靠近。”
他們母子在那你一言他一語的爭吵,我坐在一邊呆呆的就像個木頭人似的。
劉姨送趙姐出去,就知趣的再沒進來,現在這棟房子裡就就我們三個人。
我幾乎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當年陸子峰那個初戀,也就是那個凌冰,後來好像也被陸子峰包養了,再後來好像因爲陸夫人使了什麼手段,那個凌冰就出事了,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
要說陳美美害凌冰我還能理解,可這個整天吃齋唸佛的女人,我真的難以理解她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
我這邊剛一溜號,沒聽見他們母子吵到哪了,這時就聽陸子峰大聲喊我的名字,“譚小西,以後陸家任何人想見你,你都可以直接拒絕不見,記住了嗎?”
這番話好熟悉,對了,前不久陸子帆也說過。
我看了一眼陸夫人,忙點頭,“我記住了,我以後就待在這裡,哪都不去。”
陸夫人怒氣衝衝的站起身,指着自己的兒子,“陸子峰,你也會有當爹的一天,等你兒子出生後也這樣對你,到時你就知道什麼叫傷心了。”
陸子峰不是早就當爹了嗎?他媽媽這番話我又聽糊塗了。
他們剛剛的爭吵,我們的孩子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這對胎教太不利了,我摸了摸肚子,暗自後悔,早知這樣,我就該躲樓上去。
陸夫人已經健步如飛風一樣的颳走了。
在優雅的貴婦,遇到陸子峰這樣難纏的主,也會變成潑婦。
我看着陸子峰,試探着問:“你能和我說說那個凌冰嗎?”
“沒什麼好說的。”陸子峰果斷拒絕了我的好奇心。
劉姨進來,陸子峰又囑咐了一番,然後轉向我,“小趙師傅是我從霍總那要來的,他不是一般的司機,你以後記住了,不管去哪,都必須帶着他。”
“啊?”我忙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遵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陸子峰囑咐完就又去了公司。
我有些心慌的看向劉姨,“您說陸夫人會善罷甘休嗎?”
劉姨遞給我一杯熱水,安慰道:“有陸總在,你不用擔心什麼。”
“凌冰那時也有陸總在,可還是沒能逃過她們的迫害。”我簡直都不敢想象,那麼一個完美的女神,陸子峰深愛的女人,怎麼就會被……我甚至現在想起這件事,都能感受得到陸子峰當時的痛,不,是疼。
劉姨拍拍我,“別胡思亂想了,當年是因爲陳美美在國內,陸總又被他媽媽調開了,所以纔會……”
怪不得一直未見陳美美來鬧,原來這位正牌的陸太太竟然不在國內。
“那陳美美去哪了?什麼時候走的?”
可能覺得反正這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問什麼,劉姨都會回答。
“當年凌冰的事一出,陸總就大鬧着要和陳美美離婚,還說要把她送進監獄,後來好像是陳家的老爺子出面才把這件事壓下去,但從那以後,陳美美就去了美國。”劉姨想了一下,“這件事好像都過去有五年了,那她就五年沒回國了。”
果然是官大壓死人,陳美美做的這件事,本該判重刑的,可卻被她爹輕易就化解了。
不知當年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麼協議,爲什麼陳家拖着不離婚,陸子峰也沒再提。
我們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就那麼小,那麼簡單。可陸子峰的世界,好複雜。
未來我的孩子也要進入這個複雜的圈子,面對這些複雜的人。
突然想到陸子帆,我的孩子以後不會也和他一樣的命運吧?
回到樓上,我拿過手機,想了想,還是給陸子帆打了電話,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和他簡單說了一下。
實際對陸子帆,我好像從一開始就很信任他。
他雖然玩世不恭,看着有些壞,但我就是有種感覺,他不會害我。現在看,他不但不會害我,還會幫我。
陸夫人畢竟是陸子峰的媽媽,所以我和陸子帆說的不多。但以他那麼聰明,我想也無需我多說什麼。
陸子帆聽我說完,沒做任何評判,只是臨掛電話前說了一句,“譚小西,你真是活該。”
我活該?我怎麼活該了?
這個陸子帆,我當他是朋友,纔會把心裡的不安和他傾訴一下,他可好,不但不安穩我,反而說我活該。
因爲害怕陸夫人不會輕易放過我,一連多天我都沒敢邁出這棟房子。
平時我可以
不出去,可產檢的日子不能不去醫院。
又趕上陸子峰這幾天去了美國,我不知陸夫人會不會選擇這個時機對我下手。
抱着惶恐不安的心,我覺得自己就像得了神經病似的,疑神疑鬼的在劉姨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
周主任檢查完,又問了我一些情況,擔心的說,“你這樣整天憋在家裡對孩子也不太好,而且我覺得你這次來,明顯不如上一次,你在這樣下去,自己怕是也要出問題的。”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快要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問題。
可是我沒辦法,每次只要一想到凌冰被……那樣過,我就恐懼的不行,就好像親眼見證了似的。
我不知道凌冰的長相,可能這件事想多了,有一天我竟然做夢夢見了這幅畫面,可最終當那個女孩的臉一轉過來,我嚇出一身冷汗驚醒過來。我能說我看見的女孩,就是我自己嗎?真的,我夢裡那個女孩的臉,和我長得簡直一摸一樣。
陸夫人那天看見我,驚愣中好像也說過一句,說我和誰有幾分神似。我一直在琢磨這句話,她說和我神似那個人,不會就是凌冰吧?
走出醫院,見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劉姨擔心我挨澆,指了一下大門旁邊的提款機,“小西,那裡人少,你去那裡等一下,我去車裡拿把傘。”
我現在一刻都不敢自己待着,見劉姨要走,我忙拉住她,“給小趙師傅打個電話,讓他把傘送過來,也省的你去取了。”
劉姨現在的家務很重,每天又要打掃整棟樓的衛生,又要伺候我這個嘴刁的孕婦,可能是急着早點回去,劉姨拍拍我,“小趙在停車場,來來回回太遠,還是我去吧,這樣咱們也能快點回去。”
自從聽了這些事,我感覺自己的大腦也出了問題。
來來回回,劉姨去取傘,再走回來,她纔是來來回回好不好,可我卻傻乎乎的沒明白過來。
我惶恐不安的站在提款機旁邊,焦急的等着劉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隨着咔咔的雷聲,我更加不安起來。
我環顧四周,人很多,貌似不全是來醫院看病的,應該還有進來避雨的。
我想陸夫人要是想找人害我,應該找那些年輕力壯的男人才對,所以我重點防範的對象就是那些年輕的男人。
見周圍不是老人,就是婦女,我這顆不安的心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正在這時,我旁邊提款的人突然嚷了起來,“有人搶錢了,快幫我抓住他。”
大白天的,這麼多人,聽見喊聲我第一時間就想躲開,可已經來不及了,被撞倒那一刻,我還想要護住肚子,可還是來不及了,那個我連模樣都沒看清的搶劫犯踩着我的肚子就衝了出去。
我聽見人聲吵嚷,感覺有人想扶起我,又聽劉姨喊叫着,“我們家夫人可是懷着孕呢。”
夫人?誰啊?是我嗎?我什麼時候變成他們家夫人了?
肚子痛,有東西在往出流,我最後的意識全是抱歉,對不起陸子峰,我太沒用了,我好像沒能保住咱們的孩子。
被大家擡上車,又被推進手術室,醫生護士吵吵嚷嚷的一折騰,我的意識又恢復了。
意識雖然恢復了,但眼睛一直睜不開。
聽見醫生護士邊工作邊議論剛剛發生的事,“奇怪了,咱們醫院這還是頭一次遇到搶劫的事,而且還是在這麼個大雨天,不知那個搶劫犯抓沒抓到。”
“好像沒抓到吧,聽說還有同夥開車在外面接應,那個搶劫犯一上了車,哪抓去啊。”
“哎,也怪她倒黴,這百年不遇的事,怎麼就被她遇到了,而且那個搶劫犯簡直就是故意的,竟然從她肚子上踏過去的,不然或許……”
故意的?護士的話提醒了我,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或許今天的搶劫只是個障眼法,對方真正的目的還是我這個肚子。
我仔細回憶着剛剛那驚恐的一幕,想記起那個搶劫犯的長相,一件黑色的雨衣,黑色鴨舌帽壓得很低,一閃而過,我當時看見的也就這麼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