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親的職責

出了地鐵站,蘇漠然不知道該去哪,是去媽媽家還是去自己家,儘管這兩個地方對她來說都不算真正的家。

她還是選擇了去媽媽家,也有一段時間沒去了。而且今天是母親節,她也應該去看看。

蘇潔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她雖然心裡很難把她當真正的媽媽,但該做的事情她還是會做。

“漠然,你來了。”開門看到蘇漠然來了,蘇潔很驚喜,“你不是說要去巴黎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待了兩天,工作完了就回來了。”

“你回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做幾個你愛吃的菜。”蘇潔倒了杯水遞給蘇漠然。

蘇漠然接過水喝了一口,“沒事,你做的菜我都愛吃。”

蘇潔開心的笑了,“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好,那我就去隨便炒幾個菜,你今天晚上就住這別回去了,你的房間我昨天才讓小張打掃過。”

“對了,小張呢,她不幫你做飯嗎?”蘇漠然問道。

她覺得小張拿着這份工資,就該認真的工作。

蘇潔起身準備去做飯,“哦,小張啊,我今天給她放假了。她最近好像談了個男朋友,我總得給人家個約會的時間啊。”

蘇漠然也站了起來,“那我幫你吧。”

“好”蘇潔當然是高興的,難得能和漠然一起做飯。

蘇潔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她知道漠然是不喜歡浪費的。要是炒多了吃不完,她一定會放冰箱裡明天接着吃。

“漠然,你這次去巴黎怎麼不多待幾天啊?那是個浪漫的城市,很適合遊玩。”蘇潔問了和溫馨一樣的問題。

“沒什麼好玩的。”蘇漠然淡淡的回答。

她的人生並不存在玩這件事,五歲之後她就不知道什麼是遊玩了。

蘇潔輕輕嘆氣,“漠然,你不要總想着工作,你也該有些自己的興趣愛好。”

“畫畫就是我的興趣愛好啊,而且我能用它掙錢,這樣挺好的。”蘇漠然夾起一個盤子裡剩下的最後一片蔬菜。

“可是你的人生不能只有畫畫啊,你可以去認識新的朋友,或者去談個戀愛?”蘇潔試探性的說。

自從十五年前她收養了漠然開始,漠然就每天都在畫畫,她說要讓自己變得很有名氣,這樣夜簡就能找到她了。

可是那個孩子已經失蹤十五年了,如果他還活着怎麼會不來找她?可是漠然說不看到屍體她就不會放棄。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找夜簡,也從來不和其他男生有過多的接觸。

蘇潔擔心這樣下去蘇漠然可能會孤獨終老。

蘇漠然放下了筷子,她認真的看着蘇潔,“媽,我現在真的挺好的,我喜歡畫畫,畫畫能讓我感到快樂,我不需要別的愛好。我也不是沒有朋友,我有溫馨這一個朋友就夠了,我不需要新朋友。”

蘇漠然停頓了一下,“而且,我也不需要愛情。我不可以背叛夜簡,我一定要等他回來。”

“他真的會回來嗎?漠然,你不要騙自己了。十五年了,他不會回來了。”蘇潔想要叫醒蘇漠然。

“他會回來的”蘇漠然突然站起身大聲地說,彷彿只要她的聲音夠大,她說的話就是真的。

意識到自己的激動,蘇漠然又坐了下來,她認真的說:“媽,你以後不要管我感情的事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是你媽,我怎麼能不管你,你要是真等一輩子,以後老了誰照顧你?”蘇潔更多的是心疼蘇漠然,不想看她這麼孤獨。

蘇漠然想說你並不是我媽,可她還是忍住了,她知道那樣說的話,蘇潔會很傷心的。

她還是放軟了態度,“還是順其自然吧,我不會刻意去找,要是哪天真的遇到了合適的我會考慮的。”

合適不合適還不是她說了算。

遠在另一邊的顧莫凡也回到了家,雖說是家,他卻從未在這裡感受到過家的溫暖。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大半夜了,周睿居然打電話說其實沒什麼事,就是想讓他回家陪他媽過個母親節。

他不知道他媽給了周睿什麼好處,不管是什麼,母親節他是不可能陪她過的。

顧莫凡本以爲這麼晚大家應該都睡了,可他家裡卻依然亮着燈,看來是在等着他了。

他推開門,發現只有趙玉坐在沙發上。

顧莫凡徑直走到她面前,語氣清冷的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他這樣的態度,趙玉有些生氣,“你就是這樣跟你媽說話的?我就是想讓你母親節陪我吃個飯,還得找個中間人傳話。”

顧莫凡冷笑,“你覺得有必要嗎?母親節?你還記得自己是個母親啊。”

“顧莫凡,你這話什麼意思?”趙玉生氣的問。

“什麼意思?你做過任何一件母親該做的事嗎?你給我衝過一次奶粉,換過一次尿布嗎?你給我穿過一次衣服嗎?你教過我走路說話嗎?你送我上過一次學嗎?給我開過一次家長會嗎?知道學校門朝哪開嗎?你沒有盡過做母親節的義務,卻想享受做母親的權利,憑什麼?”

面對顧莫凡一連串的質問,趙玉一時間說不出話。她過了一會才說:“是,我以前是做的不夠好,幾乎沒管過你,讓你缺失了很多母愛。所以我現在想彌補啊,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儘管趙玉說的情真意切,顧莫凡依然不爲所動,“我今年已經三十了,你覺得還來得及嗎?你如果真的想爲我做點什麼,就別干涉我的任何事,也別耽誤我的時間。”

他轉身就走,到門口又轉過來,“你放心,雖然你沒盡到撫養的義務,但我會盡到贍養的義務的。”

說完便揚長而去,留下趙玉一個人在那裡生氣。她不像母親,那他像兒子嗎?

走到門口碰到了喝得醉醺醺的顧顯,顧莫凡沒有理他。

“站住”顧顯叫住了他,“顧莫凡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見到你爸都不叫一聲嗎?”

顧莫凡冷着臉叫了一聲爸。

趙玉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顧顯也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他的心都在外面那對母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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