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莫凡轉動着小拇指上的尾戒,面無表情地說:“所以,你到底查到了什麼?”
周睿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其實也不太難查,我去了他在美國的學校,查了凌啓的畢業照,他中學時期的照片和大學時期的照片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顧莫凡思索了一下,“這麼說,凌啓是本來就存在的,那爲什麼後來換了人?”
周睿笑了笑,“這還不容易嗎,整容不就行了?”
“整容?”顧莫凡不解,“可是現在的凌啓根本沒有整容,而是真的換了另外一個人。”
周睿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張文件折了只紙飛機扔出去。
顧莫凡知道他是故意吊他胃口,所以也不着急。
沒有聽到顧莫凡追問,周睿覺得這個人真是沒意思,對這樣的八卦都沒興趣。他還是老實的說了,“是啊,凌啓沒整容,整容只是他們對外界的說法。原來的凌啓喜歡玩極限運動,在一次跳傘的時候出了意外。凌啓的父親凌天對外說孩子毀容了,然後整成了現在的樣子。但其實真的凌啓在意外中死了,現在的凌啓只是個替代品。”
“那你怎麼確定現在的凌啓就是夜簡?”顧莫凡問道。
雖然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凌啓就是夜簡,但他還是想看到證據。
周睿攤了攤手,“我也沒有直接證據,夜簡是孤兒,我也沒地方做DNA啊。不過那張臉已經是最大的證據了,哪有那麼巧的事呢?夜簡十五年前失蹤,凌啓也是十五年前出的意外。我也去了夜簡和蘇漠然以前生活的地方,問到了一些事情 。夜簡出事之後的幾天有人去打聽過他,聽說他是孤兒之後那人好像還挺高興。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爲什麼呢?自己的兒子死了,爲什麼要找別人來代替?”這是顧莫凡想不通的地方。
周睿狡黠的一笑,“這就比較複雜了,牽扯到淩氏集團的一些私事。凌天是凌老爺子的二兒子,因爲不想和老爺子選中的人結婚和老爺子決裂了,然後遠走美國。本來淩氏是要給大兒子繼承的,誰知道大兒子得了癌症死了,連個種也沒留下。老爺子就想到二兒子了,他想把家產給二兒子繼承但又氣他多年不回家,於是說要把家產給孫子繼承。可偏偏這時候凌啓出了事。”
顧莫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竟然這麼巧,凌天遇到了重傷的凌啓,又得知他是孤兒,便和他做交易了?”
周睿搖了搖頭,“不完全對,並不是交易。他們是真的把夜簡變成了凌啓,因爲夜簡醒來之後就失憶了。”
“失憶?”顧莫凡輕蔑的一笑,“這種事也有人信?”
周睿也撇了撇嘴,“誰說不是呢?我花了些力氣,找到了當時給夜簡醫治的醫生,他說夜簡當時頭部被重傷,的確引起了短暫性失憶,但以後會慢慢恢復。”
“這麼說,凌天也應該是知道的,那他就甘心把家產給一個陌生人?”顧莫凡不相信。
“當然不甘心了,所以他們後來又有了一個孩子,現在才十來歲。這幾年凌天也一直在想辦法,想把家產給他小兒子。但是夜簡一直說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事,他們也不敢直接撕破臉,畢竟老爺子還在呢。”周睿有些同情凌天,“唉,眼睜睜看着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在別人手上,凌天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顧莫凡卻不覺得他可憐,“這隻能怪他自己,如果他當時說實話,凌老爺子倒有可能把家產給他,畢竟自己只有這一個兒子了。可現在他是不敢說出真相的,老爺子要是知道自己被騙了這麼多年,一氣之下把財產都捐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周睿點了點頭,“是啊,這個凌天也算是自作自受。當初撿了夜簡就是爲了財產,現在又想爲了財產趕走他。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夜簡是吃過苦的,他能放棄眼前的榮華富貴嗎?”
顧莫凡眼神變得凌厲,所以他爲了這些榮華富貴假裝不認識蘇漠然,看着她找他那麼多年也能不爲所動。現在回國了也依然不和她相認,那天蘇漠然哭的傷心欲絕他也沒有心軟。金錢在他眼裡就那麼重要嗎?
也許是因爲他沒有體會過沒錢的辛酸,所以不能理解夜簡爲什麼把錢看得這麼重。
顧莫凡知道自己無權去評判夜簡的選擇,但他不能讓蘇漠然繼續這樣漫無目的地等下去了,因爲她永遠都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