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啓迴避了蘇漠然的眼神，他轉過身繼續清理衣服。
蘇漠然嘆了口氣，她認真地問，“凌啓，你想做回夜簡嗎？”
如果他想做回夜簡，她就做回林暖。他們說過要一輩子在一起，她從十幾歲時就開始幻想和夜簡以後的生活。
雖然現在那種想法沒這麼強烈了，但只要他想回到過去，蘇漠然是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陪他回到曾經的。
凌啓看着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夜簡的記憶，我不能替他做決定。”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回到曾經的生活，他們那時生活的很困苦，但內心是充實的。現在雖然條件很好了，可精神世界卻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讓他在過回那樣的生活他也是不願意的，當然以他們現在的能力也肯定不會再過那樣的生活了。但是他現在不能和蘇漠然相認，不能和她在一起。
“那我幫你找回記憶吧”蘇漠然說道，“你不是說回到國內讓你很親切嗎？我想熟悉的環境應該對你恢復記憶有幫助。從明天開始我就帶你去我們以前生活過的地方，我相信你會想起來的。”
等恢復了記憶，他就可以決定是做凌啓還是夜簡。
凌啓卻有些猶豫，“蘇小姐，我不想太大張旗鼓地做這件事。我的父母這些年對我很好，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在尋找過去，他們一定會傷心的。所以我想偷偷地去尋找，等我有空了我會找你。”
其實他的養父母對他算不上多好，他只是他們獲取財產的工具。現在他們又有了親生兒子，就更不把他放眼裡了。
他不能讓他們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還真不知道凌天會做出什麼事。
蘇漠然覺得他大概不是很想找回過去的記憶，畢竟他現在過的很好，又何必讓過去不好的事情來影響自己。
但是就像他剛纔說的，他沒有權利替夜簡做決定，所以他就算不情願，也還是應該去找回過去。只有恢復了記憶，他纔是一個完整地人，才能夠決定自己到底想要哪一個身份，或者兩個都想要。
“漠然，在男廁所的真的是你啊！”瀟湘突然衝了進來，“剛纔有人跟我說有個女人在男廁所，把我酒都嚇醒了。剛纔你急匆匆的跑出來，我就猜着可能是你，沒想到還真是。你跑男廁所來幹嘛啊？會被當成變態的。”
瀟湘拉着她往外走，“是因爲我剛纔跟你說的紋身的事嗎？你可以等凌啓回來再問他，沒必要追到男廁所啊。”
蘇漠然不想跟她解釋，她抽出自己的手，“瀟湘，我先回去了。”
瀟湘又抓住了她，“走這麼早幹嘛，纔剛開始呢。”
“什麼剛開始啊”蘇漠然有些生氣，“你看你都喝成什麼樣了，你也不要再喝了，找個沒喝酒的女同事送你回去吧。”
“不，我要你送我回去。”瀟湘對蘇漠然撒嬌。
可是現在蘇漠然真的沒有心情，她的腦子很亂，她要好好想想。找了那麼多年的人終於出現了，而且他還好好的活着，這點讓蘇漠然覺得很開心。可是凌啓卻失憶了，完全不記得她，又讓她很失望。
還有就是她其實並不能完全信任凌啓，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他又騙她一次呢？
她覺得一切都亂糟糟的，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蘇漠然拍着瀟湘的手，“瀟湘乖，我現在有事不能送你回去，讓別人送你好不好？”
瀟湘撅着嘴，“那我要我哥來接我，不然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她這是被嚇走的酒勁又回來了？
蘇漠然沒辦法，只好給顧莫凡打電話，“顧先生，瀟湘喝多了，你方便來接她一下嗎？”
“我馬上到。今天的會就開到這，散會。”
對面好像在開會，看來是打擾到他了。不過她也是沒辦法，這個小祖宗只肯讓顧莫凡來接。連周睿來都不行。
自己剛纔提到周睿的時候，瀟湘反應很激烈，看來他們確實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
等了一會兒，顧莫凡就來了，他對瀟湘真的很關心。蘇漠然有些羨慕瀟湘，能有個這樣的哥哥真的很好。雖然她曾經也有過，但現在他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蘇漠然和顧莫凡一起把瀟湘送回家，在車上，蘇漠然神情有些緊張，她緊靠椅背，雙手握拳，閉着眼睛不敢睜開。
“蘇小姐，你要不要坐到前面來？”看着這麼害怕的蘇漠然，顧莫凡還是心軟了。雖然告誡自己不要逾越，但感情是最難控制的東西。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無慾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