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不負如來不負卿(三)
在最好的時光裡,我依舊獨自一個人走在那條浮華絢麗卻又不屬於的街道,就像是一個拾荒者,悄悄地將時光的底片藏起來,讓它在歲月裡變成陳年的私釀,然後在很久以後的某個夏日午後,晾曬出與你有關的畫面。 ——凌菲
?小姐,其實,是我想認識你,你就當這是我找的一個藉口。?
很坦率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原以爲自己的真誠會打動身邊的女子,卻不想她幾乎沒有絲毫的詫異,脣角微微揚起,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就好像是天邊的月牙兒一樣,?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這麼大了。?她用手比劃了一下高度,笑容清淺卻又禮貌。
男人微微詫異,卻依舊很有涵養地朝着她莞爾一笑,?你一點也不像是有孩子的人,如果可以,我們做個朋友。?
大巴緩緩地駛向車站,凌菲側過臉,微微而笑,?對不起,我該下車了。?
她的心裡已經有一個叫於琰的男子,如此般就足夠了,即使得不到,她也心甘情願地守護着她。
有一種感情,是這輩子都無法遺忘的,融入了血液,滲進了骨髓,只能假裝什麼都不在乎,卻不知曾經那樣的渴望,一直被壓抑。
?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你在西安遇上任何事情都可以打電話找我。?男人連忙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雙手各握着一角,遞給她,脣角依舊噙着一抹淺淺的微笑。
曾季辰?眸光落在那一張名片上,設計的很素雅,卻看得出來是很用心的,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接了過來,然後頭也不回地下了車。男人一直望着她漸行漸遠的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似是自嘲卻又像是一種新生,難道她就這麼健忘麼?明明三年前在酒會上有過一面之緣。
找了幾個當地人打聽了一下,卻被告知,下午去終南山的車已經停運了,如果還想去的話,必須明天坐明天早上的車。凌菲有些滿然地站在街頭,潮溼陰冷的風穿梭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遠處的天空一片灰白色,積壓着厚厚的雲彩,似是有一場大雪即將落下來
。
迷離的眸子冷眼瞧着從她身邊走過的陌生人,與她而言,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口音,只是那一種感覺卻是那樣的熟悉,似是夢裡曾經來過一樣。
漫無目的地走到大街上,雙手裹緊了外套,四處都瀰漫着新年濃郁的風情,她突然想起今天已經是年二十九了,這個月沒有三十,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心底深處莫名的升騰起一絲悲傷。像是被遺棄的人,孤單地行走在陌生的城市裡,從每一個細胞裡滲透出來的思念都被我妥善的收藏好。
此時此刻的凌菲,就那樣站在街角,望着陌生的人羣,望着人們臉上洋溢着的笑容,她突然覺得自己跟這樣的壞境格格不入,從那一年起,她就是一個人,走過了這麼多的路,總以爲已經姓以爲常了,不就是孤單麼?沒什麼可害怕的,可是越是長大,那種恐懼的感覺越是強烈。
很你好男。忽又想起機場大巴上跟她搭訕的男人,那一張名片在她路過垃圾箱的時候就扔了進去。
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這個世界竟然可以這麼小,小到在同一天遇上同一個人。那個俊朗深沉的男子就那樣出現在她的面前,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一絲莫名而來的喜色。她想,老天爺對她不薄,竟然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遇上這樣的男人。
一輛黑色的轎車嘎然停止,然後停在她的面前,她看到那個男人從駕駛室的座位上走了下來,隔着不遠的距離,朝着她微笑,身後還有好幾輛車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只是當看到眼前那一幕的時候,那些等待着的人同時噤聲了。
?真巧??男人笑吟吟地凝着她。
扯了扯脣角,擠出一絲極淺的笑容,她卻不知,那笑容並不好看,?是啊?真巧。?
然後,她上了他的車。
?去哪裡?我送你。?曾季辰笑着問道,他並不在意她的遺忘,只要他記得就好。
其實,她很想在天黑之前找到她的母親,可是站在街頭攔了好幾輛出租車,卻沒有一個願意去那裡。側過臉,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男人,這才細細瞅了一眼他,俊朗的外形,透着成熟內斂的氣質,厚薄適中的脣微微地抿着,直挺的鼻樑
。不經意間,她看到他的眼,漆黑,如墨。
抿了抿脣角,淡淡地說道:?送我賓館吧?時候不早了,總要找個落腳的地方。?
?其實,三年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是你已經不記得了。?似是無奈地聳聳肩,脣畔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地扯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住在我家。?忽又意識到什麼,連忙解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是過年,如果讓你一個人住在賓館的話,作爲一個男人,我會過意不去的。?
三年前見過?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她怎麼就不記得三年前見過這樣一個男人,不過,她好像是有個毛病,總是記不住那些男人具體的模樣,僅僅只有一個是例外的,於琰,那個讓她得不到放不下的男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應道:?好,那,謝謝你。?
這是過年,她也不想一個人孤單地待在賓館裡,至於其他人的眼光,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猜想。
關掉的手機,被她重新開啓,短消息的鈴聲立刻不斷地響了起來,全都是依然的給她打的未接電話。嘴角浮現出一抹無聲的笑意,她以爲自己一聲不響的走掉,他總是會找她的,畢竟那一夜的纏綿,他喜歡她的身體,卻不想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然後,她將短消息一個一個地刪掉,一直到最後一個……
凌菲自己比誰都要明白,她刪掉的不僅是依然給她的未接電話,更是她們之間七年的點點滴滴,手指停在那裡,終究是沒有勇氣將最後一個刪掉,她害怕自己會有那麼後悔的一天,即使當初那樣的義無反顧。
曾季辰的眸光不經意地掠過她的臉,眉心不由得微擰,下一刻的時候已經揚脣淺笑,?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她沉默着,似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卻不曾看到她的眼底一閃而逝的晦澀。良久,凌菲才緩緩地擡起頭來,嘴角綻放出一抹令人炫目的微笑,宛如初春天邊的那一抹明媚的陽光。
?能借你的手機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嗎?她不知道我來了這裡,現在應該很着急吧?我擔心若是再沒有我的消息的話,她一定會去報警的。?
?可以
。?男人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將手機遞給她,卻又突然縮了回去,半開玩笑地問道,?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女朋友。?微抿着脣角,淺笑。uhio。
曾季辰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竟會答得這麼爽快,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他看到她接通了電話,甚至還能聽到手機那頭焦急的聲音。
?喂?你說話呀?你是菲菲,對嗎?你一定是菲菲。?依然深鎖着眉心,肯定地說道。
凌菲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聽着,努力地讓自己的脣角上揚,保持最完美的弧度,那樣就不會覺得委屈,也不會想要哭泣,更不會讓自己忍不住告訴她,其實不用擔心的,她不過是去西安看自己的母親。
?菲菲,我知道是你,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說話,那我也不勉強你,只是我想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到耳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她纔將手機還給他。
?謝謝。?
那一刻所有的回憶如同潰了堤壩的洪水,一瀉千里,硬生生地將她埋進了記憶的河流裡,那些肆無忌憚的歡笑,那些曾一起瘋狂的流浪,那些一起暢談的理想……全都沉澱了下去,經過很長時間的變遷,於是,全都變成了一塊塊的化石。
凌菲輕輕地咬着下脣,強忍住眼眶裡即將滾落下來的淚水,心底深處似是被什麼重物狠狠地撞擊,一下,又一下,痛得她覺得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的事情。
很久年以後,當她再回憶起這一幕幕的畫面,總是會想起初遇依然的時候,她說過的一句話,當幾十年過去的時候,也許我們早已經各奔東西,也許我們經歷了爭吵,也許我們會彼此不再見面,但是有一種東西是可以永恆不變的。她說,那是一種感覺,來自那一刻的感覺,是最真實的感覺。
風依然緊緊地握着手機,那樣的用力,纖細的指關節泛起一片瓷白,喃喃地說着:?一定會是凌菲,剛纔打電話卻有不肯說話的那個人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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