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那年的往事，遺忘（二）
沒有人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你，時光就像是一把殺豬刀，將你我的容顏雕刻，將你我的承諾扼殺，那樣的殘忍，那樣的無情。??——許媛媛
旁邊路過一個空姐，沒有聽到前面許童童的說的那句話，倒是將風依然的這句話聽了一個不落。
因着他們坐的是頭等艙，比起經濟艙來，服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空姐的微笑更是迷人，只是再迷人也比不上於家的這兩個兄弟，可惜的是，從登機到現在，他們誰也沒有露出過笑容。
“於夫人，剛纔您說，誰帶狗上飛機了？這是很嚴肅的問題，飛機上禁止帶寵物。”那空姐秉着顧客至上的原則，微笑着問風依然。
一旁的於琰強忍住笑意，脣角不自覺地勾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即使如此，這個笑容也已經很美了，足以將眼前的空姐迷得七葷八素的。
於錦依舊冷着一張臉不說話，目光望着窗外，許媛媛也沒有吭聲，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也許在想着什麼對策，聽說阿姨並不喜歡風依然。當事人許童童卻是一臉的憤怒，氣得臉色發青，奈何又顧及這自己的明星形象，只好將所有的怨氣都忍了下來了。
“那個，剛纔是個誤會，是我聽錯了，對不起啊？”風依然歉意地說道，脣畔露出一絲淺笑。機個一些。
“沒關係的，祝您旅途愉快？”空間依舊是甜甜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驚訝了叫了一句：“這不是許童童嗎？”緊接着就有其他人歡叫起來：“是那個玉女派的掌門人許童童？”“哇？真的是她耶？”“是許童童？是許童童？”整個機艙都熱鬧起來。
幾個膽子大的粉絲走到許童童的面前，滿心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童童，我們，我們是你的粉絲，非常喜歡你，你能跟我們合影嗎？”
許童童的經紀人lisa並沒有跟着一起去北京，一時之間，她竟有些招架不住這些粉絲的熱情，但還是一一應承了下來，剛纔的不愉快也拋之腦後，微笑着跟每一個粉絲合影
。緊接着，那些空姐也湊了過來要求跟她合影，一直到飛機快要起飛的時候，整個機艙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風依然有暈機的毛病，飛機剛剛起飛不久，她的暈機狀況就跑出來了，胸口一陣陣的沉悶，頭也開始發暈，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不行？要吐？她連忙離開了座位，跌跌撞撞地朝着衛生間跑去，下一秒鐘，就翻天覆地的嘔吐起來，將早上吃的還未完全消化的食物全都嘔了出來，然後又是一陣乾嘔……
於琰想要跟過去，卻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嘴角不由的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她，暈機？於錦皺了皺眉，壓抑着心底的微怒，拿了一包紙巾和一瓶礦泉水，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正倚靠在門上，眉心微蹙，眸光也不知道望向哪裡，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疲憊。他的心，咯噔一聲，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什麼堅硬的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板着臉問道：“風依然，你怎麼不說你暈機呢？”
“我沒事，你自己去坐着吧？”以前也只是輕微的暈機，做多有些頭痛耳鳴的症狀，何曾吐得這麼慘烈。風依然覺得真是流年不利，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有些煩心，幸好，這年就快要過去。
“還說沒事，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於錦的臉色依舊微冷，語氣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關心，那一瞬間，似乎已經溫暖了她的心。
她輕輕地咬着下脣，想要辯解，擡起頭，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擔憂硬生生地落進了她的眸中，然後又緩緩地低下頭去，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暈的這麼嚴重。”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再也不忍心責備，他突然徹底的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也許早已經融入了自己的心裡，只是，一直，一直都沒有發現而已。他曾經那樣的忘不了過去，忘不了跟許媛媛的承諾，他一直以來執着的不過是一個幻影而已，他早已經不是十年前的他，而許媛媛也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女孩兒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十年之久的夢，夢裡曾經有很多的美好，可是當夢醒了的時候，一切都化爲泡影，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算了，我陪着你吧？”似是不經意地帶出這句話，他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背脊。
“我沒事的，你去坐着吧？”有些不習慣他突然的安靜。qq1v。
“我陪着你。”他堅持。
他的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緩緩地流淌在血液裡，一直流遍全身的每一處角落。風依然抿了抿脣角，終究是將到了嘴邊拒絕的話嚥了下去，擡眸，清澈至極的眼眸裡流動着一絲靈氣，脣角微微向上揚起，微笑着說道：“於大公子，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你挺體貼的。”
“風依然，我是你的丈夫，對你體貼那是理所當然的。”於錦微微勾脣，漾出一抹笑。
呃……她有些錯愕的凝着他，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說這樣的話，他說，風依然，我是你的丈夫……
他映入她眼底的容顏，那般的精緻，那般的漂亮，只是微微有些慍怒，深邃如一泓深潭的眼眸，有一種她看不明白的情愫，似歉意，似溫柔，似慶幸，似……擔憂，性感的薄脣微抿着，如海棠花瓣兒。
“咳咳……”他故意輕咳兩聲，將眸光移開，淡着嗓音說道：“風依然，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會以爲你已經愛上我了。”
她快速地別過臉去，臉頰微微發燙，就像是火燒一樣，一直紅到了耳後根，說出來的話卻及不服氣：“分明就是你看着我，如果你不是看着我的話，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在看你？”
他微微驚愕，脣角勾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笑容一直蔓延至眼底，湊到她耳邊，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兩廂情願？”
“誰跟你……”一句話還未說完，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連忙對洗手池嘔吐起來，連膽汁都快被她吐出來了。
“風依然，你等着我，我去找空姐。”微微皺眉，看着她這般模樣，心裡一陣難受。於錦連忙找到空姐，將風依然的情況告訴了她，他看着她將幾粒暈機藥吞了下去，這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我扶你回去
。”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風依然下意識地拒絕他，話剛說出口，便有些後悔了，他一定會以爲她是那種矯情的人，又是一愣，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在乎他的看法了。
她是答應過他會嘗試着去愛上他，可是她覺得不夠勇敢，總是不敢再往前踏一步，那顆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了。
“風依然，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他冷着臉，語氣有些不善。
“那……”習慣姓地要說聲謝謝，突然想起他剛纔說的話，謝謝兩個字被她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嚨裡，他任由她扶着自己走到座位上。
不經意之間，瞥到一張滿是痛苦的臉，她連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
於琰低頭看着飛機上的報紙，對身邊的一切不聞不問，只要她過得好，其他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他不敢想象，回到北京的家裡之後，那些早已經被掩埋的過往會不會被人有意無意地全部翻出來。
因着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認出來，許童童不敢隨意說話，生怕明天一覺醒來所有報紙上的頭條都是她的醜聞，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風依然，等着瞧？阿姨不喜歡你，看你怎麼在那個家待下去，說不定……她把目光望向一旁的許媛媛，又想起十年前阿姨說過的話，姐姐在阿姨的眼裡，就是老於家的兒媳婦。
許媛媛似是察覺到有一絲目光，側過臉，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她是很疼愛的，心裡更是愧疚這十年來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好在童童從來都沒有怪過她。
“姐，等會兒回到家裡阿姨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許童童笑吟吟地說道。
說到於媽媽，許媛媛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溫暖，當年她們父母遇難之後，阿姨和叔叔毫不猶豫地收養了他們，那一年，她不過十五歲，也是在那一年，她第一次見到十六歲的於錦，他對她說，媛媛，以後我會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想到這裡，脣畔的笑容緩緩地隱去。
“很多年沒有見到阿姨和叔叔了，我很想他們。”
“姐，我記得你離開的時候，阿姨還說過，在她的心裡，只有你纔是於家的兒媳婦
。那時候，我真的以爲你會嫁給大哥，沒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許童童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風依然，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讓她能夠聽見。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將他和許媛媛的關係搬到檯面上，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說起他和許媛媛的關係，卻是出自別人的口中。於錦曾經想過將十年前的事情跟她說清楚，可是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不管是他，還是關於他的一切，有時候，他總是會想，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直到那一天，她趴在他的懷裡一直哭，才知道，不是她沒有心，而是她一直將她的心緊緊地封閉着，容不得任何人窺探。
他看着她絲毫沒有變化的臉色，就連脣角的笑容都沒有變，依舊那樣的清淺，彷彿這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心裡頓時涌起一絲莫名的怒氣，她說的嘗試着去愛他，就是這樣的態度麼？
“童童，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眸光冷冷地掃了一眼許童童的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刃。
許童童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緊緊地咬着下脣，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一直疼愛她的大哥，竟然會爲了別的女人呵斥她。瞪大了眼睛，倔強地說道：“我，我說的都是事實。”
她忘記了，她口中的別的女人，對於錦來說，那是他的妻子，也許更是陪伴他一生的人。
“童童，夠了？”一旁的許媛媛地沉着臉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姐，大哥分明就是屬於你的，你喜歡大哥，大哥也喜歡你。”許童童咬着下脣，一副欲哭還休的模樣。
“許童童，你若是不想明天一大早醒來就看到自己的緋聞的話，最好閉上你的嘴，乖乖地躺着睡覺，再過一個小時就能北京了，到了北京之後，你想怎麼鬧騰，那都是你的事情，只要別讓我看見。”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彷彿就像是一句你吃飯了嗎？那樣的自然。
風依然緩緩地擡起頭，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脣角微微上揚，呈現最完美的弧度，就連眼睛也是彎彎的，就那樣似笑非笑地凝着許童童。
於錦微微一愣，心底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嘴角斜斜地勾起，漾出一抹淺笑。
“你，你憑什麼？”許童童被氣得夠嗆，卻又害怕她真的亂來，那時候她的事業一定會一落千丈的
。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試一試。”風依然依舊微笑。
看似不痛不癢的話，在許童童看來卻猶如一顆定時炸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硬是沒有說出口，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氣鼓鼓地看向窗外厚厚的雲彩。
“依然，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誰一句話就能噎得童童啞口無言。”於琰似是有些幸災樂禍，看多她風輕雲淡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這樣的她反倒是更有一種風情，隱隱透着一股強大的氣勢。
“呵呵……我當你這是在誇獎我。”她朝着他粲然一笑，然後又陷入了沉思中。
“風依然。”於錦低低地喚着她的名字，帶着一股莫名的情愫。
“嗯？”風依然微微皺眉，側過臉望着他，神情那樣的專注。
望着她漆黑的瞳孔，他的心沒有來的一緊，說道：“有些事情，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解釋什麼？”她揚起笑靨如花的小臉。
突然，他覺得自己恨極了她的這張笑臉，就像是一層厚厚的面具一樣，將所有的表情和心緒都隱藏起來，使得他無從探究。他一直都以爲，自己不會再愛上其他的女人，可是當他看到那麼多不一樣的她，那樣多的身影重疊一起，就是一個生動的風依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顆心已經漸漸地沉淪。
“風依然，你真的很殘忍。”他恨恨地罵道，總覺得她之前說的那句話沒有一點的可信度，難道真的要讓他等個三五十年的？
不知道是不是暈機藥有了效果，一陣陣的睏意襲來，眯了眯眸子，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困了，先休息一會兒，其他的事情等到了地方再說。”
緩緩地闔上眸子，再也聽不清其他的聲音，只覺得有一隻大手，一直緊緊地握着她的柔荑，他的掌心是溫熱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如此的貪戀這一絲溫暖。是從哪一次開始？是那次在他的懷裡哭泣嗎？還是其他的時候，又或者，在不知不覺中他的那一絲溫暖早已經將她纏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廣播裡空姐極好聽的嗓音：“飛機已經降落在首都機場，外面溫度2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爲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打開行李架
。等飛機完全停穩後……”
“到了？”她側過臉下意識地問了於錦一句。
“嗯，正準備降落。”於錦點點頭，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着等見到李敏的時候，要怎麼才能說服她接受依然。
左手是給予他生命的人，右手是將要陪伴他一聲的人，中間緩緩而過的是那一段陳年舊事。
低首間，眸光落在緊緊地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心，猛地一驚，正想要抽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被他發現了，反倒是握得更緊了一些，臉色不由得微微發燙，她不習慣在外人的面前跟他這般親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鬆開手？他微笑，有些無賴，就是不鬆。
許媛媛一直注視着他們，心頭洶涌澎湃，手指緊緊地摳着座椅，眼眸裡似有一抹濃濃的恨意，曾經那樣驕傲的她，竟然會有一天嫉妒別的女人。那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幸福，可是她卻回來晚了，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再是她。許媛媛突然覺得老天爺對她很殘忍，既然這個男人不屬於她，爲什麼當初還要讓她遇見他？爲什麼遇見了卻又將他從她的手裡奪走？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他，註定是她一生的劫難。
北京的初冬已經很冷，剛走出機艙的時候，一陣乾冷的風迎面而來，他一直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不曾放開過，他想，如果就這樣握一輩子，應該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站在空曠的停機場，風依然擡頭望着灰濛濛的天空，三年了，一點變化也沒有，北京的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初冬的季節，連太陽都看不到。三年前的那個初冬，韓林帶着她來北京看雪，他將她的手緊緊地包裹在掌心，站在長城上望着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景色，那時候，他告訴她，依然，我的未來可以沒有很多東西，但是不能沒有你……如今想來，卻是一句多麼諷刺的話，他的未來可以沒有她，但是不能沒有身份、地位、金錢……
“依然，你怎麼了？”於錦微微蹙眉，問道。
她的手冰冷的，幾乎沒有一絲的溫度，臉蛋兒被幹冷的風吹得紅撲撲的，一雙眼眸卻少了一抹清澈，多了一份這個季節北京天空的顏色
。
“沒什麼。”收回目光，她朝着他微微笑了笑，忽又補充了一句，“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笑容就像這個季節的陽光，那樣的溫暖，一瞬間照進了他的心裡，讓他有些猝不及防。於錦緊緊地攢着她的冰冷的手，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放開，如果就這樣走下去……
“姐，北京的變化是不是很大？就連機場都擴建了呢？”許童童挽着姐姐的手臂，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是啊？變化真大。”許媛媛望着遠處的天，望着遠處的高樓，這裡，變化真的很大，物是人非，其實，不僅是人心變了，就連那些曾經熟悉的地方也都變了。也許，她真的應該放棄的，不應該再執着下去，十年前，是她主動要離開他，他說會等她，可是十年時間，那樣的漫長，誰都不會想到有那麼一天，原本兩個相愛的人會背道而馳。
沒有人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你，時光就像是一把殺豬刀，將你我的容顏雕刻，將你我的承諾扼殺，那樣的殘忍，那樣的無情。
“姐，等明天的時候我帶你去爬長城吧？要是你覺得爬長城累的話，我帶你去香山，頤和園，天壇也行啊？再不濟的話，我帶你去我們以前的中學吧？”許童童笑吟吟地說道。
於家和許家原來都是在西北的一個城市，只是後來因爲工作調動的原因，一個依舊留在a市，而於家卻去了京城。十四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許家的兩姐妹成爲了孤兒，於浩楠責無旁貸地將朋友的一雙女兒接來了北京，視爲己出，李敏更是想讓許媛媛嫁給於錦，只可惜十年前，許媛媛爲了實現自己人生的夢想去了巴黎，卻同樣也知道，於錦和許媛媛之間有一個十年的約定，她並不反對兒子晚婚，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於錦竟然會娶風依然。
“好。”許媛媛淡淡地笑着應道，去哪裡都行，沒有那個人的陪伴，去哪裡都是一樣的。
“姐。”許童童似乎看出來姐姐的不開心，側過臉瞪了風依然一眼，要不是這個女人，姐姐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雖然她也喜歡大哥，可是姐姐的幸福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今天考試一天，親親們爲記得我祈禱吧？一定要順利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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