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素素美眸帶着一樣的光芒，想要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趙九歌那有氣無力卻十分絕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打斷了準備開口說話的裴素素。
“你滾吧，我不想再說第三次了，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有千般理由萬般道理，我們都不可能了，以後我們分道揚鑣，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說完之後，趙九歌目光有些躲閃的看着一邊，不去盯着裴素素，雖然嘴巴上面如此堅定的說着，可是趙九歌的心在滴血，不爲別的，也不爲自己靈丹破碎，而是之後身邊再也沒有裴素素的陪伴。
可是如果不這樣，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硬着心腸，或許這樣對他也好，對裴素素也好。
裴素素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是滾這個字眼太過刺耳，裴素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半天之後，裴素素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趙九歌，似乎想要再確認一遍這話是從趙九歌口裡說出來的。
見到趙九歌目光始終不看自己，裴素素似乎明白了趙九歌的心意，當下剛纔還梨花帶雨的傷心神色漸漸的又開始變的平淡起來。
她身爲魔宗宗主裴松濤之女，自然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除了在趙九歌面前這樣苦苦哀求，低下高貴的頭顱之外，何曾有過這麼下賤得時候，見到無論自己怎樣，趙九歌都不曾鬆口，裴素素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趙九歌，我在問你最後一次，跟不跟我回去，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重新修煉走上這條道路，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的不能修煉了，說個不好聽的話，我也會陪你共度餘生，這樣不好嗎。”
裴素素努力的想讓自己強硬一點，但是說着說着語氣就柔軟了起來，不過她也就是問這最後一次，她知道趙九歌的脾氣，一旦認定的事情，別人怎麼都勸不回頭。
趙九歌擺擺手，這纔看都不看裴素素一眼，緩緩轉過身子，背對着裴素素，那個樣子所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裴素素神情淒涼，自嘲一笑，當下也不由得死了心，雲若是要走，風該怎麼挽留，何況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麼抓都抓不住。
“好，趙九歌，我知道了。”
裴素素身子氣的有些顫抖，眼淚不爭氣的又從美眸裡面冒出來了，絕美的容顏上滿是傷心欲絕之色，平日裡她都是開口喊木頭，而這一次卻是直呼其名，可見裴素素態度是多麼的認真。
看着趙九歌的身影，始終都不曾回頭，他竟然已經到了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的地步，那自己留下這裡又是何苦。
裴素素臉色蒼白，彷彿失了魂魄一樣，渾渾噩噩的朝着南方走去，不能和趙九歌一起，那麼她也沒了繼續歷練天下的興趣，那麼還不如回魔宗，正好就此和父親好好談一談！
慢悠悠的走了幾步，裴素素多麼盼望趙九歌開口喊自己留下來的聲音，可是背後卻始終一片寂靜，沒有動靜，儘管裴素素心裡有萬分不捨，但是她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這一天或許在將心給了趙九歌那一天起，她就想到了結果，只不過她千不該萬不該讓趙九歌當初進入玄天劍門，而是直接把趙九歌帶回魔宗就好了。
當裴素素漸行漸遠，已經足足離趙九歌有了幾十米遠的時候，趙九歌還像個木頭一樣呆在那裡一動不動，不曾開口也不曾挽留她，她終於忍不住帶着不捨的目光，看了一眼趙九歌的背影之後就毅然決然的駕馭着飛劍離開了。
青色的靈光一閃而逝，飛劍上的裴素素失魂落魄，雙眼無神，腦海裡面還是一片空白，只不過她不曾留意到，背對着她的趙九歌早已經是淚流滿面，雙肩輕微顫動。
裴素素最後一句話語還在趙九歌的耳機迴盪，趙九歌內心的壓抑終於在這一刻得到釋放，當確定裴素素已經離開的時候，他不禁感嘆大哭起來，像個孩子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一樣。
或許失去靈丹對他有些許打擊，但還是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只不過和裴素素這段難捨難分的感情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的時候，趙九歌還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素素，我何嘗不是也想和你共度最後百年餘生，一起相愛廝守到老，可是我不過百年壽元，你未來確還很漫長，長痛不如短痛，我怕等我死去的那天，你接受不了，趁着現在還沒開始，就結束是最好不過了。而且玄天劍門對我有恩，我生是玄天劍門的人，死是玄天劍門的鬼，哪怕靈丹破碎無法修煉，我也還是玄天劍門的弟子，要我和你一起回魔宗，我內心過不了那一關！”
趙九歌聲音沙啞，猶豫一個蒼老的老頭子，而且細不可聞，不過這番話哪怕說得再大聲，恐怕已經離開的裴素素也不會再聽到了。
“轟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傳來一聲悶響，烏雲密佈，趙九歌無力的擡了擡頭，望着天空，看樣子要下雨了，不過幾遍下雨，對於心如死灰的趙九歌來說，也直接視若無物。
“嘩啦…”
夏季的雨說來就來，一陣傾盆大雨頓時灑落而下，而趙九歌也變成了一個落湯雞，渾身的黑色錦袍被淋溼，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爲一體。
冰涼的雨水拍打在趙九歌整個人的身上，使得他冷靜振作了不少，一改剛纔的失魂落魄，趙九歌那漆黑的眸子又有了幾分神采。
環顧了一下四周，赤發老妖隕落之後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來，至於裴素素早就不知道離開到哪裡去了，陰暗的天空讓的趙九歌心裡不禁也有一些沉悶。
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不免有些空蕩蕩的，不過隨即趙九歌就不免自嘲一笑了起來，自己現在不過是廢人一個。
此刻他心裡想到最多的還是裴素素，腦海裡裴素素那張絕色的容顏始終在盤旋，浮現心頭。
從開始到亂墳崗的初次相遇，再到遇見萬屍老人的那個小村莊裡面的深情一吻，分別後的梨花帶雨，一起歷練天下的情愫暗深，以及剛纔那傷心欲絕的模樣，無不刺激着趙九歌。
趙九歌回憶着種種，臉上的表情也變幻莫測，時而甜蜜，時而發呆，只不過當想到自己以後再也無法修煉，趙九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臉上的神情又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