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最後一次擁抱
周大羅的力氣不是蓋的,連頭野豬都能一拳打死。可他怕傷到允星,攥緊拳頭控制自己不肯動手。臉色由青變紫,他就快要窒息了。
“天哪,這是怎麼了?”悠揚的圍裙落在房裡了,折回來取,卻發現鍾允星着了魔似的,快把周大羅給掐死了!她急忙跑過去掰允星的手,可是允星的力氣比她大,她根本掰不開。
突然,鍾允星“啊”了一聲,鬆開手,向後一倒,一動不動,好像又睡着了。
“咳咳,咳......咳......”周大羅彎着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終於撿回了一條命。
喝醉酒也不至於要殺人吧?悠揚絕對有些不對勁,還是趕緊找七醒過來看看才行。
七醒正在壽老丐房裡擺弄藥草,準備把先前在盆裡種的幾株“玄靈草”取出來,移栽到房子後面的空地上。見悠揚姐姐火急火燎地跑來喊他,就知道一定是星姐出事兒了。
他放下藥草,背起藥箱跑過去。
“這脈象......”七醒哭喪着臉,也不說脈象到底怎麼了,可把悠揚急壞了。她正要再問,七醒“噓”了一聲,要她安靜,再次診脈,這回終於確定了:“星姐中毒了。”
“中毒!”悠揚大驚,“難道是洛大叔?允星剛剛喝了他做的白籽漆!”
“白籽漆?”
“說是在漆裡添了白籽花粉末和白酒,難道......難道里面有毒?!”之前有人追殺,現在有人下毒,難道洛大叔是被周狗官收買的奸細?悠揚一想到身邊有這種人,驚得渾身發冷。
“不是因爲白籽漆。”一襲綠衣飄將過來,白荷已經好幾天沒在衆人面前露面了,一露面就信誓旦旦地說允星中毒不是因爲白籽漆。莫非她知道允星中的什麼毒?
“你......”悠揚雖不喜歡白荷,可是現在事關允星性命,她不得不放下芥蒂,“允星到底中的什麼毒,你知道怎麼解?”
白荷沒有答話,徑直來到牀邊,讓七醒讓開。隨後,從懷裡取出一枚黑色藥丸:“取杯水來,要純水,不要帶茶葉。”
“哦。好!”悠揚慌忙取了水,幸而允星平時不愛喝茶葉茶,所以水壺裡現成的白開水。
白荷將藥丸投入杯中。待它化開,扶允星起來,讓她喝下。果然,不出兩分鐘,允星就醒了過來。一看到周圍圍了那麼多人,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她,嚇了一大跳:“啊咧,神馬情況?”
見允星恢復正常,悠揚鬆了一口氣,可她忍不住多看了白荷兩眼:“你怎麼知道允星中毒了。又怎麼會‘恰好’有解藥?”
白荷並不像多做解釋,她知道,跟一個對你有成見的人解釋什麼都是徒勞。乾脆閉口不答。她只對允星道:“鍾姑娘,以後不會再發生了,白荷保證。”
這下鍾允星更暈了,怎麼她喝了一桶油漆,醒來以後大家的表情一個個跟要奔喪似的?啊咧!她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可是身體沒有不舒服啊。就是雙手不知道咋了,感覺酸酸的。難道提過啥重物?
“嘭!”門外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衆人往那兒一看,是柳書笙。只見他身下有兩牀被子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正癡呆似的望着白荷:“你......該不會去找他了?難道你......”
“我沒有!”白荷突然大聲說,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她臉一沉,走過去要把書笙拉走。
白荷從來都是超級冷靜的,就算是面對殺手的突襲,面對自己身受重傷的危機,都能沉着冷靜地應對,讓人以爲她只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而已。可今兒書笙才說了半句話,她急於撇清什麼似的,反應這麼大。嘿......有八卦!
鍾允星“嘿嘿”一笑,爬起來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過去。
“唉,允星,你去哪兒?”悠揚問道。
鍾允星正忙活偷看呢,哪兒有閒工夫理她?只擺擺手,讓悠揚把門口的被子撿起來,然後趕緊躡手躡腳地跟着倆人下樓去了。
他們一進白荷的房間,就把門給關上了,害得允星差點兒撞到門柱子上。
“好險好險......”鍾允星摸摸腦門兒,自言自語,“門關得這麼嚴實,吼,難道......”她一下子想到歪處了,腦袋裡一大片一大片的粉紅泡泡。
突然,裡面傳來的書笙帶着悲傷的低吼:“你真的去見他了?你就那麼聽精二爺的話嗎?是不是這輩子你都打算跟着精二爺,做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女人?還是說,只要精二爺一聲令下,就算讓你那個人做妾你也甘之如飴甚至感激涕零?!”
“那個人?誰啊?”鍾允星撓撓腦袋,糊塗得緊。
(允星:吼,咋又冒出來一個人啊?我說蓮雨裡,你是要把我繞暈還是要把讀者繞暈啊,別給我打啞謎了成不?
蓮雨:淡定淡定,猜謎也是一種樂趣。
允星:咦,難道是小三兒?嘿,有好戲!)
白荷沒有說話,任書笙發泄着心中的不滿情緒,待他吼完了,才淡淡地說:“我說過,這是我的宿命。如果你無法接受,那咱們就此別過。”
突然,書笙一把抱住白荷,他的心臟從來沒像現在跳動到快要爆開,他引以爲傲的恬淡悠然在今天全部化爲灰燼。
“我多希望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擁抱,”書笙越抱越緊,難以自制地流下淚來,“可是我做不到......六年了,我在鳳凰山下守了六年,只爲了尋找機會,讓你師父把你許給我。可是,我還是錯過了......我一直在你身後默默地等你,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是我要你知道,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下去,哪怕等到鬚髮皆白,等到死的那天。”
“書笙......”白荷被他的話深深打動了,他們之間從沒有說過一句“我喜歡你”“我愛你”這樣的話,可是彼此早已有了默契,哪怕是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的心意。
白荷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就讓他這樣守着自己,可自己能爲他做些什麼呢?只要皇上回北丹,他們便又要分開,不知道是幾個月,還是幾年。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意思。書笙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可以早一些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可是因爲她,他這麼的痛苦。
“別擔心,”白荷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五師兄沒有對我怎樣,我已經不是任他宰割的小女孩了。”
書笙知道白荷不會騙他,緩了緩心神,道:“你給鍾姑娘的解藥,是他給你的?他收回殺令了?”
鍾允星這下有點兒明白了,白荷這兩天不在身邊保護她,是去鐵血堂了!還五師兄,還收回殺令,還任人宰割......她開始發揮她瘋狂的想象力,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
白荷的五師兄就是鐵血堂的堂主,而且,這傢伙以前已經覬覦過白荷,所以書笙一聽到白荷去找他,纔會氣得跳腳的!鍾允星想:嘿,絕對是這樣!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嗯。”白荷點點頭,“師父將五師兄逐出師門時,封了他的七經六脈,致使五師兄現在的武功只有當初的三成,而且一到陰雨天氣就會頭痛難忍。我用師父的‘心脈術’跟他做了交換。”
書笙有些擔心:“心脈術?萬一他武功恢復了,會不會對你......”
“放心,心脈術只能緩解頭痛。”白荷嘆了口氣,“畢竟師兄妹一場。”
“你拿他當師兄,他有拿你當師妹嗎?他分明是把你當成了......”
當成了啥?當成了啥?鍾允星好奇極了,心癢難耐,耳朵貼緊了門,隨着他們談話的不斷深入,她貼得也越來越緊,直到......
“啪嗒!”摔進門裡去。
“啊咧,門咋沒拴捏?”鍾允星又摔了個狗啃泥,好不容易爬起來,就瞥見書笙和白荷倆人抱得正嗨皮,她登時尷尬加三級,“嘿嘿,忽略我,忽略我,你們繼續!”
白荷臉一紅,立刻把書笙推開。鍾允星心想:吼,第一次看見白荷臉紅的樣子,比平時的嚴肅模樣漂亮太多了,果然女人的美貌需要愛情的滋養喲!
後面倆人說了些什麼,她已經沒法兒再偷聽了,只好悻悻地回房間。悠揚正把被子往陽臺上搭。
“啊咧,哪兒來的被子?好像不是咱們屋裡的吧?”
悠揚納悶兒道:“這是方纔書笙抱來的啊,你忘記了?前幾天不是下雨麼,被子有些潮了,書笙今兒一早就去各屋取被子,一牀一牀抱出來曬的。允星,你確定自己身體沒事?剛解了毒,你還是別亂跑了吧!”
鍾允星搖搖頭,心裡盤算着:柳書笙這傢伙真是過日子的居家好男人,又超級專情,剛纔可把她感動了一把呢!爲啥巴木魂那傢伙不讓倆人在一起呢?嘶~~他該不會是有阻礙人家幸福的癖好吧?不會不會,應該不會的。我得想個辦法,讓書笙和白荷成親!
這時,小福客棧門口,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嘿,咱們家鍾姑娘在嗎?”
咱們家鍾姑娘?允星撓撓腦袋想:他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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