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趕快起來！”
“姐，起來了！你怎麼那麼懶啊？！”
“哎呀，你幹什麼啊。別妨礙我睡覺。”
說完，凌凌翻個身，滾到另一邊繼續做美夢去了。
“你昨天答應我，今天要陪我去逛街的。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凌靜看着睡的死豬一樣的姐姐，倍感丟臉。明明比自己還要大幾歲，偏偏比自己還懶。
“唉，我真是自作孽，幹嘛答應你去逛什麼街啊，我最討厭逛街了。”
凌凌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慢悠悠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大冬天的，又是假期，誰願意離開溫暖的被窩。
“姐，我們去哪啊？”
凌靜一臉的興奮，畢竟姐妹倆常年不見，聚少離多的。能有機會一起逛街，的確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你想買什麼？”
凌凌雖然也纔回A市大半年，但因爲經常陪盛盛逛街的緣故，對A市的商業佈局還是很瞭解的。
“隨便看看啊，還沒看呢，我哪知道買什麼啊。”凌靜開始對姐姐說教，“姐，你逛街也太沒趣了，都想好買什麼了，還逛什麼啊。”
“好，好，你有理。反正今天是都交給你了，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由於已經放假，而且明天就是除夕，雖然是冬天，大街上依然是人山人海。各大商場也趁着春節前最後的商機，打出各種各樣的活動，吸引來往的人羣。
每家商場的門前室內，也早已都掛上了紅紅的燈籠，張貼着喜慶的福字，各種紅色吉祥的小掛飾，也紛紛上場。
到處都洋溢着春節的喜氣。
凌凌和凌靜兩姐妹，不斷地進出不同的商店。其實也沒有買多少東西，逛街的樂趣，還在於逛這個過程。
凌凌第一次嘗試全身心的放鬆。在自己的親人面前，不必假裝，不必防備。她可以釋放自己多年來被壓抑的天性。
哪怕是最幼稚的想法，也只會增添姐妹間的感情。最傻最無知最不設防的內心，只留在姐妹之間。
彷彿兩人都想要在一天間，彌補二十年來被遺忘的溫情和天性。
“姐，你看這件紅色的怎麼樣？”
凌靜拿着一件大紅色的大衣朝凌凌身上比了比，“我看還不錯。”
“好像，這個顏色有點太鮮豔了吧。”凌凌有些爲難，不會是要自己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吧，這也太喜慶了。
“我看就挺好的啊，我們小時候不是一直都穿紅色的衣服嘛。”
凌靜樂顛顛地換了另一件一樣顏色的大衣朝自己身上比劃，在鏡子前扭來扭去。
“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啊。現在都老了，哪還能駕馭的了這種顏色啊。”
凌凌看着凌靜還是小孩子的一面，又不忍掃了她的興，“你要是真喜歡，就去試試唄。”
“那如果我試了，你也要試試。姐，我想和你穿一樣的衣服。”
“是你試，怎麼又扯到我了？”
“姐，你看小時候媽多喜歡給我們倆買紅色的衣服，現在我們一年到頭，也陪不了媽幾天。這次就穿一身紅色，讓媽高興幾天。”
凌靜拉着凌凌的胳膊，表情認真，“以後你上班了，不穿也沒誰問你啊，也就過年穿那麼幾天。
”
“好吧。過年是該穿的喜氣洋洋的。”
其實，凌凌早在凌靜說到小時候媽媽喜歡給她們買紅色衣服時，就動搖了。老人家都喜歡喜慶，雖然媽媽還不算老，但心裡總是期盼女兒們過得好的。
“呵呵，那你試這件成熟簡單一點的，我去試這件喜氣一點的。”
凌凌接過凌靜遞過來的衣服，兩人一前一後分別進了更衣室。
凌凌本來外面穿的就是一件淺駝色的大衣，所以她出來時凌靜還沒有出來。凌凌站在鏡子前，扯扯這，拽拽那。還真是一下子習慣不了這種顏色。
紅色的大衣，顯得凌凌整個人一下子精神的不少，臉色也更紅潤了。配上那圓圓的明亮的眼睛，頓時整個人就有了年味。不再是整日裡淡定風輕雲淡的淡漠模樣。
“你穿這件紅色的真好看，遠看都像是年畫裡的人了。”
鏡子裡出現的是一個凌凌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她此刻不是應該在家打內戰的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雖然上了妝，濃濃的倦意和慘白，卻不是精緻的容顏就可以掩蓋的。
凌凌掙扎了良久，最終還是扮不了黑臉，“你也來逛街？”
其實這都是些廢話，可是這麼久沒有聯繫，凌凌一下之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嗯，陪我媽。”
盛盛笑的有些蒼白，凌凌看着她這樣強顏歡笑，一陣心疼。
“姐，我這件好像有些像是給小孩子穿的，不過爲了讓媽高興，我也就只好裝嫩一次了。”
凌靜扭扭捏捏地從試衣間出來，之所以換了那麼久，是因爲這件實在是幼*齒了些。
“咦，盛盛姐也在啊。”
凌靜頗爲彆扭地走到凌凌身邊，一臉的委屈，她開始後悔自己的提議了。
“嗯。凌靜這一年不見又變漂亮了。”盛盛嗯了一聲。
“哪有很幼稚，我看挺好的。再說，你自己不也纔剛剛二十歲麼。整天還想裝大人。”凌凌幫凌靜拽拽後面的衣襬，低聲說道。
“嘁，說我，你自己整天還不是裝的像三四十似的。”
“真的挺好看的，凌靜，相信你盛盛姐的眼光。年輕人就該穿點年輕的衣服。”盛盛也在一旁附和。
“唉，盛盛姐，你什麼時候也被我姐給同化了。什麼年輕人年輕人的，搞得你倆比我大很多一樣。”
“比你大三四歲還不叫大啊。”盛盛笑着，卻掩飾不了那笑顏後面的無奈無力和滄桑。
凌凌有心想問她，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問她和王小寶的事情，這不是明擺着不好麼，還會勾起盛盛的傷心事，而且上次王一鵬也說了，盛盛正在和歐陽叔叔冷戰。
看着盛盛這樣的狀態，也能看出來她的處境不怎麼好。
歐陽叔叔那樣的父親，凌凌不想下評論。那樣的長輩，她更不想提起他。
“盛盛，盛盛。”
隨着兩聲叫喊，王一鵬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咦，凌凌也在啊。”
王一鵬笑着和凌凌打了招呼，又轉向一旁的盛盛，“伯母正在找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這來了。”
“不是有你陪着她麼，反正你妙語生花，什麼女人你不都能搞
得定。”
王一鵬險些被氣死，壓低聲音，“喂，小姐，那是你媽，不是我媽。”
“那你幹嘛屁顛屁顛地鞍前馬後。”
盛盛一直冷嘲熱諷的態度徹底惹怒了王一鵬。凌凌雖然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但從王一鵬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此刻真的很想掐死盛盛。
“你整天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臭臉給誰看！我可不是你爸，沒義務看你臉色！”
王一鵬終於沒有忍住，朝盛盛一頓大吼。
凌凌看情況不對，趕緊上前兩步，一把拽開王一鵬，“王一鵬你幹嘛，瘋了啊。那麼多人，你對盛盛亂髮什麼脾氣。”
“你看她那是什麼態度。”王一鵬仍然處在極度暴走之中。
凌凌扔給他一個“你適可而止”的眼神，然後又趕緊抱着盛盛，“沒事，沒事。別理他發瘋。”
盛盛的身體在凌凌的懷裡不住地顫抖，彷彿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那滿身的傷痕，就此崩裂。
“沒事，沒事。我在這呢。沒事啊。”
凌凌像哄小孩子一樣，安慰着盛盛激動又不安的情緒。同時不忘用指責的眼神凌遲王一鵬。看你惹的好事，明明知道盛盛最近心情不好，還要招惹她。
王一鵬發泄以後，也有些後悔。不過一時間也拉不下面子，對盛盛是又氣又恨。在原地不安地轉了兩圈，狼狽又不負責任地逃走了。氣的凌凌直跺腳。
良久——
“我沒事了。”
盛盛慢慢地離開凌凌的肩膀，朝後退了一步，站定。此刻已經收起了大半的傷心，又重新武裝起來。
也幸虧盛盛恢復的快。
“盛盛，你這孩子怎麼跑這來了。”
突然出聲的是一個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凌凌看到趕緊掛上笑容，不過這卻是真心，因爲歐陽阿姨真的是個很和藹的長輩。
“阿姨，你今天也出來逛街啊。”
“凌凌也在啊，真巧。我說這孩子怎麼一轉眼跑沒影了，原來是碰到你了。”歐陽阿姨笑眯眯地拉着凌凌，“這個女孩是？”
“阿姨你好，我是凌凌的妹妹，我叫凌靜。”
凌靜乖巧地上前，禮貌地和歐陽阿姨打招呼。
“呦，真是個好孩子。哎呀，你們媽媽真是有福氣，有你們兩個漂亮又懂事的孩子。”
“阿姨，盛盛姐更漂亮呢。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盛盛姐呢。”
凌靜在一旁面不改色的拍着馬屁，凌凌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怎麼就不見對她這個姐姐那麼順從。
“你看這小嘴甜的。那像我們家的這麼讓人操心。”
歐陽阿姨一邊誇着凌靜，一邊不忘打探盛盛的表情。“對了，一鵬呢？不是過來找你了，你們沒碰到麼？”
“他剛剛說有事，就先走了。”盛盛不得不接過母親的話頭，“媽，你不是還要買很多東西的麼？凌凌也有事要辦呢，我們還是趕緊各自去吧。”
“嗯嗯，好。”
被女兒催促，歐陽阿姨趕忙應下，最近這小祖宗可難伺候着呢。“那好，凌凌啊，以後有時間帶着妹妹一起到我們家來玩啊。我們就先走了。”
“嗯，阿姨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