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也沒有多重的傷,只是看起來觸目驚心而已。
剛開始到駱氏報道就連請了幾天假,凌凌也感覺十分愧疚。儘管身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疤,但那隻先前被燙過的手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
再加上前天的事依然讓凌凌心有餘悸,所以當駱辰要她在家多休息兩天時,她沒有拒絕。
得到消息的王一鵬和盛盛也匆忙趕來,只是兩人間明顯的不怎麼融洽。盛盛整個人又一次消瘦了很多,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人恢復了一些精神,看起來不像上次那樣憔悴。
盛盛只是聽王一鵬說凌凌受傷了才知道,所以對於事情的原因和經過不是特別瞭解,她還以爲是凌凌出車禍了呢。
到了家才發現完全不是那回事,又狠狠瞪了王一鵬幾眼。
“凌凌,這幾天你的手也不能做飯,要不我每天下班來幫你做飯吧,正好也省的你老是一個人在家無聊。”
“好啊,我也正愁沒飯吃呢。”
盛盛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生氣,凌凌也替她高興。也許兩個人在一起雙方都會恢復的快些。
盛盛去廚房搗鼓吃的,王一鵬才拖了把椅子慢慢坐過來。
“你的傷還好吧?我當時不知道,也是今天才聽駱辰透露了一點。估計要不是他說要解決胡娜的事情,我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沒事了,你看,大部分都已經結疤了。”凌凌擡起手在王一鵬眼前晃了一圈,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被影響。
“嗯,沒事就好。你放心,駱辰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王一鵬有些欲言又止,嘴角動了幾下,似乎很爲難。最後一切都化作一聲嘆息。
“怎麼了?”
“我”王一鵬知道自己的猶豫逃不過凌凌敏感的心,有些事情,他真的不好說。但如果不說,他又感覺對不起凌凌。猶豫良久,他還是矛盾,“你自己以後要小心。”
“嗯,我知道。”
凌凌輕輕點頭,瞭解王一鵬的擔心。畢竟胡娜算計自己不算成功,現在她也該知道事情敗露了,保不齊她會不會狗急跳牆。這也是駱辰堅持要她在家休息的原因之一。
其實王一鵬多想大聲說:你不知道!但他不敢。駱家倒不是多麼豪門深似海的家族,主家的人員倒也簡單,只是那個老爺子可不是好過的一關,看看出門躲了快十年的駱伯父和伯母就知道了。
雖然胡娜會消失,但胡娜消失了,總要找個恰當的理由,更何況胡娜還是老爺子替駱辰挑的媳婦。雖然是被他和駱辰兩人給李代桃僵了,但在老爺子見過人的情況下再做一次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這種情況還很複雜的情況之下,他真的不希望凌凌被捲進來。不僅僅因爲她是盛盛的好姐妹,更是因爲自己把她當成朋友。
盛盛最近倒是廚藝大增,不多時就搗鼓出一碗皮蛋瘦肉粥,香糯軟鮮,凌凌很給面子的吃了個乾淨。放到平時,王一鵬肯定要衝上來搶。這次他卻異常安靜,不知是和盛盛真的吵架了還是別的什麼。
晚上,駱辰又過來小坐了片刻。畢竟事情最終還是因他而起
,駱辰感到抱歉,凌凌也感到尷尬。兩人都不怎麼言語,倒是很快就散了。
只是臨走時,駱辰說明天會帶凌凌去見見那個男人。本來凌凌想拒絕,現在她只要一想到那個長相兇惡的男子,心裡都還會發憷。後來又感覺自己也應該要去,有些事情就像刺,你越是恐懼不拔,它就會越陷越深。最終在心中腐爛成一道傷口。
踢踏這拖鞋,凌凌在屋裡轉了幾圈也找不到事情做。又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反而越來越有精神。小心翼翼地給家裡打了電話,一家人正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隔着電話都能聽到凌靜放肆的大笑聲。
隨便和爸媽扯了幾句,凌凌也匆匆收了線。電話的那一頭,此刻一定是其樂融融的景象。她甚至都能想象溫馨的客廳裡,一方長長的柔軟的沙發上,窩着一家三口。或大笑,或感動,在別人身上尋找自己的記憶。
突然就想回家。
既不願爸媽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擔心,又想去抱住那溫暖和安心,甚至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能飛回家裡,懶懶地倚在那個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凌凌慢慢挪到鏡子前,包着白紗的指尖劃過一頭燥亂的長髮,有些蒼白浮腫的臉龐,乾涸的嘴脣,還有藏在棉衣下的傷口,還真是狼狽啊。這樣的凌凌怎麼可以出去見人,想到剛剛駱辰見到的就是這樣的自己,凌凌發出一哀嘆,又慢慢挪回沙發上休息去了。
剛剛把後背放到沙發靠背的凌凌還沒來的及喘口氣,就聽到咚咚的敲門聲。她繼續躺在沙發上裝死屍,現在已經快晚上九點了,都是休息時間了,誰還會來她這,再說,好像該來的都已經來了。
想了一圈,說不定又是什麼不懷好意的人。突然敲門聲停止了,凌凌決定繼續躺着休息。
哎呀!凌凌突然猛的站起來,扯動了膝蓋上的傷口,又一陣呲牙咧嘴。該死的!等她開開門,一定不會放過門外的那個傢伙,哎呦,真是疼死了。
凌凌一邊拖着殘傷朝門口挪去,一邊嘴裡不停地埋怨門外的人。只是還沒等到她走到門口,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許博站在樓道里,昏暗的光打在身上,帶着一種疲憊的氣息。自從來到A市就一直爲公司的事忙個不停,雖然很想來看凌凌,奈何當初來時給堂哥立過軍令狀,如果做不好,就要馬上回B市,爲了長久打算,他也只能忍了。
今天八點多下班已經算是這麼多天來最早的了。卻不想自己興沖沖的跑過來吃了個閉門羹,都快休息了凌凌應該在家纔是。
等了半天還是沒反應,許博掏出手機,找到凌凌的號碼,撥了過去。那頭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喂,許博。”
正是凌凌的聲音,討好中又帶些小心翼翼。
“大半夜的你去哪了?怎麼不在家?”
許博一隻手扶在門上,一隻手拿着手機,好像只是聽到凌凌的聲音就感覺疲勞如洪水一樣宣泄的出來。原來,她給自己的是如家一樣的感覺麼。
“我,我就在家啊。剛剛睡着了……”
凌凌放下電話,輕輕開了門。還沒反應過來的許博沒來得及收回扶在門上的手,差一點身子一歪就倒在了門後凌凌的身上。幸虧許博
反應的快,不然恐怕凌凌今天又要傷上加傷了。
許博穩住身子,進了門,才發現凌凌走路一拐一瘸,而且兩隻手上還纏着紗布。
“你怎麼了?!”
許博有些激動地抓住了凌凌的一隻手,滿臉的驚訝。
“哎呀,你輕點!”凌凌輕輕抽着氣,這傢伙看到自己受傷了就不知道輕點麼。
“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凌凌的抽氣聲,許博才意識到自己一時緊張弄痛了她。放開了凌凌的手,改爲扶着她的手肘,卻又換來凌凌的一記白眼,原來手肘也受傷了。最後只得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慢慢安置到沙發上,自己纔在旁邊坐下。
“怎麼搞成這樣子?”
許博伸手剛到凌凌頭頂,想替她順順亂糟糟的頭髮,不想凌凌一側頭躲了過去。許博攥了攥手,神色自若的收了回去。
“坐着好好說話。”
凌凌努力裝的正經起來。只是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實在是沒什麼威懾力。
“我問你怎麼搞的那麼狼狽?怎麼會受傷,而且還到處都是傷。我剛剛看你走路好像腿也不太方便?”
許博真想掐死凌凌,自己在擔心她的傷,她卻裝的一本正經的,完全視自己的關心爲無物。
“沒事啊,走路摔倒了。然後就這樣了。”
凌凌低頭把玩着手上的紗布,滿不在乎的語氣。聽到許博耳中卻是逃避的姿態。
“我們之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麼?現在有事連向我說句實話都那麼難麼?”許博看着凌凌的頭頂,語氣突然傷感起來。
凌凌只把頭低的更低說道:“真的只是摔倒了。你看傷的是手掌,手肘還有膝蓋。說了你又不信,還在這冤枉我。”
“怎麼會摔倒?摔倒也不會摔這麼嚴重吧?!”
許博擺明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知道我穿不好高跟鞋,然後下樓時又一邊玩手機,所以……”
凌凌壓低聲音,儘量讓自己聽起來可憐兮兮,更逼真一些。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願和許博說,而是說了也沒什麼用,只是徒增他的煩惱罷了。他現在新公司剛開始,又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在他沒有站穩腳跟之前,這些事說給他聽有什麼好處。
“怎麼跌斷的不是你的脖子!”
許博聽到凌凌的描述,倒也相信的大半。只是聽着又生氣,都是二十多歲的大人了,還是那麼不會照顧自己。以前大學時就有一次一邊玩手機,一邊下樓,結果一腳踩空,最後在牀上休息了幾周。現在上班了還是那麼粗心。
“喂,你什麼意思啊?”
聽到旁邊傳來的嘲諷,凌凌立馬也不裝了,一副要拼命的模樣,“你這是想讓我摔死麼?唉,我說我怎麼就認識了你這樣的朋友啊。不同情我就算了,還咒我摔死。”
說着就張牙舞爪朝旁邊的許博攻擊,只是全身是傷,沒什麼攻擊力。
“饒命,哎,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儘管如此許博還是盡職地配合,適時地發出各種求饒的聲音。一時間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