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驚愕的過程中,突然想到值班室有人喊我:“小王,你我紙嗎?”
“啊?誰?”我的心突突地,小劉不是睡着了嗎?
“我是小劉,我鼻子又流血了。給我拿點紙。”小劉說。
我回到值班室,發現小劉滿臉是血,那樣非常之狼狽。
“對不起啊!剛纔在看冰櫃的時候,可能是嚇到你了。我手裡的血是鼻血。”小劉看到我手裡的手機,“不好意思,我出去的時候,有些急,所以就拿你的手機用用。”
“沒關係。”我把紙遞給他。
“那個犯人怎麼樣了?”
“在半路上就死了。現在存在醫院的太平間裡。”小劉好像就在說一個小貓小狗一樣。“幹咱們這行真是晦氣!”
“怎麼了?”
“他是在我的懷裡死的,當時他手裡還抓着你的手機。”小劉終於把臉上的血擦乾淨了。
“啊?抓我的手機幹什麼?”
“他說要給家裡打個電話,可是卻怎麼打都沒打通。今天,你和我走一趟,我們去他家看看。”小劉說。“據說,他父親早就死了,家裡只剩下一個母親和妹妹,住在偏遠的農村。”
早晨吃完獄警小王給我們買回來的包子,之後,我和小劉到大隊長那裡報到,大隊長交待了一些工作,我們就啓程了。
當天下午就到了土陰縣。
當時,傍晚時,我們到達黑霧村,那是北方一個非常貧困的村落,以種植業爲主,路邊堆滿玉米杆和畜牧的糞便。
我們找到村委會,村裡一個副主任帶我們去心臟病突發的犯人家,那個犯人名叫馬乾,他妹妹叫馬師。
“這兩個名字取得有點雷人。一干,一溼,乾的已經死了,不知溼得長得如何?”小劉小聲對我說。
村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很淳樸,他邊走邊說:“馬乾真是不爭氣,自己殺了人,還連累家人。他殺人了村霸以後,就跑了,可是村霸家又去他家報復。兩家鬧得不可開交,不久後的一天夜裡,馬乾的爸爸從地裡回來,半路上被人用東捅死了,刺了26刀,真慘了。之後,他妹妹又瘋了,也不應該說是全瘋,只是精神不正常。”
26刀,怎麼又是26刀,監獄裡那個冰櫃裡的這夥,也是被刺了26刀。
我的心好象被什麼東西抽了一下,一陣緊縮。說實話,真後悔當這個警察,更可怕的是,我發現我的手機沒電了,一想到手機被馬乾抓過,我心裡就覺得噁心。
村主任帶我們走出了村子,越走路越偏,天黑了下來,通過手電,我發現,前面是一片墳地。
“主任,馬乾家住哪?”我問他。
“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他說。
“可是,前面是墳地啊!”小劉說。
突然,村主任站住了,他整個人直直地伸出手臂,指向那個墳地,“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他家住哪兒我能不知道嗎?就在前面,不信,我們去看看。”
村主任好像很生氣,他的聲音很大,很刺耳。
前面是墳地,後面是荒野,中間是兩個警察和一個倔強的男人。
事情有點棘手。
似乎小劉也沒了主意,我向後退了一步,小劉抓住了我。
風呼呼地吹着,下雪了。
我轉過身,發現身後不遠處有一絲光亮,一個黑影輕輕地向我們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