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鐵律局

空氣潮溼,模糊的視線裡什麼光都看不到,惡臭的魚腥味灌入鼻中,令人作嘔的同時能聽到在不遠的地方有着嘩啦啦的水流聲。

殺手疼痛地喘息着,雖然經過訓練,但本質上他依舊是個凡人,這接連不斷的重擊所帶來的疼痛幾乎要將他的意志撕裂。

他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視線微微清晰了些許,四周都是粘稠的黑暗,只有臨近的角落裡有着些許的火光。

殺手試着移動自己,但之前的墜落摔斷了他的骨頭,更不要說他身上還有槍傷,失血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醒醒,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黑暗裡伸出手把他扶了起來,艾琳蹲了下來,手裡拿着一把鋒利的短匕。

“伊瓦爾在哪裡?”

艾琳不廢話,直接問道。

殺手看着她,他張大了嘴,可以看到他的口腔內是一片血污,爲了防止他自殺艾琳拔掉了他的牙。

血腥味撲面而來,殺手傻笑着,可緊接着這笑容便因劇痛抽搐了起來。

短匕刺入了他的手臂,傷口並不深,但爲了造成更劇烈的痛苦,艾琳輕輕地扭動着手腕。

女人面無表情,似乎這種殘忍之事對於她而言已經習以爲常了。

鮮血從殺手的傷口裡涌出,他的膚色慘白,彷彿體內的鮮血就要流盡了一般。

“艾琳,你逃不掉的,你很清楚我們這種人的結局。”

殺手的聲音模糊,但依舊能勉強地分辨出來。

他看待艾琳的眼神就像在看待一個人死人,一具還能行動的屍體。

“加斯帕德不會放過你的。”

殺手閉上嘴,臉上還保持着那怪異的笑容,眼球凸起,就像某種邪異之物般緊盯着艾琳。

艾琳一時間感到有些寒冷,忍不住地發抖,在這之後便是憤怒,她反覆地用短匕爲殺手帶來痛苦,可他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就連痛苦的哀鳴都沒有。

他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般,充血的眼瞳死死地盯着艾琳。

這樣的折磨並沒有持續太久,艾琳很清楚自己這樣做什麼也得不到,只不過是在宣泄自己的憤怒而已。

她站了起來,沉默了很久,叼起一根菸,黑暗裡升起微弱的火光,燃燒的火光短暫地映亮了她的臉,她看起來有些疲憊,目光無神。

“算了,我不想變得和你們一樣。”

艾琳擦了擦短匕,將它收了起來,她不什麼變態,這樣虐殺他人並不會爲她帶來快樂。

她拖着殺手的身體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去,最後看了一眼這佈滿污血的臉龐,艾琳扭斷了他的脖子,一腳將屍體踹進了水溝之中。

水流帶着殺手的屍體飄向黑暗的深處,艾琳則一邊脫去身上的衣服,一邊走出了這陰暗的下水道。

清潔工的衣服下是她早就穿好的正裝,把那些粘在衣服上的棉絮摘掉,她完成了換裝,就像沒事人一樣,漫步在雷恩多納的街頭。

不知走了多久,艾琳停了下來,望着不遠處的海面。

夜色已深,可這座港口城市就彷彿不會睡去一般,巨大的郵輪與漁船橫跨在其中,其上燈火通明,就像墜地的羣星,在海面上倒映出了那些繽紛的顏色。

繁華與美好,亦或是殘忍與黑暗,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就像個局外人孤獨地行走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伊瓦爾……”

香菸熄滅了,她又點起一根,目光帶着憂慮,吞雲吐霧着。

……

客廳內,剛剛執行完任務的諸位正落座在其間,洛倫佐還像之前那個樣子,癱在沙發上,在他身邊是一臉呆滯的紅隼,他還在機械地敲着鐵三角發出陣陣聲響。

伊芙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比起這兩個不正經的傢伙,她看起來可靠多了,至於海博德則像個管家一樣站在離幾人不遠的地方,眼神低垂,似乎是在準備演講稿一樣。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和消極怠工的那兩個傢伙不一樣,伊芙很在意自己這次實習結果。

“按照正常計劃行動,在這裡修正一天,後天進行登船,前往高盧納洛……反正這次對於艾琳的行動也是臨時起意而已。”

海博德說道,這次行動失敗他並不意外,如果艾琳真的這麼好抓的話,他也不會讓她成功逃離維京諸國。

洛倫佐沒有說什麼,他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殺手與艾琳之間的聯繫。

“海博德,你對於那些殺手有什麼想法嗎?根據我的推測,實際上艾琳是故意泄露了自己的行蹤,她早就在藍鯨酒店裡做好了陷阱,她準備狩獵的並不是我們,而是那羣殺手,我們纔是誤入其中的攪局者。”

洛倫佐分析道。

“艾琳還和什麼組織有所牽扯嗎?”

面對這個問題海博德沉默了起來,在思考稍許後他說道。

“鐵律局。”

這是個陌生的詞彙,洛倫佐從未聽過,伊芙也流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可就在這時一臉頹廢的紅隼反而坐了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說什麼?鐵律局?”

看起來這個傢伙知曉這個詞彙代表着什麼。

“艾琳便是隸屬於鐵律局,也是託她的福,伊瓦爾便是被鐵律局所掠走。如果說有什麼關聯的話,一定便是他們了……我記得我在行動檔案裡提過這些的。”

海博德說道一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狐疑地看着團隊成員們……說實在,當維京人那堅毅的面容露出疑惑的表情時,洛倫佐真的覺得這樣子好笑極了,就像一隻狗熊在對你發呆。

不過洛倫佐沒敢笑出來,保不準這頭熊會不會一氣之下吃了自己。

“我只是個實習生,我沒那麼多權限。”

伊芙攤了攤手,這是實話,她在出發前才知曉行動的全貌。紅隼和她是同樣的表情,這個傢伙完全是被騙過來的。

至於洛倫佐,他露出了尷尬的笑意、

“這……這樣嗎?”

可能是心虛,洛倫佐說話磕磕巴巴的,他的手在沙發上胡亂的摸着,他記得那份檔案是丟在這裡了。

奧丁神在上。

看着洛倫佐那個該死的樣子,海博德的眼前一黑。

他剛覺得洛倫佐是個可靠的傢伙,可現在卻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被淨除機關和北德羅騙了,這個傢伙怎麼看都很離譜的樣子。

“鐵律局,高盧納洛的情報機構,我們與其對應的機構便是清道夫,雖然清道夫隸屬於淨除機關,但隨着對於逆模因力量的掌控,加上清道夫本身與‘信息’的關聯性,它在近些年裡逐漸成爲了我們英爾維格的情報機構,加上本身作爲‘後手’的特殊性,它在一點點地獨立出淨除機關。

雙方明爭暗鬥,有時候甚至需要出動淨除機關的力量,我之前也在砍妖魔的途中緊急承接過這樣的任務,對其多多少少有些瞭解。”

紅隼對着洛倫佐解釋道,可他越說神情越扭曲了起來,他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洛倫佐的衣領。

“所以我們怎麼會和這東西扯上關係啊!”

被騙過來加班已經很痛苦了,可加班加一半,突然發現自己要處理的是一個巨棘手的項目,紅隼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的快差不多了。

爲什麼是自己來幹這個活?

但仔細想想這大任好像只有自己能擔着了。

喬伊至今生死不明,不過從那些醫生的說法來看,紅隼這個同僚死定了,即使不死也是和黑山醫院的很多病人一樣,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說實話,知道這些時紅隼傷心了好一陣,因爲工作的原因,他在工作外沒有什麼朋友,勉強算得上是愛好的釣魚,也因爲泰晤士河那見鬼的水質,從來都沒釣上過東西……準確說是活着的東西。

工作內也因爲這些可惡的妖魔,他經常換同事,有時候臉還沒認全呢,同事們就又換了一批。

頗有種流水的同事,鐵打的紅隼之感,就連藍翡翠有時都誇他,說他居然還沒死,運氣好的嚇人。

可說到底……喬伊是他僅有的幾位朋友了。

至於其他幾位同事們,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做,這要緊的時刻只有紅隼一個人在休假。

所以是自己休假的錯嗎?

還是說自己在黑山醫院事件裡表現太好了?被上頭注意了?

可當時是因爲要死了啊,紅隼覺得反正也是死,倒不如死前當一回猛男,砍個痛快,可誰曾想他居然活了下來,還只是個輕傷。

各種奇怪的想法一涌而出,似乎有十來個小紅隼在他自己的腦子裡亂叫,嘰嘰喳喳的,喊個沒完。

洛倫佐再一次認識到了人類表情的複雜性,也不知道他眼前的紅隼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能仔細地觀察到紅隼表情的迅速變化,從憤怒到悲傷又變成了迷茫和一絲絲賤笑。

紅隼緩緩地鬆開手,再度癱在了沙發上。

好在他也清楚自己已經上了賊船,說什麼也改變不了現狀了,抓起洛倫佐又如何?他又打不過他。

“也就是說那個伊瓦爾是被鐵律局抓走了?而我們要想辦法在高盧納洛的本土上,從鐵律局的手中把人搶回來?”紅隼的聲音充滿了悲觀。

“這個鐵律局有這麼恐怖嗎?”

洛倫佐有些不解地問道,如果剛剛交手的那羣殺手便是鐵律局的部隊,那麼他們未免也太弱了,他不理解紅隼的悲觀。

“那只是外圍成員,一羣隨意使用的炮灰而已……說不定還是外包的殺手,真正有能力,算得上正式成員的,便是像艾琳那種人。”

回憶着之前的行動,紅隼緩緩地說了起來。

“他們雖然是一羣凡人,但你要知道,洛倫佐,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個猛男,我們也是凡人。”

視線的餘光掃到了伊芙,紅隼接着說道。

“你算半個。”

“總之那是一個非常棘手的組織,如果是在英爾維格本土作戰,我們還有着優勢,把原罪甲冑拉出來,他們來多少個都不是對手,可這次不同,我們這次要潛入進敵方的大本營,和這些傢伙鬥智鬥勇。”

紅隼再度感嘆着人類的脆弱。

“你可以理解爲,我們是一羣高盧納洛的殺手,準備在淨除機關的看守下,想辦法潛入鉑金宮把維多利亞女王做了!然後還得想辦法逃出來。”

他說着還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神色兇狠。

可能是注意到其他人怪怪的目光,紅隼咳嗽了一聲補充道。

“我很尊敬女王的,形容而已。”

“這樣嗎……”

洛倫佐再次思考了起來,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所以你們纔是累贅啊!”

這麼一看,洛倫佐完全可以猛男天降一路平推過去,說不定還能直接打爆那個鐵律局,雖然這樣高調行事的後果會很嚴重,往壞了想,說不定還會成爲雙方開戰的導火索,直接開啓第二次光輝戰爭。

對此紅隼倒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洛倫佐,你很強大,但有時候很多事是武力解決不了的。”

“比如呢?”洛倫佐反問道。

“比如……”

紅隼一時語塞。

好吧,仔細想想眼前這個偵探確實離譜的過分,彷彿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雖然一副隨意的樣子,但當面臨危險時,這個不靠譜的傢伙卻是最靠譜的。

“不過你說的也對,紅隼,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

洛倫佐又突然反思了起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有些自大的傢伙居然會反思。

確實如此,如果武力能解決一切,這個世界就不會這麼複雜了。

憑着洛倫佐的經驗,他也很清楚,當自己忘記恐懼,忘記對未知的謙卑時,死亡也將臨近了。

“那麼,我們至少清楚接下來會遇到些什麼人了,看起來計劃也要重新整理了,我記得我們得在海上度過一段時間是吧?那麼時間還算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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