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異常的好,空氣也是這幾天少有的清新,就和楊帆的心情一樣。
剛剛來到公司門口,正準備進去的時候,楊帆收到了一條微信。
“楊哥,最近公司太忙了,我有點走不開,你還記得我前幾天買的那瓶酒嗎?有時間,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送過來,我過幾天要用。”
楊帆一拍腦門,這也太能趕上趟了,心中想着晚上下班拿着瓶子去買,卻又接到了一條微信。
“小楊子,姐姐這兩天去海南拍一支mv,時間大概是半個月,有什麼事情微信也不能聯繫了,那邊是個小島,手機沒有信號。”
給高羽這小子回覆,說過幾天給他拿過去,楊帆想了一會兒,鄭重其事的給葉姑娘回覆:“你在那邊注意安全,該用錢的時候,不要捨不得用,我給你的那張金卡就是讓你花的,我……會想你的。”
這種霸道總裁加小奶狗的話,如果讓楊帆當着她的面說,那鐵定說不出來,好在是在微信上,還能放開一些。
那邊基本上就是秒回,不過僅僅回覆了一個傲嬌的表情,其他的就什麼也沒了。
把要這兩個傢伙回覆完,楊帆這才上了公司大樓,褲兜裡的手機,卻又震動了一下。
這次發來的不是微信,而是一條短信,發短信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不理解他的父母。
楊帆從小就特別淘氣,和家裡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好,尤其是在上了高中以後,開始住校,和家裡的聯繫就僅僅只維持在錢的上面。
不過,自從他有了些成就,拿了些錢,也曾偷偷摸摸,往家裡寄過一些,不過每一次都能得到父親的質問,這些質問之中充滿了不信任。
慢慢的,楊帆也就不再這麼做了。
“兒子,媽知道你這幾年過得不好,覺得家裡人都不理解你的行爲,媽也承認,前幾年確實是我們覺得你不務正業,可是你好歹也回來呀,這馬上就元旦了,你要不要抽空回趟家?另外啊,你給家裡寄過來的卡,你爸去鎮上問過了,說裡面有50萬,你爸沒敢用,你回來和他解釋一下啊!”
學校九月份放假,楊帆在公司實習了三個月,現在算算時間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五了。
看到母親發過來的短信,楊帆覺得眼睛有些溼潤。自從他步入寫作這一行,家裡人就不理解他。而且更是將他學習不好的事情全部都放在了這個點上面,罵他是不務正業。
但楊帆知道,家裡人還是深深愛着他的。母親在家裡沒什麼主見,但是心疼兒子。父親呢,雖然每次見面都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但就是他親自拍板,寧願一年花三四萬,讓自己上那種學校。
這些楊帆心中其實都非常明白,但從小時候憋下的氣,也仍舊讓他耿耿於懷,不願意親自到父親面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這次,說不定就是個機會。
楊帆毫不猶豫,直接回復:“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回去的。還有,前幾天給家裡寄的卡,是我的稿費,你給我爸說一下,讓他放心花。”
這個心結,楊帆必須要親自去解除,因爲這件事情,壓在他身上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
剛進入文藝頻率的辦公室,楊帆就看到黃玉這個小丫頭,忽然從旁邊蹦了出來,笑盈盈的說道:“爲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楊帆愣了一下,“因爲……你腦子瓦塌啦?”
“因爲人家對你愛的深沉呀,楊哥哥!”小丫頭邊說着,上來挽着楊帆的手,卻是連鬆都不肯鬆開。
“你……你鬆開啊,這裡可是辦公室,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影響多不好。”
楊帆趕緊把小丫頭的手打掉,這才走了進去,卻看到一旁的老阿姨,正在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打量着楊帆。
楊帆被盯得有些發毛,燦燦的笑了笑,“張姐,你今天這是咋了?”
張姐卻是猛然之間站了起來,“假如我是一隻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楊帆:“……”
張姐卻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怎麼樣,你姐我這點本事沒落下吧,是不是很聲情並茂?”
“呃……那是,那是。”楊帆乾笑着迴應,“昨天那個微博,您也不會看了?”
張姐一臉理所當然,“那當然了,姐再怎麼說也是你的粉絲,支持你是應該的。不過小楊啊,你聽姐一句勸,有些事情咱們沒必要做的那麼絕,不過昨天那件事,確實是他們欺人太甚,我也跟着罵了,太爽了!”
楊帆笑了笑,“那可真是多謝您能記得我。”
“沒事,別人不知道你,姐還不知道,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文化人,他們作協那羣人懂什麼,沒有什麼拿出手的作品,看見別人有好的東西,卻在那裡極力的貶低,算個什麼東西啊!”
楊帆跟着進了辦公室裡面,有人開始和他打招呼,楊帆也是一一回應。
“小楊來了,你小子今天又上報紙了,你知不知道?”
“那可不是,不過小楊,你怎麼和人家許幹事吵起來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咱們這邊的文化人,爲這麼點小事得罪他,划不來。”
“對啊,那些文人最是不好惹的,你惹一個,就能出來一大片,而且那些人特別記仇,估計這件事情沒辦法善了了。”
“小楊還是太年輕,做事還是太沖動了。人家作協的領導,再怎麼說,也是文學這一行的前輩,小楊竟然縱容他的粉絲去人家底下刷屏,這種行爲實在是太惡劣了。”
“可是咱們就事論事,我還是感覺小楊寫的詩,的確比那些什麼狗屁作協寫的好。”
“這一點我也贊同,那些人現在已經被物質腐朽得差不多了,一個個吃的肥溜溜的,腦子裡的東西卻慢慢都沒有了,幾個月前我請到的一個作家來做節目,可是寫出來的文章還不如我高中時候的水平呢,就這還是作協裡面的大家,我看也不過如此。”
“但是人家再怎麼說頭上也有一層光環,小楊這次捅了馬蜂窩,會不會給咱們頻率帶來什麼麻煩啊?”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怎麼,現在嫌小楊惹麻煩了?那小楊前幾天火的時候,不是你叫的最兇,要人家和你合影嗎?現在這麼做,也太牆頭草了吧!”
針對這件事情,公司將近有一半的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一直到早上上班,還在不停議論。
其間,李銘看着大家都在議論楊帆,不禁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張姐啊,人家許幹事,怎麼說也是咱們這裡的作協的老人了,學問深厚着呢。還有劉先生和兔姐姐,人家哪一個不是各行各業的翹楚?人家既然說小楊的詩有問題,那肯定是有問題。你也別怪我說小楊,他寫的那些詩,我其實,也有些看不懂。”
張姐眼皮子一跳,一臉鄙夷的看着李銘,“你說小楊不行,那你來一首?”
李銘嘴角抽了抽,他哪裡懂什麼寫詩啊,尷尬的回了一句,“這個,我雖然不會寫,但是也算是耳濡目染了,對吧,小呂老師?”
一個皮球又被踢到了呂望面前,他剛剛被楊帆搶了節目,現在正是懷恨在心的時候,當即就說道:“小楊老師寫的那些詩啊,怎麼說呢,反正我看過之後沒什麼感覺,畢竟是外行嘛,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些人這麼貶低諷刺,讓楊帆感覺有些棘手。棘手的這個點,正是在於他現在終於開始覺得,身份地位對一個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正是因爲人家是作協的領導,天然的就有了一層權威的標誌,所以在剛開始和自己舌戰的時候,就佔了很大的優勢。
楊帆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這纔好不容易扭轉了一些人的想法,可是那些深受所謂專家教授毒害的人,卻仍舊執迷不悟。
楊帆有些困惑,不知道怎麼才能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社會就是這樣,來自於各行各業的打壓,會讓一個才華橫溢的人,變得畏首畏尾。
這也是楊帆,爲什麼拼命想要得到一個榮譽,得到一個獎盃。因爲這些東西並不僅僅代表他們自身的價值,那背後沉甸甸的資歷,纔是楊帆協會爭取到的。
而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把戰局一下子拉到自己的面前呢?
早上十一點半,按時間把《小王子》錄了。楊帆坐在辦公桌面前,開始思考解決的辦法。
正考慮的時候,一個穿着西裝領導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各位,臺裡的通知下來了,從下午1:00~3:00,臺裡將進行元旦燈謎晚會,這個晚會是直播性質的,會在咱們古都電視臺上放出來,大家還有些時間,穿的精神點,可不要丟咱們臺裡的人。”
“什麼?元旦燈謎晚會?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那個,爲什麼孫總監沒有回來,難道也是爲了忙那個事情嗎?”
“我就說嘛,臺裡領導這兩天忙上忙下的,原來是爲這個晚會的事情操心呢。”
衆人衆說紛紜,那領導模樣的人壓了壓手,“是這樣的,你們孫總監正在佈置節目,那邊時間太緊了。至於這個晚會,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省裡下達過來的文件,具體情況你們到時候再看吧!”
他說完之後,剛想要離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來。
“對了,這個活動是由古都作協發起,咱們電臺和電視臺,聯合主辦的一檔晚會節目,到時候文化氣息肯定會很濃,你們說話的時候也注意一點,那些文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個脾氣都特別怪。而且啊,這次大賽,同時增加了和場外觀衆互動的賽制,到時候,不僅官方方面教育機構也會來,就連民間那些影響力比較大的組織,也同樣會來。”
有人知道楊帆和作協的事,忍不住又問了一嘴道:“領導啊,您知不知道這次主要的帶隊的人是誰啊?”
那個穿着西裝的領導愣了一下,這纔想了想,“具體名字我也忘了,就是知道他姓許,好像是個什麼總幹事,好了,你們該問的也問夠了吧,趕快去準備吧!”
領導走了之後,在場的所有同事,大部分人都投以楊帆惋惜的目光。
而李銘和呂望,卻心中暗暗竊喜,終於有人能把這小子好好的扇一巴掌了。
可只有楊帆明白,這次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啊,要是能在這場大會上好好的挫一把這些人的銳氣,那對自己的人氣回升,影響力可不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