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莫名的感覺一股悲哀，不僅是爲李銘的事情，也爲整個古都廣播電臺。
楊帆嘆息了一聲，“沒想到那傢伙這麼快就蔫了，咱們頻率的其他同事呢？”
黃玉的聲音也有些落寞，“我今天交辭職信的時候，看到柳言老師的辦公桌是空的，張姐前幾天也離開了，還有李銘那個傢伙，我聽他跟我說話的語氣，估計也是不想在這裡幹了，畢竟，現在的臺裡實在是太亂了！”
楊帆嘆息了一聲，才把電話給掛了。
心中的確有些感慨，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卻是趕緊把盜墓筆記的版權給賣出去。
黃玉把電話號碼發了過來，楊帆直接打了過去，那邊卻顯示忙音，楊帆一連打了好幾個，直到最後一個電話纔打通了。
“你好，這裡是帝都出版社，請問你是哪位？”那邊傳來一箇中年人的聲音，不過所在的地方很是嘈雜，估計就是出版社裡。
楊帆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平靜的說道：“打擾你了，我是楊帆，《盜墓筆記》的作者。我聽朋友說，你們出版社想要購買版權，是吧？”
對方愣了一下，“哦，我們公司是有這個意向，不過你怎麼證明你是《盜墓筆記》的原作者呢？”
楊帆直接加了他的微信，把自己的微博主頁發了過去，對方這才相信了。
“那個，抱歉啊，楊帆先生。您的大名我們可是很敬仰的，那本書賣了6個億，可是我們行業的楷模啊！”
他笑嘻嘻的說着話，但楊帆知道這傢伙話中的深意。你都這麼有錢了，爲什麼還要賣這本書的版權呢？
楊帆倒也不客氣，很不要臉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不缺錢，不過，我答應了我的書迷，還有聽友，要把這本書出版了給他們看，這不剛剛找個功夫嘛。”
對面當然知道楊帆的各種信息，心中也是有些猜測，但是既然他能過來賣版權，不管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對他們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哦，原來如此。看來楊先生還是一個尊重粉絲的好明星啊！”對方不鹹不淡的誇了一嘴，楊帆這廝倒是欣然接受。
“那，不知道你這本書的版權，是在你自己手上還是在你們電臺裡？”
他可是知道楊帆這本書曾經在古都電臺裡播出過，要是這傢伙早就和臺裡簽了什麼協議，他再貿貿然的和楊帆企業協議，那最後造成了什麼損失，像他這種小員工，一輩子可都賠不起。
楊帆當然是早有準備，當初他決定在電臺裡把自己的這本盜墓筆記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拜託李天銳申請了知識產權保護，而且走的還是內部通道，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知識產權證書就已經下來了。
楊帆開了個視頻，讓對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續，這也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書，不然對方要是留下什麼把柄，或者是上傳到網絡上，對他也不利。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瞞楊帆老師你說啊，我們帝都出版社，雖然一直做的是政治類的書籍，和其他商業出版社相比，機械器材上面可能有些不足，但是咱們怎麼說背後也靠着國企，雖然不能保證原原本本把你的書還原回去，但也能還原個七七八八，保證不讓你在粉絲面前丟人。”
楊帆在電話那邊笑了笑，心想這人還挺逗的，“那就有勞你了！”
達到了初步的意向，那一邊的那個工作人員也是很難掩飾自己的心情，有些欣喜的說道：“咱們出版社這邊，一般走的是兩種模式，一種是按分成銷售來分成，另一種則是直接買斷，不知道您選哪種呢？”
這句話其實是個廢話，楊帆本來就不缺那種快錢，再說了，他對自己的書非常有信心，當然是毫不猶豫就要選擇了銷售分成。
可他還是想聽聽對方的看法，順便試一試這個出版社，對作者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那邊的工作人員，倒是非常專業的道：“如果這本書是買斷分成的話，我們公司可以開800萬的價格，當然你也要知道，這個價格已經不少了，畢竟網絡文學的發展，也是非常有限，再說懸疑驚悚不像玄幻小說，它本身的受衆人羣，也是很有限的，所以說我們公司開出這樣的高價，其實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
楊帆倒也是很理解，雖然說自己的盜墓筆記是開宗立派的小說，但這個羣體現在畢竟很有限，現在看起來市場很繁榮，但誰知道哪天就會凋零。
聽到楊帆背沒有說話，那邊的工作人員心裡微微失望，要知道，主編可曾經三令五申在他們面前動員，說如果能把盜墓筆記爭取過來，改成買斷簽約，至少能拿5%的提成呢，不過身爲一個大出版社的員工，他也很清楚，人家楊帆根本就不缺錢，這個時候賣版權，一是爲了出版小說，回饋書迷，二來嘛，再聯想到他現在剛剛四線，但一直找不到工作的狀態，他的心中就有數了，這明顯是提高曝光率的一種手段。
想到這裡，他又再次說道：“如果是版稅分成的話，這個就要走銷量了，不過可能有些風險！咱們這邊的分成是15%，出版的各項事宜都不需要你管，你只要把這本書的版權拿出來就可以了。”
這個分成，楊帆倒可以接受。但是你出去買菜都知道討價還價，這個時候，楊帆當然也要討幾句，畢竟都是錢呀，不要白不要。
“兄弟你不厚道啊，我在這本書，不說有多好，但起碼也是天底下獨一份兒，前景肯定沒得說，你就給我15%的分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楊帆先生，我想您可能是誤會了，您出去打聽打聽，只要誰能超過我們的分成，他們加多少？我們加兩倍。”
他的確非常有信心，這次領導可是下了大動作，因爲上一年，出版社的收益比較好，這才能下這麼大的功夫。
楊帆遲疑了一下，隨即也學着對方，故作專業的說道：“你知道的，我以前也是寫網絡小說的，看看現在的這些驚悚懸疑小說，基本上都是照我這個路子寫的，人家也是大賺特賺的，我這肯定是有保障的，兄弟，你們是幹這一行的，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畢竟我的作品經受住了市場的考驗。”
那個人遲疑了一下，隨即又再次說道：“但是你這本書的有聲書，在古都電臺播了一次，效果上來說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那怎麼能一樣呢，剛開始的時候，很少有人聽的，也是到了中期纔有人聽，他們大多把前面都錯過了，這次正好能讓你們掙到錢。”
兩個人來來回回的說着，等到磨了半個小時的功夫，楊帆總算是多拿到了三個點。
不過人家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把他寫的這些短篇長篇童話故事，全部組合在一起，人家要出一本童話集的畫冊。
楊帆也知道對方的意思，畢竟這可是教育局拍板決定的冠軍童話，能讓他們帝都出版社風頭大漲。這些東西對楊帆來說，也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楊帆索性也直接賣了，不過這個版權他沒有用那種分成，而是直接拿了兩百萬，這個價格不高不低，兩個人也沒爲這些錢在這裡紅臉。
事情談到最後，楊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隨即又趕緊說道：“那個，我這些童話和小說的版權，可不包括海外版權啊！”
對方尷尬的笑了笑，馬上就應了下來。他們又不是中央出版社，哪有那麼大的能量往外國出版呀？
“那麼楊先生，就先祝我們合作愉快了。不過，我這邊也有個事情商量一下。因爲我也是盜墓筆記的聽衆，前幾天這部小說完結了，我也以爲自己前面的都聽不到，但卻是沒想到，古都廣播電臺又開始重播了，雖然我很想知道內容，但咱們乾的是這份工作，你也要理解。再說了，你不是已經從廣播電臺辭職了嗎？所以我們是這麼想的，爲了咱們雙方的利益，我們準備採取一些措施，讓古都電臺禁止繼續重播，楊帆先生沒什麼意見吧？”
楊帆這下才想起這一茬，便趕忙說道：“互利雙贏的事情，當然沒問題了，而且你也放心，這本書的有聲版權在我手裡，你們只要不危害我的權益，我就沒什麼話說了。”
楊帆的態度已經擺的這麼明瞭，對方也沒什麼好說，兩人商量了一個簽約的時間，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這種分成的模式，楊帆以前試過，倒是有一種屢試不爽的感覺。
《盜墓筆記》這本小說真不是蓋的，楊帆是真的看過他的衍生版本，心中也更是對這本小說抱以着強烈的信心。
再說他只是賣了個簡體版權，繁體版權、電影版權、電視劇版權、遊戲版權等等，只要書夠火，能產生的利益大着呢，楊帆是深有體會。
對方也倒是迅速，半個小時就把合同擬好了，然後讓帝都出版社古都分社的同事直接上門，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這個合同的細節，當天晚上就把合同給簽了。
對於這個出版社的高效率，楊帆也不由得暗自咋舌，不愧是高端人才啊，像咱們這種人，根本是拍馬難及嘛。
次日，早晨。
屋外下着小雨，吳副臺長抽着煙，把玩着手上的玉石戒指，一時間感覺非常舒服。
砰的一聲，門忽然被撞開了，一個小領導冒冒失失的走了進來，剛想說話，就聽到吳副臺長笑呵呵的說道：“我是怎麼教你們的，讓你們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你知道不知道？”
那個小領導被臺長罵了一句，卻是趕忙說道：“不好了，呂臺長。今天一大早，咱們就接到帝都出版社的律師函了，人家說咱們侵犯了他們《盜墓筆記》的版權，讓咱們趕緊結束侵權行爲，不然就要去fǎ yuàn告咱們。”
吳副臺長噌的一下，從自己的座位上蹦了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這是我們古都電臺的節目，他們竟然告我們侵權，這明明是我們的節目，他們是腦子抽了嗎？”
小領導也是非常無奈，卻還是硬着頭皮說道：“但是，這……這本小說確實是那個楊帆的私產，他也沒有給咱們公司書面授權，這樣的話，咱們很難打官司，而且要是打官司的話，必輸無疑啊！而且我還聽說了，他們這次拿的合同裡面，有那個楊帆的簽名！”
“什麼？這個小楊到底要幹什麼啊，難道他就一點不心疼自己一手創造的節目啊？簡直是豈有此理，一點人情世故都不講！”
一旁的小領導翻了翻白眼，心說你講人情世故了嗎？爲了自己升官發財，拿着人家的成績，去討好領導。最後被人拆穿，還狗急跳牆，當着整個行業的面fēng shā了人家小楊，現在卻和人家講人情世故，這是不是也太無恥了？
呂副臺長氣的牙根直癢癢，但他確實也沒什麼辦法。先不說人家出版界和他們廣播界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就說人家帝都出版社擁有京城背景，他們古都廣播電臺，就已經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