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應該知道陳太吧!”張國榮深怕沈默言這個樂壇懵懂人不知道陳太是誰。可就算沈默言沒有涉足娛樂圈,又豈能不知道陳太,陳淑芬的大名。
說起來陳淑芬還真是了不起,1972年,TVB(無線電視臺)成立5年後決定成立華星娛樂有限公司,最開始只是由陳淑芬和陳柳泉負責舉辦演唱會,1975年開始成立唱片部,並且簽下華星唱片的第一個帶經理人合約的歌手張國榮,當時的華星主要以爲電視臺錄製劇集歌曲爲主.從1982年到1988年,華星在TVB支持下異軍突起,除了大搞每年一屆的香港新秀歌唱大賽發掘人材外,也羅致了大批巨星加盟旗下,一時成爲全港最大,最有活力的華資唱片公司,與BMG,寶麗金,華納,EMI井稱香港5大唱片公司,可惜,“花無百日紅”,90年代初期。外資公司紛紛看好香港市場,不斷投入資金擴充壯大,而華星內部卻頻頰地震,因而風光不再。
不過華星娛樂公司最後的衰敗,可並未能擋的住這位陳太的威力。單單是現在,陳太也早就是經紀人圈中的非常人物,雖然此刻的她尚未成立經紀人公司。
像梅豔芳、呂方、杜德偉此刻正當紅的三個樂壇新秀,都是由陳淑芬挖掘出其最大的潛能。
哥哥張國榮自己曾不止一次公開說:“我的背後,有一個對我的事業有很大幫助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陳淑芬。”
張國榮在1977年參加歌唱比賽吋,以一曲《American??Pie》獲獎,開始了他的娛樂生涯。但拍過《鼓手》等幾部電影后卻沒引起太多人注意。1982年,一次偶然機會,陳淑芬認識了他。“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幾乎還是個從零開始的毛小夥。我發現他很直爽,熱情可愛,別人站着唱,他在舞臺上連唱帶跳的,唱英文歌《紅鞋子》參賽時就這樣,很活躍。也正因爲如此,他的形象被人認爲是異類,很多人不看好他,我卻覺得他的聲線很特別,很有潛質,於是我簽下了他。”
也正是去年,陳淑芬推出張國榮第一張專輯《風繼續吹》卻未獲獎。在觀看羅文演出時,張國榮忍不住傷心地落淚。陳淑芬慰勸他:“別泄氣,以後再努力嘛!”
可事實上這張《風繼續吹》雖然沒能獲獎,但確實令張國榮擺脫以前一往的衰敗。至少,他已經在樂壇中隱隱有發跡之象了。
“對了,十仔!你怎麼會認識陳太的?”沈默言忽然鬼使神差的問道。
“因爲那時候我開始與我的經理人有些不愉快了,因爲錢銀的瓜葛問題。因爲我覺得他數目很不清楚,開始有點欺騙的成分。後來跟他象有點講數那樣子,他也拒絕把我應得的錢給回我,也有鬧得上法庭打官司。但不知道爲什麼到了後來兩邊都沒有收到錢。在那時我認識了一個叫楊權的導演,他是我拍《鼓手》時的導演。他給我介紹一個在我人生是轉折點的公司。楊權導演《鼓手》這部戲要出很多的歌和音樂,所以他就不可能因爲我跟我經理人的不愉快而不去灌錄那些歌曲,所以他就介紹了某唱片公司老闆屬下的經理人給我認識,就是華星公司的FLORENCE??CHEN(陳淑芬)。
那時跟她談的時候,她問我需要多少報酬?我說報酬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的問題,我需要的是爭一口氣。我需要將我錄了的這幾首歌一一的去出版。所以我就簽了兩年,以兩年有24個CUT的代價簽了給華星公司,酬勞不算多,也不算少,是適中,那時又見回了黎小田。??MONICA及華星唱片黎小田是我在麗的電視臺認識的一位很好的朋友,也是外間說他是我的乾爹的朋友。在他當時還是我在華星的第一張唱片的監製。
言仔。我覺得你要是想唱歌,可千萬要來華星吶!也是,你是TVB的當紅小生。怕是到時候,由不得你不來華星!”
說到這,張國榮會心一笑道:“華星唱片公司有一個優點就是,它可以用很多的日本版的歌。而這些版權問題就不用我們費心,所以我就很大膽就用了幾首日本歌。譬如是你們現在熟悉或者是以前出的時候熟悉的《風繼續吹》,就是我第一張華星的唱片。一出版的時候反應不是好啊,一點都不好,可以說是比我們想象中差。當我們拿些唱片上去給DJ??時,DJ說都幾好聽,但也沒有熱推過這首歌。但是可能我夠好運拉,人們覺得越聽越好聽,寫信來點唱的朋友也越來越多。這也開始了我的一個新的階段。在那時也隨即簽了給無線電視當了合約歌星,也有很多機會參加他們的節目如勁歌金曲之類的節目。我能夠拍到勁歌金曲我感到很開心。因爲我覺得勁歌金曲的音樂帶子拍得我很漂亮。
陳太可是很想見見你呢!說起來你若是來華星,我肯定介紹陳太和黎小田給你認識!
大公司的關係是很複雜,但是我進了華星公司以後就並不是如外間所說的那樣複雜,??做起事來很一團和氣。當然也會有很多的意見分歧,但都是爲了藝術的好。
最幫得我手的有兩個,一個是陳太,FLORENCE在我出唱片的時候幫了我很多手,對了,去年的東京音樂節,我去看小虎隊參賽。我對小虎隊的印象就很模糊拉,就算自己是香港的歌手,在那裡我看到一個叫吉村坊子的新人,這位新人就出了一首歌《MONICA》,那時來說,對日本或是香港的人來說。吉村坊子都是寂寂無名,但我被他的颱風吸引了。他打的後空翻還有就是他唱的歌很得意(有趣),那時我就和黎小田在日本音樂節的現場看了他的表演,我就說這首歌可能有機會。剛好公司在爲我籌備新碟,我們就問了版權,出了這首歌,中間很多事情都是陳太幫忙處理的。反正陳太人還是很不錯的,對了,我的新唱片馬上就要出來了,到時候你可一定要買幾個!
另一個我要講的,在唱片界改變了我很多的朋友就是黎小田。我要跟他說的話實在太多。黎小田我不知道外邊的觀衆對他的反應怎樣,或者覺得他打老婆是個很粗魯的人。其實黎小田是粗中帶細,我的意思是他在做事方面是一個天才橫逸的人。或許是他做事的時候比較保守,一隻歌拿了回來他不會改很多。譬如說關慧棚,將譚詠鱗的〈愛情陷阱〉改動??很大,如果你聽過日本的版的女仔唱的〈愛情陷阱〉跟阿倫的是兩回事。黎小田不會做這些事,但他在音樂感方面很SENSE,他本身很有音樂細胞。很多人或??許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他以前BAND仔來的,他以前是在富源、夏惠打BAND出身,就算是在珠城時也是做打BAND的。童年時就不用說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拍過電影,也是很有天才的童星,但越長大體積就越來越暴漲。跟錢包是成正比的。到了現在能坐到華星音樂DEPARTMENT的第一把交椅也不是一間很容易的事情。我很尊重他,因爲覺得他在音樂上對我很有幫助,也是一盞明燈。而且他爲我做了很多事情,一些其他人並不太知道的事情。他這次還在我的新碟,給我彈呢!作爲一個監製他並不需要做這些事情。但他卻爲我很有心機的去做,所以我很感謝他。反正到時候你認識他們,肯定都是很好的朋友啦!”
聽着張國榮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沈默言總算看出張國榮的用意來“十仔,你跟我浪費這麼多口舌,無非是希望我也能進軍樂壇跟你做個伴吧!不過你知道的啦!我畢竟是個演員嘛,現在日程安排的這麼滿……不過我也想見見陳太呢!至於你的唱片。放心啦!到時候出來了,我肯定買的。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忠實歌迷!”
聽到張國榮說那首《Monica》,沈默言又如何不知呢!也正隨着這張唱片,張國榮的歌唱事業突飛猛進,《Monica》一曲唱至街知巷聞,這首歌使得Disco舞曲首次登上公衆舞臺,張國榮充滿青春激情的火爆演繹更爲歌曲添上異彩,使《Monica》成爲香港流行音樂史上具有里程碑式意義的作品,在業界和公衆中都影響深遠,直到15年後仍被評爲港臺“世紀十大金曲”冠軍。他亦憑《Monica》一曲首奪香港電臺“十大中文金曲”和TVB“十大勁歌金曲”的金曲獎。
從此張國榮一發而不可收,醇厚的嗓音、性感的舞姿,瀟灑的颱風和動人的演繹使他連續包攬“十大中文金曲獎”、“十大勁歌金曲獎”、“最佳男歌手獎”“最受歡迎男歌星獎”、“全年銷量冠軍獎”、“IFPI大碟獎”等大獎,成爲流行音樂界無可替代的天皇巨星,華語樂壇地位至尊的一個名字。
“好!你答應了喔。等過會我就給陳太打電話,到時候你們好好談談!”看着沈默言有些期待的神情,張國榮加把勁道:“言仔,你的聲線真的很不錯啦!阿梅他們都說有幾次你和他們去K歌,唱的好棒的。何況顧叔、沾叔這兩位樂壇聖人都是你師傅,你肯定行的啦!”
“得,得,得!我真怕了你了,這種事情也需要我們TVB的那些大佬們點頭纔有希望的嘛!不過現在日程排這麼緊,我可不想再讓自己多受罪了。”沈默言鬱悶的小聲嘀咕幾句,他確實很忙。單單是拍戲,就可以把他累個半死了。如果還要錄歌,練聲,亂七八糟一大堆,那可徹底把他的私生活時間都佔了。
“不會呀!我在走阜(登臺)的那段時間,我覺得雖然錢不算多,但對於一個這麼沒有事做的藝人來說,也是一件可以打發自己空閒時間,無論怎講也是一個工作來的。我那時的《浮生六劫》啊,《方世玉》電視劇去到新加坡、吉隆坡,雖然那個熱潮過了。我所謂“熱潮”的意思是指潘志文那個時代的《變色龍》就已經過了,但那時至少仍有很多人想去、好奇見見一批不是這麼紅,但是有POTENTIAL的藝員。我就是他們選擇的一個。??新加坡及泰國登臺??因爲《浮生六劫》、《鱷魚淚》、甚至《遊俠張三丰》這類武俠劇過了去星馬,我就有了機會到新加坡登臺。新加坡登臺沒有別的,就是場數多,所以接的也就多。
場數多就是我曾經一連一口氣唱了21天,這21天一日是有兩場的。言仔你自己可以幫我計數,一天兩場21天就是唱了42場。這個42場真是唱到我聲音都嘶啞了,??但就是因爲給人的感覺我搏得很盡,所以一唱完這個合約,這個SHOW以後,就又有一張新的合約又來到我手。當然在酬勞方面也加了一點,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鼓勵。
新加坡朋友就沒有那麼熱情,但到了泰國就對我是一種很大很大的驚喜。就是我在泰國這個地方,無端端我做了一個超級巨星。理由是我的一部武俠劇,在麗的做的《烷花洗劍錄》在泰國是大行其道。我方寶兒那個角色在泰國一紅就紅了三年。我開始都不信的,直到我第一次收到一封泰國的影迷信的時候,我才發覺我在泰國真是有這個地位的。這樣一去就去了四次,四次都是做自己的所謂演唱會。每一次都搞到幾有聲有色的,也有很多朋友去看我。在那時我才發覺自己是天無絕人之路。而在泰國我也認識了一些很有心,也很想提攜我的朋友,譬如是一位大家熟悉仍未遺忘的超級女星,嘉玲拉(不是劉嘉玲)。嘉玲在泰國很安樂,她有一對子女,她丈夫跟她也是有很好的關係,所以就過着一些很富裕充足的生活。我們香港的藝人去到,除非不是很熟的,如果是熟的,每一次,即使是不熟的,嘉玲都很好客。每次去拜候她的人都很多。那次我去表演,也跟我的樂隊去到她家,她用了鮑魚雞燉翅諸如此類名貴的食物來保充我們的精力……”
張國榮聽到沈默言叫苦,很不以爲然。但他卻忘記了沈默言拍的電視劇都是古裝武俠片,作爲男主角的沈默言不是吊鋼絲就是翻跟斗。怕是很少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精力過剩的自找麻煩,弄些事情將自己圍困。畢竟沈默言是多麼的希望能夠在拍片的空閒時間,和翁美玲談情說愛呢!
當然,沈默言也非常理解張國榮現在的這個狀態。可能是前段時間壓抑的實在太久了,如今自己的事業有起步,張國榮當然是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來對待。其實很多藝人都是這樣堅持着,熬出來的。
別看藝人們臺前風光,背後卻是說不清的煎熬。也正因爲如此,沈默言才似乎慢慢的明白了爲什麼有的藝人們在大牌之後喜歡享受。像TVB的一些阿哥阿姐們經常會仗着自己的威望,身價而有些放鬆了。大家,實在是曾經被壓抑太久了。當一個藝人剛剛出道時,很多東西是沒的選擇的。可到後來,當你有得選時,你自然會挑最好的給自己。哪怕,那是種鬆懈的生活!
看着眼前滿是堅毅神情的張國榮,沈默言忽然明白爲什麼哥哥能夠在後來如日中天。
“十仔,我相信你早晚會屹立於香港娛樂圈的顛峰!”
沈默言無端的冒出一句話,倒是把張國榮給愣了下。感受到沈默言似乎並不像在開玩笑,張國榮輕笑道:“恩,那言仔可要闖到國際上爲我們華人爭光!”
“唔!”沈默言愣了下,隨即才笑罵道:“你小子逗我呢!”
“哈哈!不過我看好你呦!”張國榮每次跟沈默言一起,最終都會覺得心情舒暢。這也是爲什麼他經常會找沈默言出來談談心,聊聊事業的原因之一。
“我還以爲你今天會帶阿翁過來,怎麼你們這對鴛鴦也有分開的時候吶!”張國榮打趣着說道,不過今天沈默言若真帶翁美玲來了,估計他也就不會吐露如此之多的心聲了。這樣的道理,沈默言又何嘗不會知道。
“恩,她現在可能還在睡覺呢!這段時間她也夠累的,而且我們馬上有個新片要開拍,她還是多多休息的好。到時候,少不了要你來探班。記得到時候可得給我們多帶些好吃的……”沈默言笑說道,不過心中對《楚留香之蝙蝠傳奇》的開拍更多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