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的臥室裡,空調緩緩輸送着暖風,室內的溫度在逐漸升高,旖旎的氣氛也變得火熱。
柔軟的大牀上陳立安戒備的看着陳子涵。
“你鬆手!”陳立安看着陳子涵滿臉的戒備,生怕她下一秒就來一個野蠻衝撞!
陳子涵嘟着嘴看着陳立安,沒想到剛剛那麼好的機會都會被他給跑走了。
笨死自己算了!
不過這麼好的機會不想錯過啊,陳子涵故作鎮定地說道:“我不鬆!”
陳立安眉毛一挑,直接掙開就走人,小姑娘哪來那麼多戲。
“快點給我起來,回學校去!”
陳子涵鼓着臉又氣又惱,不過想到陳立安要是真把自己趕走,那就太沒臉見人了。
雖然沒有人知道她過來,但是以後在陳立安面前還怎麼擡的起頭啊,都到這個地步了,完全沒有迴旋的空間啊。
陳立安來到外面冷靜了一下,再次返回臥室,看着還沒動靜的陳子涵,心裡是氣不打一處來。
真把這當自己家了啊,想來就來不想走就不走!
看着蓋着被子裝睡的陳子涵,陳立安走過去隔着被子朝着他身上打了幾下,陳子涵吃痛的哼唧了幾聲,蒙着頭繼續裝睡。
看着像鴕鳥一樣裝死的陳子涵,陳立安真是哭笑不得,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心大呢。
“行了,別裝死了。”陳立安頭疼地說道:“首先我不會談戀愛,其次我不會在學校裡談戀愛,你這樣沒用的。”
聽到陳立安的話,陳子涵露出頭,眼睛眨啊眨地看着陳立安,不甘心地問道:“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陳立安看着陳子涵漂亮的大眼睛說道:“所以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
“是不是因爲陳美人和龔莉?”陳子涵坐了起來,看着陳立安問道:“伱和她們是什麼關係?你根本沒和他們在一起,你就是不喜歡我是不是!”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不是戀愛關係,我是不會談戀愛也不會結婚的。”至於喜不喜歡陳子涵,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有些話說出來很傷同學感情的。
聽到陳立安的話,陳子涵愣了好久,過了好一會纔有些失落的說道:“那就是都有關係了,怪不得你不願意談戀愛。”
換成是自己可能也不願意吧,陳子涵忽然好像能理解陳立安的想法了,談戀愛只能和一個人談,但是不談就不用被束縛了啊。
可是她們又圖什麼呢?
陳子涵看着陳立安英俊的臉,以及他身上的那些光環,心裡大概明白了那些女人在想什麼,誰吃虧還真說不好。
一羣貪心的老女人!想的真美!
可是自己還是個大姑娘總不能和她們一樣吧,不清不楚的很吃虧的啊。
陳立安今晚的話讓陳子涵的計劃徹底破碎,原本還以爲自己能夠順利拿下陳立安呢,最後弄成這樣不成送菜的了。
陳立安找到自己的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看着還在發呆的陳子涵說道:“現在八點多,回學校還來得及。”
陳子涵看着沒有絲毫表情的陳立安,沉默了好一會才露出一個笑容,歪着頭看着陳立安說道:“我不介意。”
“什麼?”陳立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滿臉笑容的陳子涵。
陳子涵立馬從牀上坐起來,看着陳立安認真地說道:“我說,我不介意,就當好朋友了。”
好朋友是誰都能當的?
陳立安真想摸摸陳子涵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怎麼都開始說胡話了。
“反正我不會走的!憑什麼她們可以,我不可以!”陳子涵用最可愛的語氣說出最強悍的發言。
腦海中甚至出現一個怪異的念頭,自己要是也成爲和龔莉還有陳美人一樣的好朋友,四捨五入自己豈不也是一線女明星?
這不比蔣晴晴厲害多了!班花了不起哦,老孃可是和龔莉並列的!直接彎道超車!
聽着陳子涵的話,陳立安嘴角忍不住抽搐,這是把自己當什麼了?!
如果不是戒菸了,陳立安真想點一根菸冷靜一下,怕自己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
陳立安搓了一下手指,看着陳子涵說道:“趁我沒生氣之前,趕快走。”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陳子涵也驚覺自己一時口快說錯話了,鼓着小臉委屈巴巴地看着陳立安,上去拉着他的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立安掙開手,平靜地看着陳子涵說道:“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沒有心情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所以.唔.”
陳子涵沒給陳立安再說出讓自己走的話,直接抱着陳立安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被堵住嘴的陳立安沒想到自己一個不注意又被偷襲了。
陳子涵沒有再給他說出任何一句話的機會,這就是個口是心非的男人,直接動手就好了!
陳子涵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很多的念頭,直到陳立安生氣地反抗,才讓她拋開了所有的思緒,只能求饒認錯。
呼.
陳立安長舒了一口氣,感覺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竟然敢偷襲自己,不出口惡氣怎麼能放過她!
陳子涵雙目無神地趴在牀上,擡起白嫩纖細的小手,抓着陳立安的手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想喝水.我好累不想動了。”
陳立安:“……”還使喚上了,算了,就這一次!
第二天上午,陳子涵一大早就被陳立安叫起來去上課了,並且警告她這兩天不許再來找自己,自己要專心閉關創作。
陳子涵小腦袋點的像是撥浪鼓一樣,立馬就答應了,到現在走路還彆扭呢,可得回學校好好休息兩天。
等陳子涵走了之後,陳立安給陳美人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這兩天要創作沒時間過去,然後就開始繼續琢磨自己的設計了。
設計稿基本上已經定型了,但是陳立安總覺少了一點什麼,皺着眉頭看着設計稿,思索了很久都沒有靈感。
在書房裡坐了上午後,陳立安無奈的放下筆,自己現在缺少那麼一點靈光,心裡的思緒過於紛雜,很難靜下心來去創作。
這段時間過的雲裡霧裡,整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好像自從蘇州回來,自己的心思就一點點變得俗氣了。
枯坐了一上午的陳立安嘆了一口氣,在家裡坐着不會有任何的幫助。
藝術家也需要採風啊
初冬的街頭,行人都已經換上冬裝,沒有了夏日亮麗的風景線,陳立安漫步在街頭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頓住了腳步。
大街上的行人在穿着上有着很明顯的區別,穿着黑色爲主調的老舊冬衣的行人和衣服顏色鮮豔款式新潮的行人混合在一起具有強烈的衝突和矛盾感。
像極了兩個時代之間的碰撞和過渡,陳立安站在街頭看着遠處聳立起的高樓和麪前低矮的老房子,彷彿感受到了時代浪潮的脈動。
陳立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的震撼越來越強烈,腦海中一直缺少的那一點靈光忽的炸開,讓他想明白自己的設計到底缺少什麼了。
顏色!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顏色,改開的浪潮中,越來越多鮮豔的顏色不斷衝擊着過去的一切,將原本黑白灰的世界點上一朵朵色彩鮮豔的花朵。
房子不再是隻有灰白,衣服不再是隻有黑灰藍
時代浪潮下的一切都在劇烈的改變,傳統建築代表的舊時代和鋼筋水泥所帶邊的新時代,也要用最炙熱最強烈的顏色來區分!
抓住這一點靈光後,陳立安興奮的點頭就往回跑,他要趕快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讓自己腦海中的構想具現出來。
跑回家的陳立安忘記了換鞋,忘記了關門,直接衝回書房,拿起筆開始在設計稿上畫出屬於它們的顏色。
外面的天色逐漸變黑,書房裡的溫度也在逐漸下降,京城的暖氣還沒開,陳立安又忘記開空調,隨着夜幕的降臨,氣溫已經非常低了。
陳立安拿着畫筆的手都被動的有些發青,不過眼睛裡的光卻很炙熱,像是燃燒了一團火。
在書房的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柏清靠在門邊靜靜看着陳立安,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等了十幾分鍾後,陳立安才興奮地放下手裡的筆,擡起頭看見柏清站在門口,頓時愣了一下,然後才興奮地說道:“快來看看我的設計!”
柏清看着眼睛裡冒着炙熱光芒的陳立安,感覺這纔是他認識的陳立安,前段時間那個只會遊走在藝術論壇遊走在女人之間的陳立安對她來說太過於陌生了。
柏清走到陳立安的面前,看着畫紙上的設計稿,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才擡起頭看着陳立安說道:“我現在有點期待你把完成後的樣子了。”
裝置藝術在柏清看來就像是異端一樣,畫畫才應該是最正統的藝術創作,陳立安之前一直說要玩雕塑玩裝置藝術,她雖然表示支持,心裡卻是有些瞧不上的。
不過現在看着陳立安的設計稿,她才發現裝置藝術和自己想象或許並不一樣,或者說陳立安創作出來的作品總會有不一樣的特點。
陳立安有些亢奮地搓搓手說道:“我現在就想快點動手把它做出來!”
看着陳立安亢奮的樣子,柏清去外面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喝口水安靜下來。”
喝了一大口水後,陳立安還是有些興奮,柏清看着他忍不住說道:“你這幾天沒搞雕塑,一直在做這個?”
“嗯。”陳立安點了一下頭,緩緩舒了一口氣,
書房裡的光線很明亮,站在角落的柏清靠着書架臉上的光被擋住,看不清楚眼神裡具體的情緒,只是聽着她帶着調侃地語調說道:“我還以爲你拿到金獅獎之後就失去了創作的動力,只會在俗事中打滾。”
陳立安猛地扭頭看着柏清,眼睛裡的情緒變換了好幾次,最後纔像是失去力氣一樣,靠在椅子上,心中的亢奮瞬間消散一空。
這段時間的得到的名聲和金錢都太多了,在情感上也是遊刃有餘,陳立安捫心自問這段時間的確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或許自己這兩天已經有所察覺,所以纔會拒絕了徐婧蕾又拒絕了陳子涵好幾次,不過最後還是沒能抗得過陳子涵的樂天攻勢。
這段時間真的是懈怠自滿了,而且在逐漸失去自我,陳立安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扭頭看着柏清說道:“身上有煙嗎?給我一根。”
柏清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才扔給陳立安問道:“你不是要戒菸嗎?”
陳立安接過煙拿出一根叼在嘴上,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要戒,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逼着我戒菸。”
柏清抽了一口煙說道:“這還真不像你,你這段時間的變化的確很大,一點都不灑脫了,就像故事裡江郎才盡的庸人。”
千金散去還復來.柏清輕聲唸叨了一句,然後笑了一下看着陳立安說道:“你知道嗎?以前我看你的時候,有一種李白身上的那種瀟灑不羈的浪漫主義。”
陳子安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手裡燃燒的煙說道:“我可比不了,我和他的差距大概有一條銀河那麼大吧。”
柏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彈了一下手裡的香菸說道:“我只是說你有點像,你還真喘上了。”
陳立安:“.”自己只有李白的浪,沒有他有才是吧?
好吧這是實話。更殘酷的是連浪都浪不過李白。
柏清把手裡的煙抽完後說道:“找回自己就好,明天來工作室開工吧。”
“嗯。”陳立安點了點頭,將手上抽了一半的煙按在了桌子上還沒定型的辛巴頭上。
自己的第一個雕塑作品就這麼被毀了,但是陳立安一點可惜的感覺都沒有,一個沒有靈魂的練手之作而已,毀了也不可惜。
只要自己還活着,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呢,又有什麼事情值得自己瞻前顧後的呢。
千金散去還復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