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a雖然是貨真價實的名媛,修養和情商都是蠻高的,但她在此刻也忍不住會慍怒,心頭還打鼓。
“你說的潔癖是什麼意思?指的哪方面?”
桐一月笑而不語,水潤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捉弄的快意,這更讓dina覺得沒底,她認識的男人並不少,情場裡的種種,她也瞭解,她在琢磨着,如果翁析勻只是衛生方面的潔癖還好,可如果是那方面的潔癖,就有些棘手了。
dina勉強笑笑,裝作不在意地說:“這都什麼時代了,他該不會是還有某種情結吧,介意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嗎?”
這個dina也很敢說,像是在閒聊今天的菜價,那麼不經意。
桐一月卻偏不會正面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說:“也許人的習慣是會變的。”
這麼模凌兩可的回答,讓dina牙癢癢,臉色也發冷,感覺桐一月就是故意不說實話的。
“桐一月,我算是看出來了,還以爲你會很灑脫呢,看來你也是吃着碗裡想着鍋裡,身邊有了一個男人,卻還不願見到你前夫另覓他人,發展他新的戀情,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
dina這話是在試探,帶着火藥味了,但她不在乎這個,她家的勢力也不小,面對桐一月,她不會顧忌什麼。
桐一月幽幽地嘆口氣,像是在爲dina惋惜,又像是在鼓勵她:“男人啊,心思比女人還難猜,你想想,我要是那麼瞭解他的話,我們還會離婚嗎?你想追他,自己去嘗試啊,我只能祝你好運咯。”
說完,桐一月揮揮手,轉身邁着輕快的腳步走開了。
dina其實也沒那麼腦殘的,她跟桐一月單獨談談的目的並非真的要想問出點什麼,只是試探一下桐一月的態度,想從中判斷一下桐一月是否該被她視爲勁敵。
但可惜的是,桐一月的表現讓dina難以判斷,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dina望着桐一月的背影,暗暗在心裡冷笑:管你是前妻還是什麼,總之你跟翁析勻是過去式了,如果你識相,那我們就相安無事,如果你不安份,可別怪我不給你們家面子。
由此可見這dina是認真的了,她還不怕薛常耀的勢力,她家到底是什麼背景,僅僅只是做生意而已嗎?
這裡的華人圈遠遠不像是表面看着那麼簡單和諧的,暗地裡充斥着錯綜複雜的關係,有的甚至依附於各種勢力。看着是挺和氣的,可這也許是假象,一旦到了需要站隊的時候,才能看清楚誰和誰是一條船的。
薛常耀又不知去哪裡了,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也沒在客廳裡,沒在露臺。
只有黃立煬知道他去了書房,因爲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位客人原本是計劃明天才到的,但是不知何故提前了行程,現在就出現在了薛常耀的書房裡。
書桌上擺放着一個銀色的箱子,薛常耀從裡邊拿出一個黑色的金屬圓筒,看樣子十分沉重。
眼前這位客人十分得意,滿臉都是驕傲,帶着興奮的聲音說:“你看看,畫得可還滿意。”
說是
這麼說,但此人的表情分明是能看出他的自信。
薛常耀那張黝黑的面容也露出罕見的激動,眼睛睜得老大,小心翼翼地將畫卷從金屬圓筒裡拿出來。
書桌都不夠那麼長,這畫被鋪呈在地毯上。
隨着畫卷緩緩舒展開來,薛常耀的驚喜之色越來越濃。如果有其他識貨的人在場,一定會極度震驚的……這畫居然是《萬里是江山圖》……的仿製品。
是此人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將這幅贗品完成之後再送過來的,耗費的時間不少,但看到成品就知道一切都值得。
薛常耀是行家,邊看邊頻頻點頭:“妙啊,高!林玉翔,你作畫的水平更甚從前,如果我事先不知道這是贗品,我還真會以爲是故宮的那幅,哈哈哈……”
林玉翔?那不是翁析勻所認識的一位畫家收藏家嗎?是他母親的老友,但怎麼卻是薛常耀的人呢?實在令人想不到啊。
林玉翔聽到薛常耀耳朵誇讚,很是受用,開始說起自己在作畫時是怎樣的艱辛和用心。
薛常耀這一高興,出手也大方,立刻就在電腦上給林玉翔在瑞士銀行的賬戶轉過去了一筆可喜的數目。
林玉翔很識趣,拿到錢之後,不再耽擱,客套了幾句之後就告辭了。
臨走前薛常耀當然不會忘記再叮囑一番,此事必須保密。林玉翔本來就是爲薛常耀辦事的人,利害關係很清楚,薛常耀也不怕林玉翔會走漏消息,因爲知道他沒那麼膽子。
現在只剩下薛常耀一個人在書房裡了,他就這樣癡癡地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贗品《萬里江山圖》,彷彿撿到絕世重寶。
“王稀孟啊王稀孟,你可真是害人不淺……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爲要找到《萬里江山圖》的真跡纔可以堪破你留下的秘密,可你想不到,你王家的後代會發現這其中的奧秘,知道《萬里江山圖》實際上只需要贗品,而《秋寒執獵圖》卻是要真跡,兩者結合才能找出秘密……”
“沈澤寬在故宮那麼多年,最大的功勞就是這個,是他發現的……王稀孟,這都是天意啊……”
薛常耀嘮嘮叨叨的,眼裡露出那種狂熱的光芒,想到只要將《秋寒執獵圖》拿過來,隱藏在《萬里江山圖》上的謎底就解開,他這心裡啊,激動萬分,恨不得馬上就把子畫拿來。
子母畫,很多人都會以先入爲主的觀念去認爲“母畫”纔是關鍵所在,可王稀孟偏偏是反過來的,他將最重要的東西藏在了子畫裡。
如果不是因爲薛常耀和沈澤寬他們一直以爲要得到《萬里江山圖》真跡才能破開秘密,那當年就不會有殺人盜畫的慘案了。
贗品讓林玉翔畫一幅即可,林玉翔的畫功堪稱一絕,這幅贗品畫得太逼真了。
可惜現在《秋寒執獵圖》沒在這裡,被薛常耀藏在別的地方,他還需要忍耐一下才行。
樓下的派對現場,男男女女們各自嗨皮着,氣氛正熱烈,充滿了年輕的活力和朝氣,置身其中,感覺自己都回到了20歲。
蘭卡斯摟着一個性感的外國妞,感慨地說:“翁少,我們就該多參加
參加這種派對,找找年少輕狂的感覺。”
“你什麼時候缺少輕狂了?這些年你數得清交了多少女朋友嗎?”
“咳咳……兄弟,這你就不明白了,男人嘛,婚前玩夠了再找個女人結婚,那就是真的要安定下來了,總比結婚後還想着花花世界要好得多。我這是對未來的媳婦負責,你想想,我現在玩夠了,將來結婚,我能扛得住誘惑啊。”
蘭卡斯這傢伙,中文運用得不錯,說得也蠻有道理的,翁析勻只能搖頭輕笑:“我好像找不到反駁你的理由。”
“哈哈哈,翁少,你該跟我學學,反正現在是單身了,還有啥顧忌的,大把大把的妞等着你呢!”
蘭卡斯的說法其實也沒有錯,每個人的生長環境不一樣,觀念也就不一樣,生活方式自然不同。
蘭卡斯是花蝴蝶,沒有哪個女人能抓住他的心,他還沒玩夠。
可翁析勻這個潔癖男,他的胃口太刁,挑剔得不得了,不是隨便一個美女就能入他的眼。
dina幾個熟人聊了一會兒就過來找翁析勻了。剛走到跟前,她那纖纖玉手就挽住他,親暱得像情侶,柔聲說:“我們是繼續再玩一會兒還是先撤了去其他地方?”
翁析勻低垂的眼簾掩住了他的目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可是卻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問:“要走了嗎?”
是乾昊,這傢伙每次出現得都很是時候。
桐一月站在乾昊身邊,她的右邊就是薛常耀。
“沒什麼玩的,打算撤了。”翁析勻這回答不知是對誰說的,眼睛還盯着桐一月。
桐一月故意別開視線不去看他,這可把翁析勻給氣得……先前在屋子裡發生的,難道她就一點都不在意了?現在就像是沒事兒的人一樣。
薛常耀拿出主人的風範,伸出手跟翁析勻握住,兩個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彼此都看見對方眼裡的狠。
“歡迎常來,帶着你的女伴dina小姐。”薛常耀這話明顯在提醒着什麼。
翁析勻不動聲色,握住薛常耀的手卻在不斷加大力道,表面上還若無其事地說:“謝謝邀請,一定還會再來的。”
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和和氣氣的,洶涌的暗流,別人不會知道。
桐一月最後只是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翁析勻帶着dina走了,兩人的身影依偎着,徑直走向不遠處的門口。
他走得很急,一邊走一邊還低着頭跟dina耳語,這些動作看在別人眼裡那都是很親密了,預示着兩人的關係很不尋常。甚至薛常耀還在桐一月面前說了句:“看吧,我敢打賭,翁析勻是急着要跟dina去酒店的房間。”
桐一月沉默,小手緊緊攥着,不說話。
而翁析勻呢,真是那樣嗎?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麼急着離開,不是因爲要去酒店的房間,而是他急着去追一個人……
翁析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先前居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樹下閃過,林玉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太讓他震驚了,所以,他必須要追上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