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人丟進深淵裡了,卻爲何還要將她撈起來?
桐一月現在就是有着這樣的疑惑,被翁析勻的態度搞得有點懵。
說實話,此刻,被他這樣抱着,感受着他厚實的懷抱,還有他身上獨特的男子氣息,這是讓人很難抵擋的一種心靈衝擊。
他的體溫帶給她溫暖,莫名的會有隱隱的安全感。
這真是好矛盾的一件事,他奪走了她的初次,傷害了她,可爲什麼在她最倒黴最危急的時刻,卻是被他救了?
到底該恨他還是感激他?桐一月真的迷茫了,加上剛纔他說的那句話,讓她越發慌亂。
“怎麼,還在怨恨我?”翁析勻低聲輕輕的說着,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你要知道,當天在我的遊輪上,我不是強了你,而是有人將你送來的。不管是什麼原因,在我看來,你就是自願的,所以我纔會要了你,過後我也給了100萬支票,雖然是你姐姐收下的,但這實際上就是一筆交易,我不欠你,明白?還有,我跟你姐姐根本不認識。”
他說的話很傷人,可這是事實。他要的是結果,既然人送去了,他享用,理所當然,因爲事先就已經跟人講好了價錢,他怎麼會知道別人是用什麼方式將桐一月送來的?
那些矛盾是桐一月與周璐清之間的,說白了,跟翁析勻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只是一個買家而已。
桐一月怔住了,她現在才明白,原來翁析勻跟周璐清不認識,她只是剛好當了周璐清用來賺錢的工具。
站在理性客觀的角度,翁析勻真沒什麼錯,只能怪周璐清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桐一月心裡是意識到了,可是她的傷痛不會減少,她也無法做到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是,桐一月對翁析勻的仇視,在不知不覺中竟產生了一點緩解的跡象。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處置那兩個企圖對你施暴的男人?”翁析勻忽地冒出這麼一句,桐一月瞬間能感到他眉宇間散發出的岑冷。
桐一月不由得顫了顫,沒說話,清澈的眼眸裡卻是露出“我想知道”的神色。
翁析勻長臂一伸,將被子扯過來披在她身上,可他還是沒放手,還繼續抱着。
“他
們是長期在那一帶作惡的混混兒,有犯罪前科,我已經把他們送去警局了,他們會在裡邊關幾年纔出來,也許監獄裡會有人好好招呼他們的。”翁析勻說得很平淡,但就是這樣聽似沉靜的言語中,卻含着絲絲冷酷狠絕。
他就像是掌握殺伐的神使,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幾句話,無疑就是預示了那兩個混混在監獄裡將會有怎樣的報應。
而翁析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桐一月心裡的觸動可想而知,如打翻了五味雜瓶,好半晌才說:“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是個普通人,爲什麼你要爲我出頭?”
又來了,她的問題真不少。只因爲翁析勻的行爲,在她看來,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好好養傷,如果你想要報答我,以後有的是機會。”他說着還用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把,言語中很有深意啊。
桐一月羞憤地推開他,往牀上一滾,腳下的傷口又更痛了,但她躲在被子裡,忍着,不吭聲。
她像是受驚的小鹿,圓圓的杏眼瞪着他,戒備而又憤懣地說:“你別想那種事,我不會用自己的身體來報答你的……不,我不該報答你,我們之間頂多是算扯平,誰也不欠誰了,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可你也別指望我感激你。”
這是她的態度?
翁析勻在這一刻竟有點挫敗的感覺……外邊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牀,而這個桐一月卻總是視他爲洪水猛獸。
現在還說什麼扯平?
他是翁析勻啊,他不會在一個無用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桐一月想扯平,豈是那麼簡單?他會想要做的事,不急,在她傷好之後,他會收回利息的。
只是她這樣清澈無辜的大眼望着他,想到被子之下她還是赤裸的,他這下腹就會自然地緊繃……
最終,翁析勻什麼都沒再說,出去了,但一會兒之後,傭人給桐一月送來了米粥和青菜。
她現在有傷,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桐一月真是餓得頭昏眼花的,一連喝了兩碗粥,把兩盤青菜都吃光了,這才飽飽的,感覺沒那麼虛弱,但就是腳傷還痛着,不能走路,否則她纔不會待在這裡。
吃飽了,躺着,桐一月開始思考着這兩天以來的遭遇,腦子
裡亂哄哄的,總是會想起翁析勻說的那句話……一味的剛強只會讓處境更難,適當的懂得迂迴,纔是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這四個字包含的意義太複雜深刻了。
桐一月以前一直都認爲生存之道就是無論多麼艱辛都要硬撐下去。
可是最近經歷的事情讓她不禁要懷疑,是不是她太笨了?她只知道橫衝直撞,只知道硬碰硬,卻總是頭破血流的,不但沒有讓處境好轉,反而是越來越糟糕。
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呢?要怎樣才能改善目前的處境?
沒人會願意在泥沼裡痛苦地掙扎,都希望能掙脫困境得見光明的。桐一月也是這樣。
忽地,桐一月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臉色驟變……爲什麼那些小旅館全都客滿,怎麼可能那麼巧呢?難道……難道說有人故意整她?
這個念頭,讓桐一月毛骨悚然,太可怕了,假如真是這樣,那這個人該是有多大的勢力?
是怎樣的大人物盯上她了,要這麼害她?
難道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他找過她兩次,每次都說想要跟她合作,她知道準不是什麼好事,斷然拒絕。對方是不甘心的,會不會故意將她逼上絕路?
除了這個人,還會有誰?可他說過翁析勻對她感興趣了,說翁析勻不會放過她……到底是誰?是誰呢?
不知什麼時候,翁析勻進來了,高大的身軀在牀邊坐下,然後手一掀,鑽進了被子。
“你……你下去!”桐一月驚呼,人已經縮在牀邊。
可是翁析勻卻漫不經心地說:“你搞清楚,這是我的家,我的牀。”
“你……”桐一月憤憤地咬牙,他太霸道了,太可惡了!
桐一月又想到了心中的疑問,鼓起勇氣直視着他:“我昨天本來不會在火車站的,我到處找住處,可是所到的地方都客滿,我不信會是巧合……是不是你做的?”
桐一月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可她怎能看清謎一樣的翁析勻呢?
翁析勻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讓人無從捉摸。
“不錯嘛,你的腦子終於懂得開始思考了。可是我呢,今天很累,我要睡覺了。”說着,這男人大手一攬,將桐一月摟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