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府君巫鬼觸天罰 二
如今,吳翼將地圖倒轉過來,第一個溟泉獄的地圖就是在最下排中間位置,第二幅苦泉獄地圖就是在右上角。九幅地圖按照九宮陣排列,這不就是洛書河圖的佈局了嗎!
吳翼道:“這是洛書河圖佈局。如果這個猜測正確的話,下一獄的地圖就應該是這一幅了。”伸手指着倒轉後左豎排中間位置的小地圖。
陳黃鷹道:“這個等下一獄再說,哥幾個先把這關過了。”伸長脖子向沼澤之下看了看,卻是什麼都沒看到,“這底下不會有什麼東西吧。”他到現在還記得在古墓中時,突然從沼澤之中鑽出來的勾蛇。
龍進笑道:“這可說不準。這裡是苦泉獄,到處都是師巫逆鬼,說不定這沼澤底下就藏了什麼古怪東西。就算沒什麼東西,萬一有哪個巫師往裡倒了什麼藥形成特殊的毒沼氣,被那東西薰一下估計至少也會毀容。”目光敏銳地捕捉到陳黃鷹聽到“毀容”二字時臉上輕微抽搐的肌肉,故意挑了挑眉,“怎麼?害怕毀容啊!”
“誰……誰怕了!”陳黃鷹故意聽了聽胸膛,但是臉上的肌肉卻抽得更厲害了,“像大哥這種傳說級的人物,重要的是內在美,外表再怎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也遠不如溫柔的心靈美,你懂不懂?”
南宮俊笑道:“嗯,老鷹,我們都懂。你名字黃,外表黃。內心更黃。”
見陳黃鷹一張俊臉抽搐得幾乎擰成一團,吳翼急忙打斷了衆人的玩笑:“好了別開玩笑了。對付眼前的情況是要緊。你們等等,我看看這條路該怎麼走。”專心致志地研究起地圖來。
苦泉獄中,滿是師巫逆鬼,這些惡人要比溟泉獄中那些刑亡橫死者的殺傷力大得多。逆鬼還要好一些,不過是罪行嚴重的叛徒,但是師巫卻不容小覷。雖說師巫的力量較正經的修法修仙之人弱很多,但是能夠入苦泉獄的師巫生前必定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過錯,修爲不高又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更何況在九獄之中。這些人生前的力量又會被放大數倍,更是厲害。不說別人,就單說方纔吳翼瞥眼之間看到的那個匆匆而過的蠱巫,她的修爲就絕對不在苗疆蠱母姐妹之下。
沒有苦泉獄領主氣息護着的五人,面對這樣一羣強大而又心狠手辣之人,倒也不是很懼怕。憑他們的修爲,幾十個師巫一起打過來他們都不用怕。但是就怕這些人用什麼陰毒辦法來對付他們,令他們防不勝防。真刀真槍的大戰他們不怕,怕的就是他們下毒暗襲,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們的招。
陳黃鷹伸手一指地圖上從他們這裡直達那個代表了苦泉獄宮殿的小斑點道:“你看研究個屁啊!這不就是最近的路!”
吳翼皺眉搖了搖頭:“那裡不行,有很多段路都是要深入沼澤地。在這裡,沼澤是最危險的地方。要想辦法繞過才行。”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整張苦泉獄地圖幾乎就被沼澤地給沾滿了,偶有幾處空地恐怕也都是師巫逆鬼們的聚居地。想要找出一條相對來說安全的路,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要將所有沼澤地都繞過去,根本就不可能。外面那些沼澤倒還好說。有路可繞,可是苦泉獄宮殿就在最大的那片沼澤地的中央。那片沼澤他們是萬萬繞不過去的。
其餘四人也都湊上來跟着研究前進路線,看着那大片大片的沼澤,每個人都很是發愁,連陳夜鶯那張肉乎乎的小臉也都皺到了一起。地圖上路線錯綜複雜,有無數種走法,但是怎麼走都不可能避開危險,必定要經過沼澤地。
龍進道:“我們是不是想多了?也許,這沼澤地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危險。”
早已被地圖繞得暈頭漲腦的陳黃鷹捏着眉心道:“大哥也覺得哥幾個是想多了。別看了,再怎麼看都看不出花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飛過去,管他什麼路線不路線的。就算這沼澤裡面有危險,哥幾個還怕了那些死魚爛蝦?到時候還不是一刀一個全解決了?別看了別看了,直接飛過去,再看下去大哥的腦袋就炸了。”
吳翼一想也是,他們研究了這麼久地圖,也沒能找到一條萬全的道路,莫不如不找了,說不定他們瞎貓碰死耗子無意中就將所有危險都繞過去了。於是,吳翼對照着地圖與羅盤,定好大致方向,掏出贔屓筏道:“就按老鷹說的辦,我們直接闖過去。一路平安就算我們運氣好,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我們一起扛!當初那麼多危險我們都挺過來了,我就不信還能在這小小的苦泉獄裡出什麼意外。”心想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一張破地圖竟然也研究了一個多小時!
陳黃鷹哈哈笑着抱起陳夜鶯跳上贔屓筏,伸手拍了拍吳翼的肩膀:“這就對了!哥幾個在鬼門關逛了那麼多次,地府都快來跟哥幾個要養路費了,這破苦泉獄還怕他個蛋蛋啊!走走走,都跟大哥走,大哥帶你們前往光明的未來!”尾音還沒落下,就被龍進一腳踹了個狗啃泥。
龍進淡淡道:“老鷹,本少爺說過很多次了。莫裝b,裝b遭雷劈。”
五人乘着贔屓筏,按照羅盤指示的方向向苦泉獄宮殿所在之處行去。可是剛剛走到入口處這片沼澤地的當中,四周忽然就瀰漫起濃厚的紫色霧氣,看上去詭異之極。陳夜鶯忽然將小腦袋伸出結界聞了聞,隨即皺着眉頭道:“花香,好刺鼻呀!”
陳黃鷹嚇得急忙將陳夜鶯拉回來,緊張地看着她的小臉:“哎我x!你是不是傻!還敢把腦袋伸出去聞!這霧傻子都能看出來有毒,你tm比傻子還傻啊!吳翼趕緊的,有什麼解毒藥都給大哥來點兒!”幾乎就要撲過去搶吳翼的乾坤袋了。
陳夜鶯嘻嘻笑着扯住陳黃鷹道:“爸爸,我不用解毒藥的,因爲我不會中毒呀!你忘了我的原身是什麼啦?女媧石怎麼可能會中毒嘛。”
女媧補天濺落在五彩池中的女媧石碎片,雖然未能補天,但是其天生的強大修復力,連靈魂都可以修復。陳夜鶯作爲女媧石幻化出來的女體,區區毒氣怎麼可能會對她產生損傷呢?
陳黃鷹聞言一怔,隨即大喜道:“我x!這麼牛!真不愧是大哥的女兒啊!”
陳夜鶯得意道:“那當然啦!哦對了,外面的紫霧毒性很強,千萬不能沾上呀,要不真的就要毀容了呢!”方纔她將頭伸出結界的剎那,立時便感到面上一陣刺痛,皮膚瞬間被腐蝕掉了一層,就連鼻腔也有些難受,很顯然這霧氣之中加入了強酸。若不是因爲她天生修復能力極強,恐怕沒幾分鐘就要被腐蝕得面目全非了。
吳翼面色凝重地看着瀰漫在沼澤上的濃濃紫色霧氣,眉頭瞬間擰在了一起。他們只不過是剛剛進入沼澤地,便遇到了腐蝕性毒氣,而這也僅僅是個開始,誰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會遇到什麼危險。
他還是太莽撞了,不該就這樣闖進沼澤地。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偶爾從沼澤深處浮起的氣泡爆裂再空氣中時,發出的極輕微的“叭叭”聲,似乎這裡除了他們以外就再也沒有生物存在了。可是五人都知道,一定有人就躲在這不遠處看着他們。否則,這突然出現的紫霧又該如何解釋?總不能是沼澤地自己發現侵略者闖入,自己發出毒氣截殺吧!若真是那樣,反倒更加危險了。
詭異的寂靜,讓五人渾身都感到不自在,尤其是陳夜鶯,總覺得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跟着自己。爲了驅散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陳夜鶯索性唱起了童謠,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沼澤上空,卻更顯詭異。
“妹妹揹着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爲什麼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
唱到這裡,陳夜鶯忽然住了口,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忽然唱起了如此詭異的歌謠。恍惚間,她眼前的場景旋轉變化起來,她看到陳黃鷹手中拿着斧頭,滴滴鮮血染紅了牆根。而牆角下,董清幽正伏在血泊之中,滿是鮮血的臉上一雙驚恐的大眼正盯着她看,目光之中滿是哀怨的恨。
陳夜鶯只覺自己那顆小小的心臟猛烈跳動着,似乎要從她的喉嚨中蹦出來,渾身冷得直打顫,似乎瞬間墜入了寒冰地獄中一般。她緊張地伸出手,憑着直覺摸到了站在她旁邊陳黃鷹,緊緊抓住他的手。力道之大,就像是要將陳黃鷹的手骨捏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