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千世流離脫海島(一)
衆人一呆。這小美女蛇怎麼還說日語?
轉念一想,小美女蛇說日語也沒什麼不對的,畢竟她之前作爲女媧石的時候是一直待在日本的,算得上是半個日本妖怪。
小美女蛇琉璃球一樣的眼睛一轉,看向馬蓉嬉,張開小胳膊撲了上去。
“お母さん!”
馬蓉嬉嚇了一跳,急忙躲到一邊。她在日本待過近兩個月,自然知道“お母さん”是“媽媽”的意思。
努力搜索着在日本學過的幾個日語單詞,馬蓉嬉總算是組織出一句話來:“私はあなたのお母さんではありません(我不是你媽媽)!”
小美女蛇歪着頭看了看馬蓉嬉,又轉頭看了看龍夢凌,嘟着小嘴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手臂一張再次撲向馬蓉嬉。
“お母さん!”
很顯然,在場的兩個女生當中,馬蓉嬉看上去更像個慈母。而龍夢凌,根本沒人會把她和生孩子這件事想到一起,也沒人敢這麼想。
馬蓉嬉雖然很喜歡這小美女蛇,想要把她抱過來捏捏小臉,但是她知道,如果現在去抱小美女蛇,那她肯定把自己當成她的媽媽了。
這怎麼可以!
馬蓉嬉躲在張凌身後,伸手指了指陳黃鷹:“お母さん!彼はあなたのお母さん!(媽媽!那個人纔是你媽媽!)”
小美女蛇疑惑地看了看坐在桌子上一臉茫然搞不清狀況的陳黃鷹,小嘴一扁:“うそ(騙人)!”
馬蓉嬉這回徹底沒辦法了,她很想跟小美女蛇說明情況,但是她根本就不會那麼多日語啊!只得焦急地看向龍夢凌,向她求助。
這可怎麼辦啊!
龍夢凌皺了皺眉,對小美女蛇道:“說漢語普通話,我知道你會。”
小美女蛇聞言一呆,“咦”了一聲:“你們不是日本人啊!”
衆人一怔。這小傢伙原來會說漢語啊!
吳翼大怒,他生平最討厭別人說他像日本人。當然,他長得一點兒也不像日本人,不過出國旅遊的時候總有人以爲他是日本人,畢竟歐美人士很難從長相上分清亞洲人的國籍。
吳翼忍不住怒道:“你哪隻眼睛看我們像日本人了!”擡手指了指龍夢凌,又指了指張凌,“你看他們兩個身上穿的衣服就應該知道我們不是日本人!”說完便想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這麼小的孩子哪知道那麼多啊!
哪知小美女蛇竟然很認真地看了看龍夢凌和張凌,點頭道:“嗯,這確實是中國的漢服,是我疏忽了。這麼一想,你們之前說話也確實是中國話。在日本待了太久,腦子還停留在日本地界上,一時沒轉換過來。”
吳翼驚得張大了嘴。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用這麼成熟認真的表情說話!這太奇怪了。
小美女蛇見吳翼一臉的驚訝,知道他定是覺得一個小孩子表情這麼認真非常奇怪,於是嘻嘻一笑:“有那麼驚訝嗎?我可是女媧石幻化的女體,從漢代起便有了靈識。說起來,從我有靈識到現在,應該有兩千年了吧。”
兩千年!這麼久遠!
小美女蛇目光轉向馬蓉嬉:“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你剛纔貌似給我取了名字,是叫陳夜鶯吧?夜鶯,我喜歡這個名字,不過我覺得乳名叫鶯兒很不錯。是吧,媽媽。”
馬蓉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了,我不是你媽媽,他纔是你媽媽。”擡手指了指陳黃鷹。
陳夜鶯嘟嘴道:“我也說了,你騙人。他是男的,怎麼可能是我媽媽!最多是我爸爸。”
馬蓉嬉想了想:“嗯,也對啊!那他是你爸爸。至於你媽媽,她去陪你外婆了。”
陳夜鶯眨了眨眼,一臉的迷惑:“我外婆?我媽媽去陪我外婆?這怎麼可能啊!我媽媽要是不在,那我怎麼出生的?”
龍進哈哈笑道:“你不是媽媽生的,而是爸爸生的。”
陳黃鷹聞言大怒,卻已是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憋出一句粗話:“龍進!你妹的!哎喲!”剛罵出一句,頓覺腹部傷口一痛。低頭一看,傷口竟然裂開了。
張凌急忙拿着碧玫瑰花瓣幫陳黃鷹修補傷口:“上次把能用的龍皮都用完了,現在只能用玫瑰花瓣湊合了。你別亂動,小心刀口又裂開。”
陳夜鶯看着陳黃鷹肚子上的傷口,眨巴眨巴眼睛湊了上去,伸手輕輕在傷口上摸了摸,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尖叫道:“我真的是你生的啊!”那傷口上傳來的淡淡的氣息,正是她出生時殘留下的女媧石之力!
陳黃鷹苦笑道:“好吧,你是大哥生的。大哥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竟然學女人生孩子!你可千萬別說你是我生的啊!大哥丟不起這人!”
陳夜鶯扁了扁嘴,鬱悶道:“我比你更丟不起這人!如果是慢慢化生出肉身的也就罷了,可沒想到我竟然是被一個大男人生出來的!這要是傳出去了,我就連女媧娘娘的臉都一起丟盡了。你放心吧,我會說我是你撿回來的,爸爸。”
陳黃鷹黑着臉道:“不許叫我爸爸!叫哥哥!”他有那麼老嗎?都成爸爸了!
陳夜鶯嘻嘻一笑:“怎麼啦?怕我把你叫老了?可是你確實是我爸爸啊!爸爸爸爸!”說着蛇尾一擺,跳上桌子抱着陳黃鷹的頭,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哎喲!我肚子啊!”
陳夜鶯這一跳,尾巴正好拍在了陳黃鷹的刀口上,刀口再次崩裂,滲出絲絲鮮血。陳黃鷹捂着刀口,疼得呲牙咧嘴,抓起一把張凌放在旁邊的碧玫瑰花瓣就往傷口上捂去。
這死孩子,怎麼毛手毛腳的!
陳夜鶯蛇尾一卷,纏住了陳黃鷹的手腕:“爸爸,我來幫你止血。”小嘴動了動,俯身向陳黃鷹腹部的刀口上吐了一口口水。
陳黃鷹“哇”的一聲大叫:“你幹嘛你幹嘛!惡不噁心啊!”
陳夜鶯一臉無辜地擡頭望着陳黃鷹:“爸爸,我是在幫你治傷啊!”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委屈地把嘴撅得老高。
陳黃鷹怒道:“我本來傷口就疼,你還往上面吐吐沫,你這叫幫我治傷?你……哎?”
一陣極輕的“嗞嗞”聲從陳黃鷹的傷口上傳來。陳黃鷹垂頭一看,腹部刀口上沾了陳夜鶯口水的地方正冒着一絲絲淡淡的五彩的輕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修復好的一部分肌膚平整光滑,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