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焰升騰,將汪洋掩蓋,逼得白霜褪去,整座大殿每一個角落都在火焰的照耀下邊的異常通紅,一掃先前清冷模樣。
爆裂聲不絕於耳,伴隨着低沉的龍吟之聲,隆隆之音響徹天地,似乎真的有着兩頭真龍相爭,千萬生靈前來朝見的紛呈景象,像是踏破了時空,穿越萬古,從遙遠的蠻荒悠悠而來。
赤紅火焰焚天,席捲着一股恢弘博大的氣息,威力深不可測宛若蒼穹般讓人無法觸及。無盡的天炎在天啓巨刃的加持下,化成八十餘丈無比神聖的赤紅巨龍,在天邊如同晚霞的無盡火雲的簇擁下盤踞在一方。
深邃、厚重的黑色火焰幽幽燃燒,遍佈天地,散發着奇異神秘的氣息,吞噬着周圍一切事物,就連光芒也無法倖免,似從無盡深淵中掙脫而出的不世兇獸,在幽暗之下蘊含着神秘的力量。
漫天地炎騰空翻涌,凝聚成五十餘丈的深邃巨龍,低沉的隆隆聲在口鼻之間傳出,每次翕動都會掀起層層火浪。滔天的黑色火浪絲毫不怯懦對面的另一方的天炎,隱隱與赤紅雲霞分庭抗禮。
雙龍在雲海處肆意翻騰,各自噴涌着火焰,毫不留情地要將四周的一切都要燃燒殆盡。
荒天將天啓巨刃抗在肩頭,看着面前的雙龍,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雖然說,對於陰陽之道他還只是初窺門徑,在陰陽互濟、陰陽相生的道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由於有了方向,至少在控火,以及讓天炎、地炎共同施展上比以往更加的得心應手起來。
再加上他的實力相比於以往更進一層,威力也早就不能同往日而喻。不過在施展雙龍吟的時候,他還沒發做到將所有力道傾瀉到一點上,這也就造就了眼前這副景象,兩條火龍無差別、隨即的攻擊範圍內的所有東西。
“效果不錯,不過這樣的威力還是有些不夠啊。”荒天搖了搖頭,即便這樣的威力以太初境的範疇內已經算是絕無僅有的了,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夠。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隨着兩條火龍的逐漸潰散後,大殿的景象再次清晰了起來。
唐休因爲之前的脫離,在最後關頭被諸葛明拉近了寶物的防禦範圍內。荒天的雙龍吟還沒有強到可以打破聖者法寶的防禦,所以幾人都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當然,墨傾也站在原地,雖然他全身滿是灼燒的傷痕,還不斷的有些鮮血順着破碎的衣衫流下,整個人都有些狼狽,但還是硬生生的抗了下來。
“咳咳……”
墨傾突然一陣短促的咳嗽,伴隨着胸口沉悶的一聲,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角滲出順着下巴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原本殷紅的鮮血,在落在地上的瞬間立馬變得漆黑無比,就好像墨汁一般,染黑了周圍的地板與泥土。
荒天靜靜的看着地上發生的一切,在黑色血液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在腦中回憶了許久纔想起來。
當時在青天道藏的時候,那是那黑甲女子向暗影青年身上傾倒的那一滴漆黑無比的血液散發出的氣息就與這墨傾的黑色血液有幾分相似。
不過前者蘊含的能量更爲霸道,而且氣息更加的濃郁,遠非後者可比。其中蘊含的那種獨特的詭異氣息異常的濃郁,遠遠的感受都讓人異常的不舒服。
但相同的是,兩者都似乎有着一種魔力。有着一種說不清楚的誘惑力,讓人十分渴求那股力量,想投身懷抱,接近,甚至的獲得那種詭異力量的衝動,讓人覺得只要擁有那力量就能成爲天地間至強者的感覺。
荒天冷冷的看着那躺在地上散發着奇特誘惑力的血液,絲毫不爲之所動。在場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那股力量的可怕。
的確那黑暗的力量威力足以讓人爲之癡狂,可是獲取強大的力量是需要代價的。
當你獲得了那股力量,誰知,你還是不是你……
荒天見識過那種力量,暗影的那個青年在融合了黑色血液之後,力量有着天翻地覆的改變,同樣他也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更加的瘋狂與嗜殺。
只有近距離的接觸過才能深刻個感受到,那樣的力量,真的詭異的令人心驚。
就像一個人置身於深淵,望不見的前方,走不盡的幽暗,踏不破的虛妄,只是些殘餘的力量散發出來,就足以讓天地震顫,道則悲鳴。
大殿內雅雀無聲,都在沉默的凝望着,氣氛顯得異常的壓抑。
唐休望着突然闖進來的荒天,眼底閃過極爲複雜的神色,低着頭神色有些發苦,不知心中想着些什麼。
其餘的幾位聖者也認出了荒天,面對明都城內掀起一陣不小風波的這位年輕人,幾人還是表現出些許好奇的。特別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面對着一位貨真價實的聖者,他竟然敢闖進來,而且還傷到了對方,這樣的一個年輕後輩怎能不讓人遐想連篇。
墨傾此刻臉色鐵青,眼神中閃過一抹陰曆,此時此刻他哪裡還能不知道原本打的算盤失敗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又釋然了,略帶嘲諷的說到:“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天衆域踢出來的喪家之犬啊。”
“我看你們也就是這樣了,估計連自己的族中的歷史都遺忘了。不過這樣也好,不知道的話也能少了些無謂的堅持和可笑的自尊,少了不少麻煩事,也能保證你們可以苟延殘喘於着窮鄉僻壤之間。”
說着,墨傾搖搖晃晃的走向荒天,全身上下都流露着對他的嘲諷。
“憑一個太初境界的毛頭小子?哈哈,真是可笑,喪家之犬果然找不出一個像樣的了嗎?”
其他的聖者聽後也暗暗嘆息了,被墨傾這麼一說,他們才理智下來。
說到底荒天也不過是個太初境界的小輩,就算戰力再逆天,也不過發揮出逍遙境的實力罷了,這便是極限了。
之前那一擊,雖然華麗、聲勢浩大,威力上也極爲不俗,足以重創逍遙境界的修士,不過也僅限如此了。
要不是墨傾先前在於唐休的戰鬥中消耗太多的精力,再加上一時大意被荒天鑽了空子。如果再來一次,墨傾有所防備的話,恐怕荒天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的傷痕。
“這般年歲有這樣的風采,的確頗有少年至尊之姿。不過說到底修道尚淺,過剛易折,天才是最容易夭折的。”譏諷之音響起,墨傾臉上掛着陰森笑容。
自始至終荒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面無表情,右手緊握了下扛在肩頭的天啓巨刃。
墨傾掃了一眼荒天全身上下,除了腰間的葫蘆,能算了上依仗的也就只有荒天肩頭的巨劍了。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並沒有感受到巨劍上傳出什麼特別駭人的波動。
“虛張聲勢……”墨傾說完便冷哼一聲,直接催動起靈力想要恢復自己的傷勢。
只見那些燒傷和傷口之間閃爍其瑩瑩之光,一股奇異的黑氣從墨傾的體內鑽出,爲其修復着身上的傷勢。
眼看着傷口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着,墨傾臉上逐漸露出欣喜之色。
“嗯?”突然墨傾驚咦一聲,他發現之前與唐休戰鬥遭受的牀上已經癒合了七七八八,可荒天那一擊造成的傷痕卻有些難以癒合。
仔細望去,可以看見傷口之中有着淡淡的紅黑色熒光閃動,阻止着他靈力的滲入,吞噬了他原本爲了緩和傷勢的靈力。
“有點意思,也罷也罷,看來一時半會也沒辦完全搞定。”墨傾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套乾淨的衣服隨手換上,“那本尊就陪你玩玩吧。”
荒天一聲冷哼,他知道之前那一擊看着威力可觀,實際上卻並沒有帶給墨傾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此時不能坐以待斃,全力一搏尚有一線轉機。他手臂一揮,掄起手中的天啓巨刃,綻放出刺目的赤紅光芒,一層火焰羽衣浮現披在他的身後,一頭火紅的頭髮飄起,宛若一團火雲。
天啓巨刃上中間赤色光芒大盛,絲絲裂紋浮現,如同炙熱無比的岩漿在劍中流淌,散發着一股毀滅的氣息。
“這是……”墨傾雙目微眯,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一凜。
赤色光芒異常耀眼,陣陣漣漪在虛空中迅速擴散開來,猶如波濤盪漾,無形的波動傳來,天氣間的靈力都在歡呼雀躍着。
墨傾臉色一變,全身黑霧噴涌而出,一瞬間就把自己緊緊包裹其中。隨着一陣模糊,只見血盆巨口衝破黑霧,一隻比之前體型大了三四倍不止的威猛墨鮫拖着龐大的身軀充滿了大殿之中。身上的深淺不一的傷痕,還有刺目的殘骨伸出,恐怖絕倫。
“沒想到,你盡然還能粗淺的調動天地之力。”此時墨傾的語氣不再戲謔,顯然是荒天的舉動明顯震撼到了他,“看來你手中這把巨劍不是凡物,小子你的東西本座笑納了,省着在你手上辱沒了它!”
話音剛落,墨鮫裹挾着黑霧翻滾,散發出陰冷、詭異無比的氣息,夾雜着濃厚的法則之力朝着荒天暴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