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一個紫衣翩翩的少年和一個白衣聖潔的少女正在結伴穿越這漫無邊際的平原,正是荒天和曦月二人。
二人逃離破武城已經有數日了,感覺不會再有追兵後二人便放慢了趕路的速度,以便有更多的時間進行修煉。
“馬上就要到下一座城池了吧。”荒天用手拭拭額頭上的汗,懶洋洋的問着。
“應該不遠了,穿過這個平原然後再越過那個山頭應該就可以看見了吧。但是,我有些事情需要先做。這一次有可能特別危險,你能陪我走一趟嗎?”曦月臉色一紅,神色極爲不自然,低着頭扣着小手有些扭捏。
荒天原本還想問清楚爲什麼,但是看着曦月有些難爲情的樣子,便硬生生的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他覺得既然作爲朋友,那就要無條件的信任對方。於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無所謂啊,就當看看風景了。”
“謝謝你。”曦月激動地緊緊的抱住荒天,她心裡也明白其實荒天完全不必跟她去一個連她自己都沒什麼把握的地方。這完全就是面前的少年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所以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了。想到這,曦月心頭不由得一暖。
然後,曦月從懷中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卷軸。卷軸表面上有着一些形似月亮一般的符號,紙張有些泛黃,翻卷着的邊邊角角似乎咋子訴說着它自己的古老與滄桑。她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攤開,生怕將其弄壞。荒天歪着頭向曦月手中看去,只見好像一些山山水水、城市鄉鎮、森林湖泊的粗黑線條圖畫印在卷軸上。
“原來是幅地圖。”荒天心中想着,看着身旁的曦月仔細的打量起地圖,神色之間還有些凝重,看到身旁的少女這副表情,他也不敢大聲打擾。
曦月的小手不住的在地圖上游走,一會指着一座城池,一會又掃過一片平原,最後停在了一片湖泊以上。
啪,曦月如釋重負的將手中的卷軸合起,有些愉快的說着:“找到路了,我們走吧!”
說完就拉着荒天的胳膊向前趕去。
走了大半天,此時太陽都已經有一小半隱匿在地平線下了。朝着前方望去,只見遠處霧氣朦朧處有着此起彼伏的山巒,空靈的宛如仙山一般,於是二人加快腳步朝着山腳走去。
在遠處望見這座山脈感覺十分飄渺虛幻,誰知當山峰在二人面前時。山峰雲霧繚繞,讓人一陣頭暈目眩,似乎有着什麼端倪般只不過不曾被人準確指出。
“怎麼跟地圖裡的不大一樣啊,地圖上沒有這麼一座山啊。再說。這破山怎麼這麼怪異,看着讓人只發暈?”曦月明顯有一絲慌亂。
二人繞着山前來回走動,認真的打量着眼前奇怪的山巒。
“這山這麼雄偉,直衝霄漢,按照道理來說這麼高的山不應該在地圖上不應該沒有標記。”荒天也有些懷疑,託着自己的下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山峰。
“難道是我們走錯方向了?”曦月說完,其實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話,明明一路都對應下來了,怎麼最後一步對應不上了呢?
“嗯?”荒天突然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背後好像有誰在暗中窺視着,連忙轉過頭感應着什麼。可感應了半天,也沒有感應個所以然出來。
正當二人有些迷茫之際,突然一陣陰風襲來,寒冷透徹到骨髓。不禁讓二人一陣發顫,這種寒冷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在本能的因爲畏懼所顫抖。
隨着陰風的襲來,一股驚人的威壓讓二人毫無覺察的狠狠壓在二人身上。
威壓襲來,二人肩頭一沉,荒天憑藉着肉身強橫並沒有失去平衡,可是曦月卻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這威壓如果換做一般的極靈境界的修士絕對會將其緊緊壓在地上,可是荒天、曦月憑藉着不凡的實力還是生生抵住了這威壓。
但是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又是一陣陰風吹來,眼前的氣氛似乎都沉重了許多。
突然二人所在的土地瞬間龜裂,從中心向外開始逐漸坍塌,好像是大地張開了它的巨嘴一般。曦月因爲承受不住強橫的威壓,身子一沉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喉嚨只覺得一甜,吐出一口熱血。
“曦月?”荒天心頭一緊,連忙運轉起荒帝決,想伸出雙手欲圖幫助曦月脫離危險的境面。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威壓和陰風不知爲何,似乎是在挑釁荒天一樣,變得更加的狂暴起來。
“啊!”
曦月一聲悽慘的喊叫。這惹得荒天一陣慌亂,可此時他卻無能爲力,因爲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也自身難保。
只見曦月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不,是因爲強大的威壓的籠罩下在慢慢地分解。
“啊!小天!”曦月發現了自己的危險狀況,在拼命呼喚着荒天。
“不要啊!”荒天大吼,這時荒天也難以承受這種威壓強度了,他控制堪堪可以調動的身體吃力的在結印,想要爭得那一分一秒儘可能留住曦月的肉身。
“離火九變—— 天炎出,異火虛影!”
費勁的將印法結出,只見在荒天背後涌出幾丈高的火浪,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後背上,火浪逐漸退去,只見一個偉岸的暗紅色虛影出現在荒天的身體周圍。赤紅色的火焰在其寬闊的脊背上舞動着火舌,像是一隻只小蛇般在其身軀上蠕動。跟上次虛影不同的是,這次明顯比上次凝實了不少,但還是呈現半透明的狀態。
這個由天炎所構成的虛影剛一出現,龐大的巨人虛影將二人籠罩其中,頓時二人覺得身上壓力一輕。而曦月的肉身也停止了分解,保留住了一半,情況總算是控制住了。
荒天有些苦澀的看着眼前的曦月,眉頭緊鎖。望着已經有一般身軀都已消失不見的少女,他心中一痛,他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眼前的少女。
可是還是還沒等二人心定,那可惡的威壓再度襲來。也不知它從哪來的力量,裹挾着更加狂暴的力量氣勢洶洶的再度向二人逼來。
“啊!”
荒天一聲低沉的怒吼,那偉岸虛影在荒天的驅使下在威壓的籠罩下不甘的朝着空中狠狠揮出數拳。可也只能做到這樣,天炎所化的巨人虛影在那股狂暴力量的壓迫下全身開始佈滿裂紋、僅僅支撐了片刻,就砰的一聲崩碎成漫天碎片。
還沒等荒天再次施展手段抵抗,那狂暴的威壓便狠狠地甩在二人身上。
砰的一聲悶響,荒天瞪大着眼睛,瞳孔中倒映着曦月的肉體在一寸寸的崩壞。
“可惡!”
荒天無力的嘶喊着,可是他此時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此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失去肉體的曦月連元神也被無情的摧毀。
他眼角泛着淚光,原本全身上下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情緒了了。可現在就連眼淚也不聽話的從眼中涌出,一股酸意在他內心肆無忌憚的橫行。啪啪嗒嗒、啪啪嗒嗒,淚水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在地面。
“對了。”荒天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精光一閃,大喊着“絕前輩?在嗎?還有炎!快幫幫我……”
在這略帶哭腔的呼喊聲中,絕沒有迴應他,而炎也沒有迴應他。
在至尊戒中的黑暗空間中,一個赤炎包裹的單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還是來了,這個只能憑你自己過去了!是造化還是身隕……”
黑暗中,絕無奈的自語着。
“爲什麼?絕前輩你快出來!絕前輩我需要你的幫助,絕……”
這時荒天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溫柔的撫着自己的肩頭。絲絲溫暖從那手掌中傳到身上,他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沉默了,停止了無謂的嘶喊。
“算了,小天……”一道溫婉的聲音傳出,荒天艱難的轉過頭來,雙眼通紅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正是失去了肉身,曦月的元神。
曦月的元神強顏歡笑着,用手指輕輕點在荒天的眉心,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到:“如果你能跑就趕快……逃走……吧”
咔嚓,話音剛落,曦月元神就盡數崩碎。荒天只覺得時間彷彿安靜了一般,難以置信的將眼睛瞪的大大的。雖然知道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可是當這一幕發生在眼前時,自己還是難以相信。
“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傳遍山谷。
……
不知是第幾次了,威壓又變得更爲狂暴了。
荒天的意識在慢慢的模糊,身體也開始消失了。
“難道,就這樣結……”
話還沒說完,荒天的眉心最後也泯滅在了陣陣陰風中。
荒域
啪!荒荊炎手上一個不穩,手中的茶杯就滑落下來,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荒荊炎有些疑惑的望着在地上的碎片,陰溼的地面上茶水還在沿着不規律的軌跡流淌。
“這一股不安是怎麼回事?”荒荊炎思來想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難道是天兒?”荒荊炎突然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不安的握緊了身側的拳頭。
虛空的另一端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突兀的坐在一個破落的草屋中。他的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沒有一絲血色,不知是死是活——正是那易辰的爺爺。
這是一種讓人難以察覺的波動,就像空氣般平常的波動擴散開來,所有人都沒有覺察到忙碌生活下空氣中的那一絲微微的震顫。
“咦?”
一聲輕呼,那老者竟然突兀的睜開了自己凹陷的雙眼。老者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困難的問題在心頭縈繞。
“她什麼時候醒了?”老者一臉驚愕自言自語道。
“這麼多年了!哎,她還是感應到了什麼嗎?”
“說到這,也不知道她會選擇什麼樣的方式和他相見。憑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應該不會害他吧!也不知道那東西她帶着沒有,若是帶了,看來辰兒也不會輕鬆啊!”
“算了,年輕人就隨着他們鬧騰吧!反正今後的路都是他們的……”
老者的眼眸一直盯着星空北方,不一會兒就再一次入定,換換了閉上了雙眼,不知何時能再度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