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之後,我和林琳的關係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好多,像相識許久的老朋友般親近而又自然;
白天,我們在同一個車間工作着,我也開始喜歡往辦公區跑了:喝水、籤工藝文件、借創可貼、塗改液……跑的可勤了。
晚上,我會等她,等她下班一起吃夜宵,等她畫畫,畫完今天她想要完成的那幅。短信,也開始變成了我們每晚的必修課。
隨着漸漸的相識,對林琳瞭解的越多,越是對她這個人和她身上的故事好奇,也越發地對她更有好感,同時“周雨豪”這個名字也深深地刻進了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天天進她的QQ空間,在她的空間裡讀她所有的文字,從字裡行間去解析和猜想她過去一點一滴的故事。
我知道,這個叫林琳的女子,已經走進了我的生活,走進了我的心裡。
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一,陰天,輕風,天氣略涼。
晚上快下班時,我發信息給她:“我沒吃晚飯,下班一起吃飯吧!”
她回:“好,幾點?”
我說:“九點半吧!”
“好。”然後我等她一起。
其實我吃過晚飯,只是看她來了半個多月人都瘦了一圈,猜想一定是公司食堂的伙食不習慣吧。想請她出去吃個飯看看她喜歡吃什麼樣的菜,以後多在一起吃飯把她身體調養好些!
十二月深圳的冬天天氣是有些涼的。九點半下班的時候,她去了趟洗手間洗了下手,我在樓道等她。出來後看見她手上還有溼溼的冰涼的水滴,我雙手縮進袖套裡,用我PUMA的運動服輕輕地託着她的手爲她擦拭着水滴,她眼睛裡,似乎有默然的感動。而我心裡,本是想幫她擦完水滴後,再把她的雙手捧在我的手心裡爲她哈着暖氣,一時卻又沒那個勇氣。
在公司旁邊的飯館裡,我們點了很隨意的三道家常菜:番茄雞蛋湯,水蒸蛋,藕片炒肉;
剛坐下時,老闆娘還沒來得及將桌子收拾乾淨,桌子上還留着兩隻碗碟和一枚紅色的朝天椒。林琳隨手將桌子的辣椒拾起,貌似要丟掉,我忙伸出右手接着,笑說:“給我吧,就當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我要好好保存着。”(這枚紅辣椒我整整保存了4年,終於在二零零一年的冬天,爛掉了。)
她說:“你傻啊,快丟掉,很髒的!”
我哈哈一笑,悄悄的放進了衣兜裡了。
談笑中,菜很快上齊了。林琳的飯量小的讓我吃驚。她菜吃的少,飯吃的少,湯也喝的少--難怪會瘦呢!
我夾菜給她,她吃了兩口,然後就說:“我吃飽了!”
我一愣,看着她:“你還沒吃晚飯呢,才吃這麼點?飯菜不合胃口?”
她說:“不是,我飽了,你快吃吧,多吃點!”
我馬上放下筷子:“那我也不餓,吃飽了。”朝老闆娘招了下手:“老闆,買單!”很顯然的意思:你不吃我也不吃了,陪你一起“餓”着。
林琳看出了壞壞的我是故意的,“白”了我一眼,幽幽說道:“你行,你行!”然後還是再次舉起了筷子。
我低頭,竊笑。
飯吃的差不多了,我端起林琳的碗給她盛湯,又故意使點小壞地說:“你把碗裡的湯喝完,然後再喝一碗,我就把這剩下的一盆湯全喝完,怎麼樣?”
林琳想了想,然後像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當真?好,我要是喝完了,你要把剩下的湯全喝完,一點也不許剩!”
“恩恩。”我點頭,眼睛估算着這盤湯至少還能盛五六碗吧?連忙,我偷笑着給林琳滿上湯,兩眼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很不容易的喝完第一碗。緊接着,我趕緊給她盛了滿滿地第二碗,她是喝一口停三口,滿臉的痛苦之情啊,在我的督催下,終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第二碗湯喝光了。那神情,那速度,呵呵,相當不易呀!
立馬,見她一喝完,我竄的一起身:“老闆,買單!”
這時林琳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大呼:“啊?再也不理你啦。”
我笑了,笑的連月亮都跟着一起彎了腰……
一前一後從飯館出來,正好遇見剛從華信商場逛街回來的品質部統計員張雨晴。張雨晴是林琳入職公司半個多月以來認識的最好的一個朋友。倆人一見面,倍感親切,相約着要去馬路對面的草坪上坐着談心,我有點的心虛了,感覺如同“前女友撞見了現女友”,因爲張丫頭剛來時,我開玩笑的象徵性追過人家,說過我有點喜歡你云云,看着她們在對面馬路的草坪上坐着聊天,我暴寒了。
晚上十一點多,終於等來了林琳的短信:“怪不得你叫我別跟她提起晚上和你一起吃飯的事,原來你喜歡過人家。”
我尷尬了:“沒有,之前開玩笑的,她十七歲的小女孩,我怎麼會呢,真的。”我心裡那個糾結啊,生怕因此我心中的天使不理我了,不過最後林琳貌似沒怎麼介意。然而不介意並不說明就是好事,因爲她不介意的理由是:“你好像沒有必要向我解釋這些吧?”
她說的沒錯,儘管我小心翼翼地緘口不提愛情,但我知道,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深藏心裡的喜歡,自第一眼起。在未表白之前,於人於情,還真解釋不到她那去,爲此,我尷尬了,糾結了。
零八年一月一日,星期二。
我去辦公室,林琳正在畫畫,我走過去時剛好看見她在畫一棵樹,樹枝上有着蔥綠的葉子。欣賞着她的素描手法,我感覺看上去好像並不難,只要用不規則的波浪線畫圓圈就行了,自覺挺簡單,脫口道:“畫這個我也會。”
“那你來。”她將畫集和畫筆遞給我,我自然在美女面前不能聳是吧,當然是自告奮勇挺難而上了;結果我畫完和她畫的一對比,差距,絕對的差距。
我摸摸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於是,在她的畫冊裡,有那麼一顆樹,長着兩種風格的樹葉,開枝散葉,於畫集同壽,此生不朽。
儘管我畫的不好,但有時候想想林琳的畫集裡某一頁的某一角有我潑灑的筆墨,心裡也會泛起幾分幸福的味道。
多年前,畫畫其實也是我的愛好,中學時的畫功也是不錯的,只是多年過去,早已生疏,更多的時候我則是以文相伴而已。
晚上我八點多就下班了,沒什麼事,提前發信息給琳相約一起上網。她說好,但是工作較多,要九點多才能下班,叫我等她。
我早早就趕到右邊一家網吧,沒想到上網的人還是那麼多。我耐心等着空機,好不容易等到兩臺,位置卻不是挨在一起的。爲此,我買飲料時多買了一瓶給旁邊的網友,好說歹說請人家給換個機,好讓我和林琳能挨坐在一起上網。
她下班來到後,在網吧我還是寫東西玩博客,她在看國外一部據說非常著名但當時我還沒怎麼聽說過的電視劇--《越獄》。看到精彩處還直扯着我的衣服連呼好看好看,讓我也一起看,還說邁克是裡面最聰明最帥的男人,就這樣,後來我也成了一個鐵桿的《越獄》謎。
一月二日,星期三。
今天晚上難得的不加班,我約林琳去公司旁邊的另一家大排擋吃晚飯。她和前天一樣,又吃的很少,我故技重演:“你不吃我也不吃”。她招牌動作式地又“白”我兩眼:“總有一天你這招會不靈的。”然後還是動起了筷子。
我依然笑着,感覺她能多吃點就是我最簡單的快樂!
吃完飯,還是去上網。路過右邊一家網吧時,她似乎還和人家網管挺熟,倆人還聊上了兩句,那網管竟然還笑着調侃了她一句:“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子。”
乍一聽,我心底一下子就冒出一股無名怒火,是不爽?是醋意?不是,是相當的不爽和醋意,心中有種天使被別人褻瀆的感覺。
爲此,我選擇換個地兒走到昨天看《越獄》的那家網吧。天公不作美,這網吧有兩臺空機但又不是挨在一起的,我們一前一後的坐着上網,時不時我回頭看看她在做點什麼,實在忍不住了,起身跑過去和她身邊坐着打遊戲的一哥們商量,希望換換位置。誰曾想,那小子不同意,鬱悶死我了。林琳在旁邊說:“算了,就這樣玩吧。”
我只好又回那臺機,玩的興致索然。一個多小時後我提議下線去吃夜宵。我們心有靈犀的都想吃家鄉的熱乾麪。我遙記得以前在恆大興商場右側的夜市上有賣,我帶她去找,我們找了一條街,卻發現沒有了。轉彎去另一條街道找,還是沒有,找遍了整條街,依然沒有發現。
幾許失落啊,連對心儀女孩一個想吃武漢熱乾麪的小小心願都滿足不了。
一月三日,星期四。
下午快下班時,屬下的幾個女生告訴我,說公司右側直走百米有一家無名小店,裡面有做一種面,很像熱乾麪,味道還不錯。
然後我就迫不及待的發信息給林琳:“晚餐我們一起去吃麪吧!”
結果一去,大失所望,老闆在我們的形容下上錯了面,竟然是煮的一種,我們淺嘗一口後,再也沒動。
因爲晚飯我們都沒怎麼吃,林琳又一直在辦公桌前加班到很晚,我特意買了零食送到了車間。23點半了,她坐在老大的電腦前,面前攤着她的日記本,我湊過去,看她到底在寫什麼。我心想着:該不會林琳也愛好寫文字吧?那我們相同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她捂着,不讓我看,也不讓我呆在她旁邊,說那樣她寫不出來東西。
我笑笑,把東西放在她桌子上,叮囑她要記得吃,然後走出了車間。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開玩笑的發了一條信息給她:“該不會是寫有關我的吧?!”
她說:“纔沒寫你呢,自以爲是。”
我很自以爲是麼?貌似身邊好多人曾經都這麼評價過,可我也就開一玩笑呀。
算着時間,我去了網吧,第一時間打開了她的QQ空間,打算看看她到底在寫些什麼。
然後,我看到了她的作品--《我的武漢》,原來,我心愛的天使,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