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節 我不想你走

二月三日。公司放年假的日子,上完今天這個班,就會迎來一週的假期。

昨夜的失眠直接讓我頹廢的一塌糊塗,糟糕狀態動搖着最後一天上班的決心。想請假卻說不理由,尤其是在車間最後一天收尾的時候,瑣事諸多,所以身爲拉組的我必須去處理後這最後一天的事務。

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精神狀態,我步向車間,經過廠區時,我有種深深地預感,她此時此刻一定會在那裡。於是我猛地一回頭:是的,她就在那裡了,在宿舍的陽臺上,打着電話。也許是打給她的哥哥,也許是打給她媽媽,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看見經過廠區的我。

臨上樓梯前,我知道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守望了,一次,兩次,三次。只求在假別前夕拿多看她幾眼。

處理好車間的收尾,下午四點半我就提前走了。連文員通知的車間管理年底聚餐我都沒去參加。我知道他們晚飯時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回到宿舍我一個人(其他的舍友都回家過年了)直接關了門,閉了窗,拆了手機,不想讓人找到;趟在牀上,突然間感覺自己沒有了任何的動力和激情,什麼也不願去想,什麼也不想去理,包括我摯愛的文字;

其實沒去年終管理聚餐我是故意逃避的,因爲我知道林琳也在車間的管理編制,她也會去,而我,經過昨晚的“不屑”,害怕着今晚的尷尬。

半夜十點,我站在走廊邊上,眺望着稀稀人煙的廠區,讓後一轉頭就可以看到她宿舍的窗。我記得她說過今天一放假就要去她媽媽那裡的,如果她今晚是去參加年終聚餐了,那麼她肯定去不了,今天一定還在公司。我看着她宿舍亮着燈光,就那麼一直站着,一直等着,等着驗證我的判斷是否正確,等着看看今夜她是不是還在這裡。

十點半,沒見;十一點,沒見;直到我的一包煙一次抽完,終於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望見了她熟悉的身影掛着手袋上了宿舍的樓梯。

我是錯的:原來她不在宿舍。

我是對的:果然她還沒去。

看到她回來的身影,我心裡一股莫名的情愫涌動,情難自控的裝上卡開了機,忍不住又編了一條信息發給了她:我沒吃晚飯,你能和我一起去吃點宵夜嗎?

她過了一會回了過來:你老是做那麼幼稚的事情。

是的。其實這回,晚飯又是吃過的,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想和她說說話,好多天沒理她了,我很想念她,想念之前一起開心的日子。

我以爲她不會下來,結果她還是來了。

我們一路無言,來到公司旁邊在春節期間唯一一家還開着張的麪館。

麪館裡我將菜單推到她面前。她沒有點東西:我不餓。說這話時臉上似乎還帶着不耐煩的怒氣。我無語,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今夜叫她是對是錯。然後我的面上來,我低着頭,看似我是在吃麪,其實我眼角的餘光是再看她。她坐在我的左邊離我很遠,一遍一遍地打着手機,沒怎麼理我,也沒看我;

我沉默了,面前的一碗牛腩面也不動了,只看着她。

她撥了一遍又一遍,只後總算是通了。講電話時她有點小小的生氣,從她的通話中我通過判斷才終於知道,原來她忘了帶鑰匙,剛纔回去時宿舍的門好久都沒有敲開。而現在,電話終於接通了,總算有人給她開門了。

我直接站起身,心想我還在等什麼呢,還是立馬買單走人吧,沒見她正一臉急着要回去的樣子嗎?

我心裡不在安慰自己了,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爲宿舍門沒敲開,她是不會過來的,是時候該我覺醒了……

醒了,真的決定要醒了,愛她愛的我的激情、熱情、理性、才情都在一點一滴中弄丟了,我都不像我自己了。既然在她的一顰一笑之中,我努力調整的狀態永遠都是那麼不堪一擊,那麼如果不見、如果懷戀會不會是一個更美麗的開始?

次日,我決定離開,靜靜的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所有的人和事。

下午的時候,我打點好了行裝,臨走前只給兩個人發了道別短信。一個是給林琳:我走了。一個是給我拉線上的小妹魏小爽:哥哥走了。

此刻的琳已是在深圳羅湖陪着她媽媽一起過春節。琳說:一定非走不可麼?

是啊,我一定非走不可麼?爲什麼我一定要非走不可呢?我和她爲什麼會搞成今天這種局面呢?我在手機的這頭嗚咽,離開,是心痛的感覺。

我也不想走,可是一見她我心就痛,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激情和理性,我不走能調整得過來嗎?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因爲愛之深,我自明。

我自欺欺人:我都已經計劃好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決定了。我計劃好了嗎?我代風言二十二歲一直信仰風一樣的不羈、隨性和自由,試問風一樣的男子又能有怎麼樣的計劃?我不過是僞裝的堅強,自欺欺人罷了;

在廠門口,我想走的有尊嚴一點,突然卻不知何去何從了。是什麼在讓風猶豫?又是什麼在讓風徘徊?是對這裡不捨的留戀,還是對她未了的牽掛?你明,我懂。

在我踏出大門的那一刻,小爽風風火火的跑下樓,急忙而又及時的堵住了我:不能走,你怎麼這樣啊。

我堅持。

她堅決。

面對這個在BK認的唯一一個小妹,我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除了感動就是感謝。

小爽問我離開的真正原因。我說累了,想換個環境。

小爽很聰明,看出了我的牽強:是因爲她吧?

我尷尬的笑了一下。

小爽奪下我的行裝:沒出息,你先等一會。然後她掏出了手機……

當我站在原地抽完一根菸的時候,忽然再次收到一條信息: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想你走。

是琳。

……

爲這句“我不想你走。”我動搖了,或許是我心底真的沒打算真要走,或許是我根本就捨不得走,或許是我只是希望琳還能向以前一樣會關心我,還會把我當朋友,因她這句話,我留了下來。

留下來的日子就是不用上班的的空虛年假,這對於我和琳的情感沒有任何的變化很升溫。可能是爲了平復和安慰下我打算離開的心情,頭兩天我們還能稍微的多聊幾句,後面的日子我們又變成了只是偶爾一兩句平淡中帶着十分尷尬的短信,往往一兩句之後就沒有了下文亦或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開始晝夜不出,開始將我和琳的相識相處做點滴的整理,寫日記,寫文字,只作關於她的。我拒絕了年假間所有朋友的聚會邀請,一律對外說我是在閉關修文。其實我心裡清楚,不如說自己是在作文療傷比較貼切一些。因爲我在回憶起相處點滴的時候,想總會特別眷戀那不久前還美麗愉快的畫面,心中一度痛並快樂着。

曾在書上看到說往往外表堅強的人,內心其實是最脆弱的。看來書上說還挺有道理的,以前都不怎麼覺得。沒想到這次的緣分,直接讓曾經堅強無比的我,變的憂鬱而又脆弱的徹底。

放假期間,雖然不見其人,但我想這些天她應該一定會上網,會去更新自己的心情吧。所有除了寫作,我是便在上網隱身,等着她的上線,等着她的頭像亮起的那刻。

但是我失望了,連續等了好幾天,一切如舊。

於是我一邊在隱身中等待,一邊無數次進入她的空間她的博客,在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每一張圖面前注目良久,用心揣摩和解讀着她曾經的所有故事和心情;然後我也再一次看到了她曾經提起過的那個叫周雨豪的男生,那個她暗戀了整整七年的男生。

周雨豪、代風言,一雨一風,貌似很貼近的名字,一樣的有着韻味和內涵。多少次,我看着電腦屏幕照片上週雨豪那帥氣的笑臉,我在心裡一直在唏噓着:爲什麼周雨豪你不懂珍惜林琳這樣的女子?爲什麼你們沒在一起?爲什麼你另有女朋友?爲什麼你不愛她??如果你愛她,也就沒有了風和琳的相識,風也就不會有今天漫無邊際的相思和抑鬱多年的感傷。

風之情懷,我自以爲懂,雨之情懷,我自以爲明;然而回憶往昔,於葉子而言,我這陣風又何嘗不是另一個周雨豪的縮影呢?林琳、周雨豪,葉琳、代風言,這四個名字兩組人都走進了雷同的故事,同時也註定了這些名字都是一樣有着故事的人。

風、葉有交集,雨、林有交點,而風、林卻沒有了交叉,唯有平行。

我的生日1月11;

琳的生日1月12;

--我們同爲雙魚座,雙魚意味着什麼?成雙成對的魚麼?

三年前的此時,我從武漢南下而來;

三年後的今天,她從武漢南下而來;

--三年代表着什麼?代表着我正好單身三年?還是上蒼註定我必須用三年的孤獨做爲代價方可和一個才女遇見?

我的手機尾號:6876;

她的手機尾號:6816;

我才子修文;

她才女作畫;

我習慣僞裝着堅強;

她習慣堅強的僞裝;

我霸氣,她傲氣;

我懂她,她懂我;

……

諸多的相同--是緣份的巧合,還是有緣無份的哀傷?這一切的種種,終於鑄就了我的情不自禁,我深深體會到什麼才叫情到深處身不由己……

什麼是愛?什麼是情?愛情就是我愛你,你愛他,他又愛她的糾結。

修文理思緒,回憶觸傷情。終於,孤單的我開始有了失戀的感覺,爲這段我自定義成還沒戀就已失戀,還沒牽手就已分手的戀情。

我失戀了?失戀了,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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