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2培衍，你運氣不好
以身相許的結果就是，晚餐直接變早餐。
不僅如此，之前做的菜放了一個晚上完全不能吃了，寧煙還要拖着一副被榨乾的痠軟身體去給資本家做早餐。可一打開冰箱才發現，牛奶、雞蛋都沒有了。
她只能垮着臉回到臥室，對着還躺在牀上，一臉饜足的男人說道：“早餐做不成了，要不你出去吃吧！”
顧培衍挑了挑眉，嗓音帶着晨起的暗啞，“今天是週末，我不出門。”
“……”寧煙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某人又說道：“你去買吧！”
“……”
有沒有搞錯？
被他折騰了一晚上，這會兒她餓得兩眼發黑，雙腿發抖，居然還要讓她去給他買早餐？
寧煙憂怨地瞪着他。
顧培衍嘴角一勾，“不願意去？”他拍拍身邊的位置，“那過來吧！”
“幹嗎？”寧煙一臉戒備地看着他。
顧培衍眉目染笑，“在牀上能幹嗎？當然是……”
不等他說完，寧煙抓起錢包就往門口跑，“我還是去買早餐吧！”
看着她倉惶而逃的背影，某人手枕在腦後，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寧煙一肚子怨念地下了樓，走出小區，可剛到小區大門口她就愣住了。
那裡停了一輛車，一輛她昨晚剛坐過的車。
寧煙頓時全身一僵，黑色的車子貼着黑色的膜，她不看不清裡面的人，卻能夠感覺到一雙眼睛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猶如芒刺一般。
片刻呆怔後，寧煙低下頭，加快腳步向前面走去，經過車子的時候，她恍若未聞，心絃卻是悄無聲息地繃緊了。
忽然，車門從裡面推開，有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他的一瞬間，寧煙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漏掉了一拍。
林少辰一臉沉鬱，目光涼薄，亞麻色的頭髮有些凌亂，渾身上下有着一種難言的疲憊和頹廢。
寧煙想要衝他笑一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咫尺距離。
一股濃烈的煙味包圍了她的呼吸，她不禁微微皺了下眉。
他究竟抽了多少煙？
又在這裡等了多久？
她不會自欺欺人的以爲這是一種巧合，她知道，他是在刻意等她。
“煙煙……”林少辰先開口，嗓音暗沉沙啞。
寧煙心裡一緊，直接打斷了他，“你怎麼在這兒？”
林少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在這裡等了你一晚上。”
“……”寧煙一震，那一瞬間，心裡彷彿被塞了一團亂麻，饒是知道他等了她很久，卻是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是整整一晚。
“你……”
“煙煙，我們談談吧！”林少辰低低的聲音不容拒絕卻也小心翼翼。
寧煙抿着脣，沒有說話，林少辰已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看到他的動作寧煙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林少辰頓時擰起了眉心，“是嗎？”他眯起眼睛看着她，“這四年……你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寧煙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她擡起頭，對上林少辰的眼睛，這一次，她終於笑了出來，只是這笑猶如刀刃一般剜着她心，疼得她幾乎窒息，“交代？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要交代？”
“……”林少辰瞬間蒼白了面色，“煙煙，你聽我說。”
寧煙淡淡一笑，“對不起，我男朋友在等我，沒時間聽你說。”
林少辰緊縮了下眉頭，“你是沒時間還是根本不願意聽？”他擡起頭往小區的方向看了一眼，“煙煙，我不信你有什麼男朋友。這不過是你用來搪塞我的理由。”
林少辰一瞬不瞬地看着寧煙，眼前，這個他愛着的女孩，不管她是曾經的路煙，還是如今的寧煙，始終都是他的煙煙。
曾經，她是那樣的依戀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與他黏在一起，她那樣得意，恨不得向全世界宣佈，林少辰是她路煙的，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丟開他，去找別的男人！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
寧煙覺得，她彷彿是在聽一個笑話，可是，心卻是越發痛，彷彿正有一把電鑽不停地往她心上最柔軟的地方鑽，一瞬間，五臟六腑都被撕裂開了。
她指了指身後的小區，“林先生，請你看看這個地方，這是C城數一數二的高檔公寓，如果不是跟我男朋友一起住，憑現在的我，你覺得我住得起嗎？”
林少辰的臉上迅速劃過一絲隱痛，他看着寧煙半晌都沒說出話，臉色卻是越發的陰鬱了。
寧煙不想再與他僵持下去，即使說再多，一切也不可能改變，他們終究無法回到從前。
身後，林少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可以的。煙煙，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寧煙不有些困惑地回過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說：“你可以什麼？”
“……”林少辰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說道：“煙煙，離開那個人。你想什麼，我來給你！”
寧煙一愣，隨即緩緩扯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呵，你給我？好啊，那麼請把路氏帶給我？把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還給我！”她死死地盯着他，一雙清眸浮起溼意，雙手死死地扣緊，如果眼睛能殺人，此刻林少辰早已千瘡百孔。
她急促地喘急了好一會兒纔再次笑起來，卻是笑得無比悽苦，“只要你把他們都還給我，我就離開那個人，馬上跟你走；可如果你做不到，就請你離我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林少辰緊攥的手一下子僵了，看着眼前寧煙滿是恨意的眼睛，他的手漸漸鬆了力道，寧煙趁機一下子掙脫，轉身就走。
“煙煙……不是……不是那樣的……”身後，再度傳來林少辰的聲音，卻帶着絕望和祈求。
他的話彷彿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沒有回頭，更沒有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向小區裡走去。
望着寧煙逃離般的身影，林少辰攥緊拳頭，一轉身狠狠地砸到車子上，霎時間，血花飛濺……
寧煙直到回了公寓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給顧培衍買早餐這事，早已忘得乾乾淨淨。
她站在門口發着怔，正猶豫着要不要再出門去買，顧培衍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只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水珠滑過小麥色結實的胸口，沿着緊緻的小腹沒入腰間的浴巾，畫面誘惑力十足。
看到寧煙神情恍惚的樣子，顧培衍微微眯了下眼睛，“發什麼呆？”
“……”寧煙驀地擡起頭，對上顧培衍直視的目光，她竟有那麼一剎那的心虛。
顧培衍的目光從她略顯蒼白的臉下移到手上，盯着她空空的雙手看了一會兒，才問：“早餐呢？”
“呃……”寧煙低了低頭，很快掩飾了臉上的情緒，再擡起頭的時候，水眸清靈，嘴角含笑，兩手一攤道：“培衍，你運氣不好。排了好一會兒隊，輪到我時候早餐賣光了。”
“哦？”顧培衍微微彎了下嘴角，眼睛卻一直看着寧煙，“看來我的運氣確實不怎麼樣！”
看到顧培衍神色無異，寧煙下意識鬆了口氣，換了鞋走進來，徑直向浴室走去。
身後卻再次傳來顧培衍的聲音，“不過，你的運氣也不怎麼樣！”
寧煙站在浴室門口頓了一下，纔回過頭。
顧培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承接了她的目光，與她對視了一剎那才收回，轉身走進了臥室。
寧煙一時有些回不過神，爲什麼她覺得他話裡有話？
尤其是他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是想表達什麼？
寧煙覺得腦袋有些亂，一時之間想不清明，她用力晃了晃頭，只當是自己的神經太過於敏感。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顧培衍已換上了一套居家休閒裝，一身清爽地坐在沙發上，正看着財經新聞。
寧煙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出門？”
顧培衍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沒早餐吃也就算了，還趕我出門，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寧煙眨巴着眼睛，這人，她什麼時候不待見他了？再說了，她即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她真是比竇蛾還冤好不好！
再說，他有幾天是在公寓裡吃過早餐纔出門的？還不都是去公司吃嗎？今天這是鬧的哪一齣？
“那個……以前週末你不是也要去上班嗎？”寧煙試探着問。
顧培衍目上不斜視，懶懶地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言下之意，今天不用去上班。
“……”
寧煙怔了半晌，這是什麼情況？跟着他這兩年，每次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天早上，他即便捲土重來再折磨她一番，也頂多在公寓多停留一會兒，但最終也是會離開的，不會因爲是週末或是節假日而有任何區別。
而最近以來，他住在公寓裡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多，眼下，想到他要留在公寓裡一整天，寧煙竟然不知道這一天要如何與他相處。
“你那是什麼表情？”看着寧煙一臉詫異不解的樣子，顧培衍挑眉問道。
“啊？”寧煙回神，“沒有啊，我只是在想……早餐怎麼解決。”
顧培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