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蕾看了看四周,“景天,真的要在這種地方討論文件內容嗎?不好吧?”
洛景天將視線從文件上移開,看向了徐雅蕾,“有什麼不好的,既寬敞又明亮,還可以點咖啡吃蛋糕,你不是最喜歡吃甜點嗎,我請客,吃到撐。”
徐雅蕾一臉看見外星人的表情,這男人是傻的嗎,她這可是主動送上門啊,只要他想她可是隨時都能寬衣解帶的,她都已經那麼暗示了,結果他卻把她推出客房,帶到了酒店茶餐廳來。
徐雅蕾心裡這個氣,伸手招來服務生,指着菜單上的甜點,“這些一樣來一個。”
服務生一臉錯愕,“小、小姐,這些未免太多了吧,二位吃……”
“你管我吃不吃得下,統統給我端上來,還有這個奶昔、拿鐵、果汁,也一樣一杯!”徐雅蕾就不信她這麼胡點一通洛景天還會對她無聞不問,結果他還真就沒理她,只顧着埋頭看她帶來的那份文件。
服務生滿腦子畫問號的拿着菜單走遠,心裡暗想着,或許這位小姐懷孕了吧,所以食量大得驚人了點,不過她先生還真是縱容她,孕婦吃這麼多甜點真的好嗎?這也太寵着了吧?
洛景天將文件細緻的看了一遍,“這份合約跟之前的相差太多了,恐怕很難讓對方接受,這是爺爺的想法?”
徐雅蕾一直兩手托腮的盯着洛景天,見他看過來,略帶埋怨的說道,“你總算是看我一眼了。”
洛景天懶得跟她聊工作以外的話題,不過餐桌上的甜點還是令他震驚了,小小的一張咖啡桌都被鋪滿了,至少能有二十種,還有五六杯飲品。
洛景天皺了一下眉頭,這點小錢他倒不在乎,不過這足以說明徐雅蕾是在跟他發脾氣,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他可沒義務忍受她的任性。
洛景天拿起一杯拿鐵,抿了一口說道,“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了,我決定跟安好在一起,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選擇了!既然你選擇進入洛氏,不管你的原因是什麼,我都希望你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現在是不是能跟我說一下這份文件的事情了?”
洛景天對安撫女人一點經驗都沒有,他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跟任性中的女人說話已經很難得了,這一點徐雅蕾很明白,可她就是不死心,喜歡了這麼多年,哪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一旦放棄了,她的心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樣,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幹些什麼。
徐雅蕾隔着咖啡桌一把握住了洛景天的手,“真的真的不能考慮考慮我嗎?景天,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之前就是太過有恃無恐了,以爲即使不說你也會懂,可是現在,我最後悔的就是沒能坦白一些,也許我早一些對你表白,故事就不會這麼發展了。”
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洛景天對徐雅蕾還是比較瞭解的,他知道此刻的她是認真的、緊張的、也是傷心的。
洛景天端正了一下坐姿,沒有將手從她的掌心裡抽出,也拿出了比以往都要認真的態度,“雅蕾,我不想傷害你,但也不想欺騙你,即使你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對我表白心意,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不是你不夠好,而是我在很多年前就一直注視着安好,也是因爲她我纔跟寧……”
“景天?是你嗎?”一把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洛景天身體震了一下,隨即扭頭朝聲音來源看去,可還沒等他看清對方的臉,一道身影便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徐雅蕾被對方的舉動嚇得站了起來,忽閃了好幾下眼睛才反應過來,衝上去拽住女人的胳膊,“你是誰啊?幹嘛一上來就把人給抱住!”
女人完全不受徐雅蕾的影響,依舊緊抱着洛景天,“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景天,我,很想你!”
洛景天胳膊動了動,環住女人的身體,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大約停頓了三十秒鐘纔將對方輕輕推開,“你,過得還好嗎?”
徐雅蕾徹底驚呆在洛景天的表情上,她認識洛景天也有三四年時間了,卻從來沒見他有過這種表情,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洛景天對她有種很特殊的感覺,這種特殊是連安好都不曾擁有的,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溫柔得不同以往。
徐雅蕾身體一轉橫在了洛景天和女人之間,不客氣的問道,“你是誰啊,突然抱住別人的男朋友不太好吧!”
女人退了兩步,笑得有點尷尬,“不好意思,一時失態,我叫寧紫婷,很高興認識你。”
寧紫婷很有禮貌的伸出手,徐雅蕾也伸出手,剛要握上的時候才聽到寧紫婷三個字,當即收回手,“原來你就是那個寧紫婷啊!”
唯一被洛景天公開承認過的女朋友,即使是在很多年前就分手的,徐雅蕾也在意的不得了。
她的目光由上至下的打量了一下寧紫婷,要說安好是她的情敵,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要說寧紫婷是她的情敵,她會分分鐘有種危機感,這女人無論是氣質還是美貌還是身材,簡直樣樣都略勝一籌,讓她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寧紫婷還以爲徐雅蕾是洛景天的現任女友,心裡泛起一絲傷痛,騙子,當初分手的理由可不是這樣的,難道那只是甩開她的說辭嗎?洛景天是這種爲了甩掉女人不惜說那種不着邊際的謊話的人嗎?
不過看這個女人聽到她的名字竟然露出那麼不友善的表情,寧紫婷有種很高興的感覺,這足以說明她在洛景天心中還佔有一席之地,是不是說明只要她努力挽回,還是有機會的呢?
寧紫婷本來就是個很有涵養的女人,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大氣,跟徐雅蕾的刁難任性可是截然不同的,絲毫不在乎徐雅蕾的不友善,朝她微微一笑,“對,我就是那個寧紫婷,是景天最好的朋友。”
“我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寧紫婷灑脫的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頓住腳步,回頭朝洛景天微微一笑,“你的手機號碼應該一直沒換吧。”
洛景天沒有回話,只是一直望着她。
寧紫婷一如當年那般,朝他眨了眨眼睛,像似已經從洛景天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一樣,沒在說什麼,轉身端莊靚麗的走出了咖啡廳。
徐雅蕾如臨大敵般的盯着寧紫婷的背影,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她才憤憤然的坐下,“什麼嘛,景天,當年不是這女人劈腿甩了你嗎?你幹嘛還要搭理她啊,你看她那樣,還朝你擠眼睛,看着就賤賤的!”
洛景天表情陰沉着,一隻手握着咖啡杯轉來轉去的,一副沉思的表情,完全沒有聽到徐雅蕾的抱怨。
徐雅蕾心裡不平衡,什麼鬼啊,本以爲只有安好一個對手,現在看來有多了一個勁敵,不過喜歡上他的那天起她就有了日後必須斬桃花的覺悟,這才充分說明了這個男人的優秀。
徐雅蕾心裡暗笑了一聲,她現在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不僅成爲了他的秘書,而且還是跟他拴在一條藤上的螞蚱,簡直就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徐雅蕾拿起叉子紮起一塊蛋糕,伸長手臂遞到了洛景天嘴邊,“景天,來,嚐嚐這個,你最愛吃的抹茶口味。”
洛景天正在想事情,機械般的張開嘴,直到蛋糕碰到舌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竟然讓徐雅蕾對他做了這麼曖昧的事情。
洛景天端起咖啡杯將已經冷掉的咖啡一口飲盡,拿着文件站起身,“會議將會在兩個小時之後舉行,文件我拿走了,我回房間自己研究去,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可以電話跟我溝通。”
徐雅蕾騰地站起身,終於沉不住氣了,“洛景天,至於嗎,我是細菌嗎,你要這麼躲我?”
洛景天笑了一聲,說不好是冷笑還是嘲笑,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不是細菌,你是豺狼虎豹,可比細菌兇猛多了。”說完洛景天快步朝電梯間走去。
徐雅蕾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我?豺狼虎豹?”
不過在見過寧紫婷之後洛景天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這一點徐雅蕾一眼就看出來了,總覺得洛景天給人一種很緊張的感覺,不是那種看到舊情人激動的緊張感,而是帶着微微害怕的緊張感。
奇怪了,會有什麼事情是令洛景天緊張的呢?
徐雅蕾搖了搖頭,又想起洛景天最後那句話,竟然說她是豺狼虎豹,不就是對他積極了點嗎?她都已經二十八歲了,看到心愛的男人想要碰觸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徐雅蕾訂的房間就在洛景天隔壁,回房間前她還是試着按了按洛景天的門鈴,結果就聽洛景天在裡面朝她喊,“有事打電話!”
剛剛在咖啡廳根本就沒溝通文件內容,那麼棘手的一份合約不提前商討一下就更沒有成功的可能了,徐雅蕾只得回到房間用內線電話跟他溝通。
下午兩點,兩個人同時走出房間,徐雅蕾眼前一亮,徹底被洛景天的穿着西服的模樣給吸引住了。
徐雅蕾吞了吞口水,她看洛景天穿西服的樣子都已經數不甚數了,然而每一次都有一種被電流擊暈的感覺,或許是待會兒的會議非常重要,洛景天選的西裝非常考究,就連袖口鈕釦這種細節之處都帶着點睛之筆的感覺,不浮誇不土豪,卻自帶一種低調的貴氣。
洛景天掃了徐雅蕾一眼,“行,還知道穿職業裝,走吧,就按照剛纔我們預想的那樣說,對方應該會同意新合同。”
徐雅蕾一直都在自家公司工作,上班的時候從來都是便服,這還是第一次穿職業裝,從款式和顏色上來看,有種跟洛景天穿情侶裝的感覺,尤其是洛景天的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誇獎,於是乎笑得像花似的跟了上去與他並肩而行。
兩個人坐電梯直達一樓,直奔酒店多功能會議廳。
本以爲他們來的已經夠早了,沒想到合作商來得更早。
洛景天歉意頷首,“不好意思,我們就住在酒店,卻還讓你等。”
對方boss站起身,朝着洛景天伸出手,兩個人禮貌性的握了握,又簡單的寒暄了幾句。
坐下之後洛景天才注意看坐在對方身邊的秘書,寧紫婷!
徐雅蕾更是將腦子裡想的話說了出來,“你怎麼在這?”
寧紫婷站起身,朝洛景天頷首問候,“洛經理好,我是xx公司的秘書主管寧紫婷。”
對方boss朝自己秘書看去,“你跟洛少認識?”
寧紫婷猶豫了一下,“萍水相逢。”
聽到這話,boss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我們公司跟洛氏很有緣分,今天的簽約儀式應該會很順利。”
由於合同臨時有了變更,簽約相對來說費了一些時間,不過最後還算圓滿。
簽完約之後,對方boss爲了以盡地主之誼,提出了一起共進晚餐慶祝一下,於是四個人離開會議室之後直接去了酒店中餐廳。
只是沒想到,幾個人剛下電梯,閃光燈就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男人保護女人這是最爲正常的事情,幾乎是下意識的,洛景天就挺身站到了最前面,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兩個女人同時躲在了他身後,給好事兒的一些記者製造了八卦的話題。
那些記者可能是早就做好了功課,只等着今天這樣的機會,直接揭穿了洛景天與寧紫婷以前的關係。
“聽說洛少馬上就要跟這問徐小姐訂婚了,那這位舊愛寧小姐會怎麼安排呢?”
“聽說當年洛少跟這位寧小姐險些訂婚的,再見舊愛,洛少會不會推翻與徐家的婚事,重新選擇寧小姐呢?”
更是有毒舌的記者問到,“看着兩位小姐相處的好像還不錯,洛少會不會二美同收呢?”
洛景天一身怒焰,這羣記者究竟是從哪來的,他都不知道這次簽約會與寧紫婷相遇,他們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