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安好聽得很認真,最後總結了一下就是將之前所畫的設計圖製作出來,在通過模特佩戴的方式展示給大家。
安好站起身,十天時間不僅要完成作品,還要找到與作品相搭配的服裝和模特。
她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透明,而在座大部分參賽者都已經是賽場經驗豐富的傑出設計師了,她的勝算並不大,不過她不氣餒,越是競爭激烈才越能凸顯自身的實力和價值,有壓力纔有動力是安好一直以來崇尚的宗旨,她堅信她能越挫越勇,因爲從小到大她就是生活在逆境之中的。
安好兩手握拳對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見會議室裡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便快步朝外走去。
說實話,她估計磨蹭到最後就是爲了避開安曉敏和顧波,她現在的處境可以用泥菩薩過河來形容,身在洛家,每說一句話都要經過反覆的思考,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好後果,她可不想再有任何的節外生枝。
可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躲着他吧,他卻上趕着找你碰瓷。
安好纔剛走出會議室,胳膊就被人一把扯住了,緊接着身體來了個360度大旋轉,等她穩住步伐,已經被拽到了牆角的大花盆後面。
光是這股力量她都知道對方是誰,幾乎是毫不客氣的,安好擡手就朝對方臉上招呼過去,“死變態!別以爲我好欺負!”
顧波身子一閃,躲過了安好的巴掌,不過脖子卻被她的指甲抓破,馬上顯出一道血痕。
顧波伸手摸了一下被她撓傷的地方,將手指舉到眼前看了看上面的血跡,竟然一伸舌頭舔了舔指尖上的血跡,眯着邪惡的眼睛笑看着安好,“這就是你報答人的方式?剛剛可是我幫你說情的!”
“呸,人渣!你那是在幫我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麼心態說跟我認識的,你就是想讓別人以爲我是依靠你才闖進比賽的!”
安好恨得牙癢癢,跟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是種浪費,簡直跟對驢彈琴沒什麼區別。
見安好一臉不甩他的表情,顧波反倒越來越有興趣,原本他對安好只是基於讓洛景天不痛快的心態,而此刻,他覺得這丫頭不屈不撓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還挺招人稀罕的,逗弄她可比逗弄那些勾勾手指就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顧波上前一步,剛一伸手,安好反應極快的躲開,與此同時還力道很重的拍開,啪地一聲打得顧波手背都麻了!
顧波嘶了一聲,見安好要跑,伸手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硬是將她拖回身邊,趁其不備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鬆開她,朝着她笑得一臉曖昧!
安好連忙用力擦臉,髒死了,真是髒死她了,因爲太過厭惡,她下手很用力,硬是將自己的半張小臉搓得通紅。
可她越是表現出這種噁心死的表情,顧波就笑得越是開懷。
安好自知硬碰硬不僅走不掉還會讓自己受傷,索性靠在牆上一動不動的等着他,“笑吧,最好笑死你,等我出去的,馬上告訴洛景天,讓他在很揍你一頓!”
顧波向後退了一步,兩手環胸,一副超級欠扁的樣子,挑着眉頭說道,“哦,好啊,你去跟他說啊,讓他揍我一頓啊,到時候我拿着傷殘報告去找媒體,估計明天他就從上流社會消失了,十幾年的拼搏啊,我正愁不知道怎麼把他拖下水呢!”
“你!你少威脅我,洛景天才不怕這些!哼!”
安好沒想到顧波竟然一閃身給了她一條出路,“你可以走了,我等着洛景天來打我哦!”
安好一溜煙跑了出去,站到安全的地方纔狠狠地罵道,“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顧波摸着下巴玩味的說道,“怎麼,不捨得我,還想陪我玩會兒?”
“呸!”安好覺得再多看顧波一眼,她都要妊娠反應了。
安好急匆匆的往外走,緊張的她都有點慌不擇路了,說實話她害怕顧波那混蛋隨時會追上來,她連回頭都不敢。
畢竟僅是個十八歲的學生,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在此之前也從來沒遇見過像顧波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相比於社會上的壞男人,學校裡那些淘氣的男生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算什麼。
安好腳步有些急,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啊,怎麼不看路啊,你看把我們瑤老師師的鞋子都給踩髒了!”
安好連忙退了一步,這纔看清被自己撞的人是誰,天嚕啦,她今天要不要這麼倒黴,竟然連續三次將糟糕的印象留給這位瑤老師。
安好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看路,對不起!”
安好很誠懇的道歉卻沒換來對方一句安慰的語言,她擡頭朝對方看去,這才知道對方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當看到自己的臉頰後扭頭朝牆角看去。
安好也隨着瑤碧晨的目光朝牆角看去,正看到從花盆後面走出來的顧波。
壞了,難道這個瑤碧晨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所以她跟顧波那些曖昧不清的話被斷章取義了。
安好感覺了一下被自己搓得火辣辣的臉頰,突然明白了瑤碧晨都想象了些什麼,肯定在想她跟顧波之間在玩什麼潛規則吧,而此刻自己一側臉頰通紅在配合上她打顧波手背那一聲啪,在沒看到事情真相的瑤碧晨面前就是她捱了顧波一耳光的效果。
“瑤老師,我……”安好上前一步想要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瑤碧晨卻反映極大的向後退了一步,雖然臉上沒有很明顯的鄙夷神色,不過她的行爲已經說明了一切。
安好愣在原地,完全沒想到這個被稱爲瑤老師的女人竟然這麼膚淺,只看了一個表象就將她給判了死刑,連個解釋都不願意聽。
安好在此朝瑤碧晨鞠了鞠躬,“實在對不起了!”說完轉身快步朝大門走去。
此刻安好什麼都不想去思考,只想尋到可以溫暖她的那個懷抱……
安好剛一走出安世珠寶大門,洛景天就迎了上來,見她一側臉頰紅紅的,不由得關心起來,“這是怎麼了?被蚊子咬了?”
洛景天俯下身,捧着她的臉頰仔細看了起來,還吹了吹。
其實他這話純屬是哄她開心的玩笑話,沒想到正說道點子上了,她確實是被一直蚊子給咬了,而且還是一直又大又臭的毒蚊子。
安好抿了抿嘴,當真是欲哭無淚的感覺,“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我累了,我們回家吧!”
洛景天很自然的摟過她的肩膀,完全不顧及會被媒體記着呢拍到或是被熟人看到。
這樣的懷抱太過溫暖了,溫暖得安好也不想去顧及後果了,她今天遭受的倒黴事實在是太多了,就跟打了一仗似的,已經精疲力盡了,急需在洛景天的懷抱裡充充電。
“嗬,沒想到這麼快又遇見洛總了,怎麼,這會沒騎自行車,我還想再看看洛總騎自行車時的英姿颯爽呢!”顧波的語氣帶着一股冷嘲熱諷的意味,聽着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不過洛景天的注意力全都幾種在安好身上,只要安好心情不好,他也沒心情將時間浪費在鬥惡鬼上。
洛景天掏出車鑰匙解了鎖,拉開車門將安好安頓進副駕駛,關了門之後轉身就往駕駛位走,卻被顧波一把攔住,“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請客,就當是上次事情的賠罪了,剛剛我跟安好聊了很久,關於上次的事情已經得到她的原諒了。”
洛景天朝車廂裡的安好看去一眼,剛好看到她身體顫抖了一下,顧波話中這個聊了很久真的僅是聊天這麼簡單嗎?
不過此刻他不想逼問安好任何,剛剛她從公司裡走出來他就發現了,她的衣服雖然沒有換,卻跟之前的感覺相差了好多,裙襬和勃頸處都有了改動。
洛景天朝顧波狠狠瞪去一眼,那目光凌冽的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咬牙切齒,僅是語氣平常的說了一句,“動了我的人就別想全身而退,你所代表的可不是你個人,而是整個顧生生珠寶,如果不想讓一個百年企業在盛京城瞬間消失,最好給我老實點!”
說完洛景天繞開他快步走到駕駛位坐了進去。
車子揚長而去,顧波似乎才從他的話中回過神來,洛景天,果然非同凡響,即使是輕言輕語都能給人這麼大的壓迫感,就好像只要他能說得出口,就一定能做得到一樣。
顧波搖頭嗤笑一聲,真沒想到花邊新聞不斷的洛景天竟然也有認真的一天,剛剛他那個緊張的表情實在是太精彩了,看得人身心舒爽,看來這個安好還是有一定利用價值的,是個不可多得的棋子啊!
顧波剛要往停車場走,剛好碰上站在門口的瑤碧晨,畢竟是珠寶經營商,當然想借着這次機會將國際著名大師拉攏到自己的企業裡。
顧波一改對安好時的下流面孔,一本正經的邀請道,“不知道瑤老師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老師吃頓飯。”
顧波實在是太會演戲了,將自己的形象樹立得相當高大,給人一種很紳士的感覺,不過看在瑤碧晨眼裡卻是獻殷勤,她對男人早就失去信心了,只要是男人就會被她掛上掛東西的名號。
不過爲人處世的圓滑瑤碧晨還是懂的,她微笑,給人一種清風拂面的感覺,“顧總的心意我領了,今晚已經有約了,改天吧!”
瑤碧晨將視線投到遠去的那輛車上,“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麼會認識前來參賽的選手?她是……她是你家親戚嗎?”
瑤碧晨沒法問得那麼直白,她只是很可惜一個擁有天賦的設計師竟然那種人品,她不信,想要試探一下,更像顧波能夠推翻她的猜測。
顧波並未多想瑤碧晨的話,只以爲她是好奇心太重了,隨口回道,“瑤老師在來安世珠寶擔任評委之前沒有調查一下安家的資料嗎?”
瑤碧晨點了點頭,“調查了,不過這跟我問得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剛剛那個女孩可是安家的大小姐啊,我們顧生生珠寶已經跟安世珠寶連續合辦兩屆珠寶大賽了,我能不認識安家大小姐嗎!”
顧波依舊不死心的邀請到,“瑤老師晚上約的時間要是晚的話,不如我們就近喝杯咖啡慢慢聊。”
瑤碧晨的臉色明顯變得凝重起來,她的眉頭甚至都皺成了一團,“安家,你說她是安家大小姐,那剛剛在會議室裡的女孩就是她的妹妹?”
顧波看着她的表情,總覺得似乎有點過於關心了,“瑤老師,你在中意安家這兩位小姐的設計圖?”
聽到這話,瑤碧晨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表情和反應有點過了,連忙笑着圓場,“他們兩個人的設計圖確實都很出色,不過要想奪得這屆的冠軍必須拿出真本事,我是不會因爲她們的特殊身份給她們開天窗的!”
顧波早就猜到瑤碧晨是這種認真負責的人了,作爲投資這場比賽的商家,他很認可她的做法,也很欽佩她的能力,“瑤老師說的對,我們顧生生和安世珠寶也是想要將最好的作品呈現給廣大消費者,所以纔會特意請老師回國參與評審的,希望有機會跟瑤老師多聊聊!”
“顧總嚴重了,我還有事兒,先失陪了!”說着瑤碧晨微微頷首,很有禮貌的道了別。
轉了身,瑤碧晨的臉色越來越差,表情糾結得就好像世界末日即將來到一樣。
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安家這兩個孩子相見,她記得姐姐是叫安好,妹妹是叫安曉敏。
安好、安曉敏,安曉敏、安好,瑤碧晨坐進車裡,沒有啓動車子,而是俯身將頭枕在了方向盤上,這纔剛回國幾天,她就已經有種支撐不住的感覺了。
瑤碧晨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當年的事情,儘管那些回憶都已經泛黃殘缺了,可僅是支離破碎的片段都能讓她傷的體無完膚,這次回國她是帶着怎樣的決心,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