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照常理來說,高三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應該埋頭書海,沒有白天和黑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就連一日三餐也是狼吞虎嚥,吃不出味兒來,睡覺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俗話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嘛!可是也有另類同學就是不聽那個邪,偏偏來個“與衆不同”……
程義當初不答應和文婷婷在一起,其實是有原因的。因爲,那個時候,他對班裡的一個叫做董鵬鵬的女孩子,有了一絲好感。董鵬鵬,性格開朗,脾氣暴躁,像個男孩子一樣,“出口成髒”,對每個男同學都稱兄道弟的,平日裡,嘻嘻哈哈,坦白直率,大大咧咧,而偶爾,卻也有女孩子細密的心思,讓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就是這樣一個義氣型,胖乎乎的女孩子,吸引了程義的注意。起初,兩個人很合得來是朋友,是哥們兒,每天在班裡瘋瘋打打的,好不自在,好不快活,閒暇之餘湊一塊喝點兒小酒。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漸漸的,兩個人都對彼此產生了好感。其實不只是程義有想法,董鵬鵬在每天的接觸中,也發現了程義的好多優點,漸漸對他也產生了微妙的感覺。只是,兩個人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仍然保持着朋友,哥們兒的關係。
那時,班裡這羣哥們兒中還有個叫尹亮亮的也喜歡董鵬鵬。尹亮亮是班裡的“惹事兒份子”,爲人豪爽,講義氣,脾氣也很狂躁,和董鵬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那個時候,兩個人好得,和處對象沒什麼區別,無話不談,每天一起吃飯,週日一起出去玩兒,喝多了躺在一張牀上就睡,總是手拉着手走在學園裡。董鵬鵬不開心時,尹亮亮會給她買許多好吃的哄她;尹亮亮生氣時,董鵬鵬會坐在他身邊跟他聊聊天逗他笑。不知道內情的人都以爲他們在處對象,可他們自己清楚,他們只是哥們兒,永遠都只會是朋友。兩個人哥們兒那種感覺,朦朦朧朧說不清楚,卻是最美妙的,最快樂的,誰都不想去破壞這種關係。
高二放假前夕,程義和董鵬鵬仍然是哥們兒。但是,和以往相比,不知不覺中多了一種默契。這一天,週日學校放半天假,幾個哥們兒又相約出去上飯店,哥幾個兒酒喝了不少,在回學校的路上,程義和董鵬鵬做了一個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重要決定。
“誒,我說董鵬鵬,跟你說件事兒。”程義迷迷糊糊的搖晃着說道。
“什麼事兒啊?你儘管說。”董鵬鵬也醉眼朦朧的樣子,她仗義地說道。
“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程義舌頭不聽使喚,慢吞吞地問道。
“你喝……你喝多啦!……你喝多啦”董鵬鵬吃驚地結結巴巴道。聽程義這麼說,董鵬鵬的酒勁驚醒了不少,以爲他在開玩笑。
“沒有!我很清醒!我一直都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對不對?”程義又酒借英雄膽繼續亂兒亂兒地說道。
“有那麼一點兒喜歡啦,怎樣?”董鵬鵬大膽地承認道,她本來就是不拘謹的女孩子。
“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在一起吧!”程義望着董鵬鵬肯定地說道。
“真的?你沒喝多?”董鵬鵬懷疑地問道。
“我沒喝多!我是認真的!”說着程義一把摟過董鵬鵬。
“那好吧!就在一起吧!”董鵬鵬直率地說道。
是醉話也好,是玩笑也罷,程義和董鵬鵬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胖豬豬,走,吃飯了!”程義總是喜歡這樣叫董鵬鵬道。
“哦,小笨狗,今天吃什麼?”董鵬鵬也這樣親切地喚他道。
“你想吃什麼胖豬豬?你說!”程義溫柔地問道。
“我想吃小笨狗的肉!”兩個人好甜蜜呢,不論在哪種場合程義和董鵬鵬從不顧忌,經常在一起打情罵俏。
“你喝多啦!”程義看着董鵬鵬笑着說道。
“拜託,你們兩個啊!這裡是公共場合,收斂一點好不好?讓不讓別人吃飯啦?”李艾芸忍受不了兩個人的肉麻話,抱怨道。
“小嫂子,和我哥在一起,你們不是很好嗎?”董鵬鵬和所有男生都稱兄道弟,她稱呼宋智傑哥哥,到什麼時候,都不忘把兩個人拉到一起。
“嫂你個大頭啦!我們兩個人都分手了,你要再這麼叫,不合適啦!小心我揍你哦!眼看都要高考啦,哪像某些人啊!精力那麼充沛!”李艾芸笑看着董鵬鵬說道。
“切,少來!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想的,好好的說什麼分手,什麼以前途、學業爲重,唉……受不了!”董鵬鵬不理解地嘆道。
“是我受不了你們纔對吧!真是,那麼肉麻的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李艾芸白了董鵬鵬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誒,高欣欣,你今天怎麼這麼靜啊?想什麼呢?”程義注意到對面的高欣欣一直沒有說話,關心地問道。
“我在想一個問題,你當時是怎麼喜歡上鵬鵬的?”高欣欣一本正經地說道。
“啊?你沒事兒想這幹嘛?”程義愣了一下說道。
“想知道啊!你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高欣欣好奇地問道。
“有時我也在想,我怎麼會喜歡她的呢?我本來喜歡瘦瘦高高的、文文靜靜的、長頭髮飄飄的小女生,怎麼現在就看上她這個又胖又不漂亮、而且脾氣壞壞的‘假小子’呢?但喜歡就是一種出人意料的感覺,情不自禁,反正說不清楚啦!”程義邊琢麼邊說道。
“我的天吶!小欣,我應該找你算帳!這個問題,你爲什麼一定要在吃飯的時候問?橙子,你和董鵬鵬在一起,真的是絕配!”李艾芸被程義說的話,弄得既感動又肉麻的。
“什麼呀?是真心話啊!她問我我就說嘛!”程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臭狗,豬豬也喜歡你!”董鵬鵬看着程義,開心地嚷道。
……
“小欣,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去和品品她們一起吃,我是忍不了啦!你愛和他們在一起你就繼續。”李艾芸認真地道。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食堂裡,迴盪着幾個人爽朗地笑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程義和董鵬鵬有了爭吵,經常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而且吵起架來,誰都不認輸。董鵬鵬是個脾氣暴躁的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能惹起她的火來。兩個人都像孩子一樣,倔強的脾氣誰都不讓誰。吵來吵去,和好、再吵,再吵、和好,誰勸都解決不了問題。身邊的朋友都替他們着急,替他們累,而最關心他們的朋友,就是董鵬鵬的哥們兒尹亮亮。
這天,程義請假回家,臨走時,又因爲一些小事兒和董鵬鵬吵了幾句,氣呼呼的走了。董鵬鵬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尹亮亮走過來逗她道:“小肥豬,走啊,哥哥領你出去吃飯!”
“你說的是真的?”“走,不醉不歸!”董鵬鵬看尹亮亮點頭,接着氣呼呼地說道。
兩個人從老師那獲得批准出校,一起來到校外一家飯店喝起酒來。三杯下肚,尹亮亮得話越來越多,漫無邊際。
“董鵬鵬,我知道你不快樂!早知道你現在這樣,我追你多好!我們那時候,多開心!多快樂呀!”尹亮亮有些後悔當時沒能表白,激動地說道。
“尹亮亮你喝多了!”董鵬鵬迴避他道。
“我沒有多,清醒着呢!你現在跟他分手,我現在就追你!”尹亮亮十分衝動地說道。
“說胡話!”董鵬鵬有意岔開話題笑道。
“什麼胡話?我是真的要追你!我真的挺喜歡你的!”尹亮亮繼續誠實得大聲叫道。
“可亮亮,不管我和不和程義在一起,我們都是不可能的!不是我不喜歡你,只是我們在一起,沒有那種談戀愛的感覺,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就回不到那種開心自在的日子了!況且現在,我喜歡程義,很喜歡很喜歡,你明白嗎?”董鵬鵬認真地對尹亮亮說道。
“對,你就喜歡他不喜歡我。我也明白,你當我是放屁行吧?咱永遠都是哥們兒!”尹亮亮激動地吼道。
“行了,你別再喝了!晚上還有晚自習呢!如果賀老頭聞出你身上有酒味,就該揍你了!走吧!我們回學校!”董鵬鵬扶着尹亮亮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到學校。
晚自習時,程義回來了,看了看董鵬鵬,沒說話就回座了。放學後,兩個人一起走出了班級。大家都以爲他們又和好去卿卿我我了,可卻沒想到,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晚上十點響了就寢鈴以後,李艾芸和寢室同學到自習室去複習,管理員大姐在查寢,她在走廊裡大聲喊了好幾遍董鵬鵬的名字都無人應答,想是還沒回來。過了一個多小時,大概是23點多了,“咣”的一聲敲女寢樓大門聲,把自習室裡的同學們都嚇了一大跳。“咣”、“咣”、“咣”,一聲比一聲大的敲門聲不斷的傳來,管理員急忙跑去開門,只見董鵬鵬哭着走了進來,直接上了樓梯。
“誒,怎麼了?”“又跟橙子吵架了唄!”“吵架也不用哭成這樣啊?”“那誰知道了?吵得嚴重唄!”一時間,自習室的同學們議論紛紛。
很快自習室裡平靜了下來,同學們又都進入了學習狀態,李艾芸把今天想看的都看完了,便起身像寢室走去。當路過董鵬鵬的寢室時,見裡面還亮着燈,不斷的有說話聲和哭泣聲傳出來,她往裡看了看,推門走了進去。
“艾芸你來了,剛學完習啊?”董鵬鵬寢室的王琳琳問道。
“嗯,這怎麼回事兒啊?董鵬鵬怎麼了?”李艾芸關心地問道。
“橙子那小子把她打了,耳朵疼,她還有心臟病,這一嚇,唉……”王琳琳嘆氣道。
“什麼?因爲什麼呀?橙子怎麼能這樣做呢?”李艾芸吃驚地問道。
“我……今天跟他吵架,心情不好,他……他就走了,也不理我。尹亮亮關……心我,領我出去喝……喝酒,他就生氣了,還罵我賤,我生氣就罵他了,他就打我,可……重了,我現在……就感覺耳朵‘嗡嗡’的疼……”董鵬鵬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說道。
“他怎麼這麼小心眼兒啊?再說了,你們在一起纔多長時間,怎麼就動手打人?他可是個男生呀!一點風度都沒有。就我爸我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爸也從來沒說打過我媽一下啊!他還明知道你有心臟病!他到底是不是個男的呀?”李艾芸義憤填膺的說道。
“你生氣吧?忍了吧!人家自己樂意呀!我們剛纔勸她說了,他這樣對你跟他分了得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呢!你知道人家說啥?‘我放不下他,我喜歡他!’你說你生不生氣吧?”王琳琳比比劃劃的說着。
“這……”李艾芸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就是喜歡他呀!我確實放不下呀!可……我都跟尹亮亮說明白了,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他那麼小氣幹嘛呀?他還打我!還罵得那麼難聽!可我也還是喜歡他呀!”董鵬鵬邊哭邊說道。
“看沒看見?看沒看見?就這出!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啊?大姐,都高三了!”王琳琳生氣吼道。
“行了,琳琳,你也別勸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就是他們倆的緣分吧!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得上課,我回寢了!董鵬鵬,你也別瞎想了,躺下來休息休息吧!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琳琳你也早點睡吧!晚上照看點她就行,不用再說什麼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旁人說什麼也是無用,必須由他們自己解決戰鬥!”李艾芸說着,走出了董鵬鵬的寢室。
“行,你回去趕緊睡吧!Bye!”王琳琳把李艾芸送到門口道。
“Bye!”李艾芸對王琳琳和董鵬鵬擺了擺手道。
李艾芸回到寢室躺在牀上,望着窗外滿天的星辰,想着剛剛發生的事兒。唉!真搞不明白他們,幹嘛一點事兒也要動手打架呢?真是冤家呀!對董鵬鵬來講真的是‘打是親罵是愛’?她真心希望明天太陽升起時,一切都會‘晴天’多好!想着想着,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