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相愛不如相知

“如果等待可以換來奇蹟,那麼我願意一直等下去,無論是一年,抑或是一生!”這是文婷婷在曾經給橙子的一封信中寫道的,李艾芸一直記憶猶新,她始終不明白,爲什麼文婷婷願意如此付出、如此不計回報的付出。曾聽人說,愛一個人,是痛苦的,被愛卻是幸福的,可偏偏有許多人,寧願去愛別人,也不願被愛,這到底是爲什麼呢?自己,一直追着孫輝佳,苦等無果,想放棄卻又不捨。周曉玲,心心念念地追求着於元博,到頭來,一無所有、絕望離開,可還記得她在最後一次和姐妹們的通話中,卻說自己是幸福的,她說,她很感謝於元博,感謝他讓自己有一個可等、可盼、可想、可念、可以付出、可以傷心的機會,如果不是他,她的記憶將無限單薄,缺少青春時代的激情和浪花。孟凡偉,一心一意地愛着雷晶晶,即使身邊有許多美女焦心等待,他卻只爲雷晶晶一人癡狂,縱然他的愛有許多自私,縱然他的愛有許多佔有,他仍然不捨對她的守護。而喬瑩,對沈洋的關心與付出,也絕不少於他們,唯獨不同地,就是愛的方式,他們的愛,盡人皆知,而喬瑩的守候,卻是默默無聞的,因爲她害怕打破兩人的友情,她害怕耽誤沈洋的學業以致前途,她曾經在日記中寫道:“有些事,我不想讓你知道,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有那麼愛你,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爲你曾經流過多少淚,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現在已經不能愛上別人了……”“如果不能給你幸福,我寧願一個人走,走到最遠的天邊,靜靜地爲你祝福……”幾個熟知內情的同學都說她太執着,有些犯傻,可她卻總是一笑而過,繼續深愛。

在忙碌中,不知不覺送走了嚴寒,冰雪也消失的無影無終,一天下午,又到了高一學年的體活課,同學們都出去玩了,突然覺得空氣好清新,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春天來了,春天真的來了,萬物從沉睡中甦醒過來,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校園裡的楊樹、柳樹在春風的吹拂下,開始發芽,果樹含苞欲放.小鳥在枝頭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彷彿在歡唱春天的到來。小草也從地裡鑽出來了,嫩嫩的,綠綠的,像毛絨絨綠色的地毯。湛藍的天空,朵朵白雲,輕輕地飄動着,啊!我們的校園太美啦!同學們都快樂的在這青青草地上,跑跑跳跳,深深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放鬆一下緊繃的頭腦和心情.每一個同學都溶入大自然的懷抱,惟有沒見於元博同學的蹤影.

李艾芸和文婷婷在外面玩累了,本打算回班級喝點水的,路過高一、六班的門口時,透過玻璃窗看見於元博一個人坐在教室裡發呆,兩個人便站在門口觀望着。

自從周曉玲走後,他越發地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他越來越發現,周曉玲在他心裡,早已如那春草,紮根發芽,只是他從來沒有感覺麼,或者說,是他從來沒有勇敢地去正視過。其實,他始終沒有告訴過她,在周曉玲癡癡地爲他付出時,他之所以不理不睬,其一是因爲自己的那個“不耽誤她”的決定,其二,是因爲他當時正在追求另一個,僅僅在一起學習三天的女孩子。她不是文路中學的學生,兩個人在補習班相識,於元博對她一見鍾情,展開熱烈的追求,可是到了最後,那個女孩子卻告訴他,她早已有了男朋友。當於元博在痛苦中時,他感受到了周曉玲對他的關心,漸漸地,當他發現自己愛上週曉玲時,伊人已去,只剩他每天獨自後悔。

“人呢,就是這樣,總是不去注意那近在咫尺的幸福,還費盡心思去尋找那根本不屬於自己的幸福,等到失去,纔開始追悔,卻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已深深傷害了身邊的人。唉……人吶!”李艾芸在心中慨嘆道。

“哼!活該!馬後炮!老大都走了,影兒都找不着一個啦,他在那兒發呆有什麼用啊?當初幹嘛啦?腦袋進水啦?嘁!這種人最可惡了!”文婷婷憤憤不平地說道,頓了一頓,她又嘆了一口氣:“唉……不過……看看他那個樣子,其實,還真是蠻可憐的喔!”

“噓!小點聲啦!你還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這裡偷窺喔?”李艾芸拍了她一下責備道。

文婷婷滿不在乎地說:“怕什麼?我喜歡的又不是他!”

“哈!知情的人呢,知道你不喜歡他,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你移情別戀暗戀上他呢!你就不怕傳到橙子的耳朵裡,讓他誤會你啊!”李艾芸半開玩笑地說。

文婷婷聽了,馬上緊張地四處看看,小聲地說:“真的呀?會嘛?那我可得小心點兒!”

李艾芸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樣,差點兒笑出聲來,剛要解釋,兩個人就聽見一個聲音:“你們兩個站在別人班級的後門,嘀嘀咕咕的幹嘛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順着聲音的方向擡起頭看去,發現孫輝佳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走廊裡,正帶着一抹有趣的微笑看着她們。李艾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婷婷把他拉到了一邊。

“我們哪是站在別人班級門口啊?我們……只是聊天,聊着聊着順便路過而已啊!”文婷婷爲免“引起橙子的誤會”,向孫輝佳解釋道,李艾芸在旁邊偷偷笑了笑。

“喔!是嘛?那是我看錯啦!對了,正要找你呢,求你幫忙辦件事!”孫輝佳說道。

“找我?!不找艾芸啊?”文婷婷逗他道。孫輝佳看了看李艾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李艾芸也尷尬地把頭轉向窗外。

“哎呀,跟你說正經事呢!沈洋喜歡喬瑩,請你幫忙牽牽線兒!”孫輝佳一本正經得說道。

“啊?Whatdidyousay?”文婷婷激動地叫道,李艾芸也驚訝地把頭轉了過來看着孫輝佳。

“你那麼激動幹嘛?我說,沈洋,喜歡喬瑩,請你……呃……們,她的好姐妹,幫幫忙,牽牽線,OK?”孫輝佳看着兩個人說道。

“天吶!艾芸,他說什麼?我是不是有幻聽了啊?你聽到什麼了嘛?”文婷婷興奮地拉着李艾芸喊道。

“我好像也沒太聽清楚,他說誰喜歡誰?”李艾芸也開心地叫道。

“誒,我說你們倆今天是怎麼回事啊?受刺激啦?還是學習學傻啦?好,我慢慢地再跟你們說一遍,你們再跟我整沒用的,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我說,沈洋,喜歡,喬瑩,請你們,幫忙,當一下,說客,understand?”孫輝佳又一字一頓的說道。

“小文!”“艾芸!”“Yeah!哈哈哈……”

孫輝佳看着兩個又蹦又跳的女生,納悶不已,“喂!喂!你們瘋啦?我跟你們說的事行不行啊?”

“行!行!沒問題!”“肯定沒問題!哈哈哈……”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水也不喝了,笑着跑出了教學樓。孫輝佳奇怪地看着她們的背影,“神經病!”

李艾芸和文婷婷一口氣跑到操場,找到喬瑩。

“瑩瑩!好……好消息!”兩個人叫道。

“什麼好消息啊?你們兩個不是回班喝水了嘛?怎麼這麼久?幹嘛跑這麼急啊?”喬瑩問道。

文婷婷喘着粗氣說道:“我們……我們……哎呀我的媽呀,累死我了!我們……看見孫輝佳啦!”

“哈哈,看見孫輝佳?!那艾芸激動還可以,你這麼激動幹嘛?”喬瑩笑着說道。

“哎呀不是!我們回班看見孫輝佳了,孫輝佳說,沈洋喜歡你,讓我們幫忙牽線搭橋!”李艾芸在一旁急道。

文婷婷也喘勻了氣,說道:“對!就這麼回事兒!我們想快點跑過來,告訴你一聲,讓你高興高興!至於牽線……我看就免了吧,嘿嘿,不用牽也能成的,是吧?”

與兩人的熱情相反,喬瑩冷淡地說:“這有什麼好高興的?這件事,你們就當不知道,沒聽說過,別再提了!”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很驚異她的反應,李艾芸問道:“瑩瑩,你……怎麼啦?”

喬瑩笑了笑說道:“沒怎麼啊!”

小文說道:"你有點不太對勁喔!按理來說,你喜歡他、關心他這麼久,現在聽說他喜歡你、要主動追求你,你應該很開心纔對啊,不是嘛?可是你現在……"

“小文、艾芸!”雷晶晶從遠處走來,把兩個人拉到一邊,“就知道你們在這裡。沈洋的事,老孟已經告訴我了,我也已經跟瑩瑩說了。她心裡一定是很開心的,但她之所以是這個態度,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們先別催她,等她想說的時候,我們聽聽看她是怎麼想的,現在先不要問她了!”

兩個人聽了,看了看喬瑩,點了點頭。

兩天以後的中午,四個人又在寢室裡聊天。

“瑩瑩,因爲你,這兩天,我可差點被老孟他們給磨叨死,你快點想想辦法啊!”雷晶晶訴苦道。

“是啊!瑩瑩,孫輝佳這兩天也天天問我們,我們理由都快編光了,你再不弄出點兒措施來,我們可就要實話實說啦!唉……他可多久沒跟我說過這麼多的話啦,這下可好,爲了你,一氣都說出來了!”李艾芸也抱怨道。

“誒,我說瑩瑩,你想通了沒有啊?答應?還是挫他?”文婷婷問道。

“我決定了!不答應!”喬瑩堅定地說。

“啊?不答應?!爲什麼啊?”三個人一起問道。

“我承認,我愛他,很關心他,也並不想挫他、傷害他,但是,如果我現在不拒絕他,我們兩個真的在一起的話,要面對的問題有許多許多。首要的就是我們兩人的學習成績,不說別人,就說你們幾個,除了艾芸還好一點,包括老大,誰敢說自己的學習成績沒有退步?誰敢保證不是被感情所累?如果我們兩個走到一起,整天想着親密無間,或是如何面對老師、家長等等,學習勢必會退步,會受到影響。我是一個女孩子,不要緊,說句最實際的話,不管怎樣將來也都是要結婚嫁人的。可他是一個男生,將來要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男子漢,應該以事業爲重,前途爲要。耽誤了學習,考不上大學他如何發展?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我之所以沒有向他表白,就是怕誤了他的學業!影響他的前途。”喬瑩實在地說道。

“可是瑩瑩,不一定每對處對象的都會有同樣的結局,只要你們談好了,彼此督促,把握尺寸,再學習上互相取長補短,或許是對學習是最好的動力呢!”雷晶晶勸道。

“晶晶,你也愛過,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啊,你應該瞭解,愛一個人,不論付出多少,都是不計回報的,愛他,不管是否擁有,只要他幸福就好!你們誰都不要勸我了,我爸媽已經幫我聯繫好了其他的學校,我週日就轉過去。”喬瑩語出驚人的說道。

“什麼?你要轉學?瑩瑩,因爲一個男生,我們已經失去了老大,絕不可能再讓你音訊全無!”李艾芸說道。

“是啊!瑩瑩,你不答應就不答應嘛,他也不能怎麼樣,你就留下來嘛!”文婷婷說道。

喬瑩笑了笑,說道:“我的好姐妹們,我轉學不只是因爲他,現在文路的狀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從咱們開學到現在,已經換了多少個老師啦?光是語文這一科,就換過九個老師了!在這裡,只會浪費金錢、浪費時間,你們不是下學期也要走嘛?我只是比你們早走一陣子而已嘛!我相信,我們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失去聯繫的,老大隻是有事沒時間而已。況且,我們的心永遠相連啊!”

三個人看着她,一下子抱在了一起,誰都不再說什麼,457寢室裡,只有四個姐妹難捨難分的哭聲。

接下來的兩天,457寢的姐妹們還向平常一樣上課、下課,猶如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三個人還是被孫佳輝纏着問東問西,想討個究竟好向瀋陽有個交代,但三個人只是東拉西扯的搪塞着,誰也沒有透露喬瑩要走的事。而喬瑩,也是偷偷地辦理一切轉學手續,直到週六晚上,才把班裡的書搬回寢。週日一早,除了457寢室的姐妹外,沒有驚動任何人來送她,四個人在校門口依依不捨地聊了好久,直到接她的車漸漸遠去,看不到蹤影,三個人才回過神來,手拉着手迅速的向校園走去……。

在回班的路上,雷晶晶突然開口說道:“還記得瑩瑩最後說的一句話嘛?”

文婷婷想了想:“什麼啊?不記得了,光顧着哭了,她說什麼都忘記了!”

“你呢?艾芸?”雷晶晶看着李艾芸。

李艾芸看了看她,點點頭答到:“相愛,不如相知。”一臉思索的樣子.

雷晶晶接着深沉地說道:“還是瑩瑩說的好啊!真的是‘相愛,不如相知’!”

“我終於明白了。愛一個人,就要讀懂理解他(她),處處爲他(她)着想,不管自己失去多少、付出多少、犧牲多少,只要他(她)好,就足夠了!愛不需要回報!”李艾芸思索着說道。

“對!愛他(她),就讓他(她)幸福、快樂,只有付出,沒有索取!”雷晶晶堅定地說道。

文婷婷在一旁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啊?”

兩個人對視一下,異口同聲地說:“要上課啦!”說完,三個人默默地回到了教室,發現同學們正用疑惑的目光盯在喬瑩光禿禿的桌子上,這時沈洋和輝佳驚異的看到只有她們三個人來上課,好象一切才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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