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愛的痛苦

自從雷晶晶和王強分手以後,班裡大多數男生都不像以前一樣和雷晶晶瘋瘋鬧鬧了,大家都認爲雷晶晶長得那麼漂亮,而王強普普通通,一定是雷晶晶“甩”了王強,再看她總和郭健爽這個小帥哥在一起,就更加肯定她是一個壞女孩了。雷晶晶呢,也沒心情去解釋什麼,王強更不會說什麼了,所以慢慢地,男生們就都有些疏遠雷晶晶。這個時候最關心她的除了457寢室的姐妹們和郭健爽以外,還有一個人——孟凡偉。

孟凡偉是高一、一班的班長,也是班裡年齡最大的學生。他家裡很有錢,高中畢業以後沒考上大學,父母便給他找了一個收入頗多的工作,可他參加工作以後,總覺得學歷沒別人的高,總感覺低人一等,便堅持要求父母把他送到了文路中學,他要重讀高中,重考大學。現在,他屬於帶職上學,校外的工作單位每月按照他在職來算給他發工資,他可以在學校上課、住宿,不用工作就可以領工資。可別看他理想挺偉大的,到了學校以後,他根本不學習,上課不聽講,不是睡覺就是聊天,晚上回寢召集一大幫本班、外班的男生打撲克,又抽菸又喝酒的。但因爲他畢竟“身份”不同,嘴又會說話,會討人歡心,也講義氣,所以和各年級各班的學生,以及老師、保安、管理員都相處得很好。大家都習慣叫他老孟。

早在雷晶晶和王強處對象的時候,老孟就很喜歡雷晶晶,但礙於王強的原因,他就沒有表現出來。現在兩個人分了手,他見雷晶晶每天很不開心的樣子,便總是找機會和她說話,逗她開心。起初,雷晶晶對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氣,過一會兒又來找她,時間久了,次數多了,雷晶晶不好意思再不理他,便也和他說幾句,偶爾也被他逗的捧腹大笑。但畢竟剛剛經歷過失戀,雷晶晶還是會想起過往的事情,還是會發呆,還是會嘆氣,有時想到情深處還是會流眼淚。孟凡偉看在眼裡,心裡是又着急,又生氣,又心疼,着急的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向雷晶晶表達喜歡之意,生氣的是好不容易雷晶晶和王強分開了卻又跑出來個郭健爽,心疼的當然是雷晶晶了,看到她發呆,他也會盯着她發呆,看到她嘆氣流淚,他的心也跟着揪起來。他覺得不能再讓雷晶晶這樣子下去,要想忘記過去擺脫傷痛,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他決定向雷晶晶表白。可當他告訴她他的意思後,她現在只想好好學習。老孟心裡很難過,但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他請雷晶晶考慮考慮,雷晶晶受不了他的磨叨,便答應會考慮兩天。

老孟隔兩天就問問雷晶晶同不同意,每次得到的都是被拒絕的結果,可他就是不死心,總是找雷晶晶,他還發現雷晶晶和郭健爽說話時總是笑,和他說話時卻總是板着臉,由此他越加的討厭郭健爽。雷晶晶被他找的不勝其煩,而這幾天,王強也來找她。想要和她重歸於好。她被兩個人吵的心煩意亂,卻誰也不想答應。王強,雖然她還是喜歡,但曾經那麼不信任她,還說她那些難聽的話,讓她傷心欲絕,她怎麼和他相處;孟凡偉,她對他一點都不瞭解,也一點都不喜歡他,在一起只會傷害彼此,怎麼能答應。三個人就這樣一拖再拖下去。

這天,老孟又從外面喝完酒回來,到了班裡,他就拉住雷晶晶不放。班裡有好幾個同學,都回頭看着他們。喬瑩想要上前把他拉開,卻被他推到一邊去。“雷晶晶,你坐那兒。你就說我孟凡偉對你好不好?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給我答覆?”

“孟凡偉你喝多了!”雷晶晶有些尷尬地說。

“我沒喝多,你爲什麼不答應我?”孟凡偉繼續糾纏下去。

“我不喜歡你!”雷晶晶瞪着他說道。

“那你喜歡誰?王強?那你怎麼不答應他?”孟凡偉說。

“那是我的事你憑什麼管?”雷晶晶說。

“我就管!你處就好好處唄,和郭健爽每天嘻嘻哈哈的幹啥呢?”孟凡偉大聲的嚷嚷着。

“我願意!那是我老鐵!”雷晶晶有些不耐煩的說。

“說老鐵誰信吶?”孟凡偉冷笑了一下說道。

“孟凡偉你今天喝多了,我不跟你計較,你趕緊回自己座位,別在我這兒耍酒瘋!”雷晶晶生氣的說。

“我偏不走!你今天就給我一個答案,跟我在一起,還是跟王強在一起?”孟凡偉胡攪蠻纏的說。

“你……”雷晶晶又氣又急地不知該說什麼了。

這時,王強走進了班級,老孟一回頭看見了他,便叫他過去,“王強你過來!”王強知道他喝多了,就沒說什麼走了過去。“你跟雷晶晶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能!”王強有些無奈地點點頭說道。

“能什麼能?你就對她好點行不行?”說着,孟凡偉“啪“打了王強一個耳光,班裡所有人都愣了。

“孟凡偉,你有完沒完啦?鬧夠了沒有?”雷晶晶衝他喊道。

“你坐那兒,沒你事兒!”孟凡偉又轉頭看着王強:“你一個大男生,沒事吃什麼醋?看他不順眼你就揍他,跟女生急眼算什麼?你是不是男的啊?”

“行了,老孟,咱別說了,我知道了行嘛?走,回座吧!”王強看着他醉熏熏地樣子也是萬般無耐。

“回什麼座?你知不知道她這陣子多難受?她受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孟凡偉瞪着王強。

“知道知道!”王強點點頭。

“知道什麼?能不能別老跟那些女生鬧?我就問你能不能?”孟凡偉說。

“能,能!”王強說。

“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我再看一次你啊,惹她不高興,跟別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我就揍你,知道吧?”

“行,行!”王強笑着答應道。

“你走吧!”孟凡偉擺了擺手說。

“走,咱一起回座吧!”王強哄着孟凡偉說。

“你趕緊回去得了,管我幹嘛?”孟凡偉瞪着他道。

沈洋和孫輝佳都過來勸王強,王強看看孟凡偉又看看雷晶晶,轉身出了教室。走廊裡,好幾個同學議論着,都沒進班,李艾芸和文婷婷遠遠的走過來,看見喬瑩在門口站着,便問她:“瑩,你幹嘛呢?怎麼不進班呢?”

“天吶,你們總算來了,急死我了!老孟今天喝多了,拉着雷晶晶耍酒瘋呢!剛纔又跟王強一頓嚷嚷,還打了他一巴掌!”喬瑩拉着兩個人急迫地說道。

“啊?那王強說什麼啦?”文婷婷問道。

“王強沒理他,知道他喝多了。”喬瑩說道。

“不行,我們得進去,這老孟耍酒瘋,一會兒,不一定幹出什麼事來呢?郭健爽呢?”李艾芸着急地問道。

“不知道啊,反正沒在班,怎麼啦?”喬瑩說道。

“那就好啦。他們不在一個屋子裡,危險就少了很多啊!”李艾芸說完就想要進班去,喬瑩一下拉住了她“誒艾芸,你別進去。現在老孟就跟瘋狗似的,見誰咬誰,你進去他再拉着你東扯西扯的。你向着雷晶晶不行,向着他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可……”李艾芸張嘴還要說,喬瑩打斷了她。

“咱們吶,悄悄地進去,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聽聽他們說什麼,看情形再說!”喬瑩說道。

“好吧!走!”說完,三個人一起進了班,見老孟還在那兒和雷晶晶絮叨,雷晶晶已經開始掉眼淚了,李艾芸看看喬瑩,喬瑩點了點頭,又看看文婷婷,文婷婷也點點頭,三個人一起走了過去。

“班長,在幹嘛呢?晶晶姐,你怎麼哭了?”李艾芸佯裝無事地笑着說。

“你們幾個過來湊什麼熱鬧?去去去,一邊呆着去!”孟凡偉不耐煩地揮揮手。

“呀,班長,趕我們走啊?聊天不加上我們幾個可不夠意思啊!就你那些事還牢叨呢?說點別的行不行啊?”李艾芸繼續裝蒜。

“什麼叫破事啊?我這就叫破事,她雷晶晶跟郭健爽勾勾搭搭就是好事兒啊?”孟凡偉說道。

“孟凡偉,你說話嘴巴乾淨點!什麼叫勾勾搭搭?你們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啊?”雷晶晶哭着說道。

“什麼乾淨點啊?我就這麼說!你那不叫勾勾搭搭那叫什麼?”孟凡偉無理取鬧道。

“行了老孟,你少說點吧!你今天喝多少啊?出去涼快涼快去,你不熱啊?”喬瑩一邊說着,一邊對剛進屋的孫輝佳和馬立英使了使眼色,讓他們把孟凡偉拉走。兩個人連拉帶拽地總算是把他那個大坨子給弄出去了。幾個人算是鬆了一口氣,一齊勸着雷晶晶,讓她別往心裡去,看他沒事兒,就各回各位了。

可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過了一會兒,郭健爽走進了班級,再看看他的身後,竟是怒氣衝衝尾隨而來的孟凡偉,大家心裡想:糟了!郭健爽還不知道後面是誰,走到雷晶晶桌前剛要說話,就被孟凡偉擡腿踹了一腳,他剛轉過身去,還沒回過神,又一腳踹了上來,他被踹得往後倒去,撞翻了桌椅。幾個人上來拉架,可孟凡偉本身力氣就大,再加上喝了酒生着氣,幾個女孩子沒被他撞傷就不錯了,別提拉架了!孟凡偉比比劃劃地又打了郭健爽幾拳,可憐郭健爽瘦瘦小小的連防守都困難,更別提反抗了。孫輝佳和一幫男生聽着班裡的聲音不太對勁,趕忙走進了班級,看見孟凡偉在打架,幾個男生趕緊走上前,好不容易把他拉開,他還要再打,喬瑩在一旁說:“趕緊把他拉出去吧!乾脆回寢吧!今天週日晚上沒課,你們陪陪他,好好勸勸他!”

“行!”幾個男生連哄帶推,又拉又拽的把他“送”回了寢室。好在郭健爽沒受什麼嚴重的傷,老師也沒發現什麼,大家只是說孟凡偉等人出校吃飯,喝了點酒,頭疼回寢室了。老師說了幾句便不再追究了。

雷晶晶偷偷地趴在桌子上哭着,喬瑩在旁邊小聲地勸着她。周曉玲剛從家回來,也知道了晚上的事,她和郭健爽坐的比較近,小心地和他傳條安慰他。郭健爽寫道:“捱打沒什麼,也沒受什麼傷,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我和晶晶連朋友也作不成?老師都不管,他們憑什麼管啊?你們勸勸晶晶吧,我沒事,不用管我,告訴她別哭了,我們還會是朋友。”周曉玲幾個人看看小紙條,心裡感慨萬千,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晚上回寢以後,幾個姐妹一邊勸着還在哭的雷晶晶,一邊和她聊着天。“晶姐姐!別哭了,班長今天喝多了,郭健爽也沒什麼事嘛!別生氣了!”文婷婷勸道。

“是啊,人家說‘酒後吐真言’,我想孟凡偉今天說這些話做這些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非常喜歡你吧!看見你總和郭健爽在一起,不理他,心裡難免有些不好受。”李艾芸也說道。

“別哭了!”“別生氣了!”

可任憑姐妹們怎麼勸,她還是哭個不停,“晶晶,別哭了!哭得我們心裡都不好受了!被愛是幸福的,有個人這麼喜歡你,爲了你吃醋,爲了你打架,換個角度想一想,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啊!換了我,找誰爲我拼命去啊?”李艾芸笑着逗她。

“可他的愛卻給我帶來許多壓力,因爲他的愛傷害了我,因爲他的愛傷害了我的朋友,他的愛是自私的、是強迫的,只能給我帶來痛苦,完全感受不到幸福,我寧願不接受!”雷晶晶哭着說道。一句話把幾個人弄得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

“別勸她了,讓她哭吧!自己好好靜靜想想清楚也好!”喬瑩說道。幾個人又看了看雷晶晶,不再說什麼了。

寂靜的夜裡,只能聽見幾個女孩子低低地喘息聲,大家都睡着了。雷晶晶躺在牀上,望着天棚,班裡發生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閃現,“孟凡偉的喜歡太過強制,太過自私,接受了我不會幸福,不接受他還會纏着我,可能還會傷害郭健爽或是其他人,我該怎麼辦呢?”這個夜晚,對於她來說,是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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